第5章 孩子好像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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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軒哥!婉卿和然哥掉下去了!”
“你說什麽?”他兩眼發直,怔在原地,問出這四個字聽不出語氣卻字字沉重似千斤。
“雲浪大橋突、突然塌了,他、他們的車子掉下去了!”木封已泣不成聲。
他直直站在原地,雙目通紅,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喉嚨像是被堵住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他猛地脫下外套往旁邊一扔,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湍急的江水中,瘋了一般用盡全力朝江水中央遊去!
“冷墨軒,你瘋了嗎!危險!趕緊回來!”
“快回來!等救援!”
而他目眥欲裂,眼中全是500米外墜落江麵的橋體,全然不顧同事的阻攔,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拚了命地往前遊。哥和婉卿一定還在等待救援,他不能放棄!
另一邊,木封在橋上嘶啞著聲音一路尋問、尋找工具,終於在一輛車上找到一根麻繩。他將麻繩一端緊緊拴在欄杆上,在手上纏了幾圈,雖然清楚地知道一旦失手自己會摔成重傷,但仍然毫不猶豫地翻過圍欄將身子吊了下去。他身手並不敏捷,隻能一點點往下放,由於心急如焚好幾次險些脫手。麻繩上斑駁的血跡一點點向下漫延,臉上的淚痕被大風吹幹了又重新濕潤,等他成功降落至段落的橋體上,雙手被磨得鮮血淋漓。可他像是沒有痛覺的機器人,跌跌撞撞地朝車子跑去。
“然哥!婉卿!你們堅持一下,我來了!我來了!”
車身被壓縮為二分之一,車頭已經砸得無法辨認,看到駕駛副駕駛位置血肉模糊的身體,木封整個人像是遭受五雷轟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止不住顫抖,哭聲尖厲而嘶啞。
忽的,他聽見車身後座方向傳來虛弱的聲音:“然哥、然哥,你、怎樣了。有、有人嗎,救救我們。”
婉卿!是婉卿!聲音是從泰迪熊那傳來的!
他試圖扯開車門,但由於車子嚴重變形,使出渾身力氣也根本無法打開。他連跑帶爬地撿回一塊石頭,將車窗邊緣掛著的玻璃殘渣清除後,探進半個身子要將她拉出,可她卻被緊緊卡著,他咬緊牙關努力想將她救出,卻始終無法成功。
肚子內傳來的劇痛,下身傳來的粘膩感,感受不到的胎動以及動彈不得的感覺給她帶來無盡的絕望。
“孩、孩子好像沒有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會救出你們!”木封嘶吼著,滿眼淚水。
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中,汽油味越來越重,可他全然不顧,他答應過軒哥,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回家,如果她出事,那他寧可一起被炸死。
千鈞一發之際,車內忽然探入了一個濕答答的身體,一隻青筋凸起的手也出現在眼前。
冷墨軒得知消息後馬不停蹄地趕來,在湍急凶險的江中拚命遊了五百多米,最後爬上了橋體。渾身濕透的他,氣喘籲籲,但卻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與木封一起合力將滿是血跡的泰迪熊扯出,最後成功將安婉卿救了出來。待他將下身染紅鮮血、陷入昏迷的安婉卿迅速抱至旁邊一處空地,再要回到車內時,巨大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熊熊大火瞬間吞噬車身!
“哥!”
喊聲響徹天地,失去理智要衝進火海的他被痛哭流涕的木封從身後死死拖住雙腿。最後脫力的他跪倒在地,絕望地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烈火,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在江麵回蕩,一遍又一遍。
接到匯報的葉輕舟靜靜站在雲浪江邊,欣賞著不遠處雲浪大橋殘敗的美景。她本想雇人將安婉卿與木封撞入雲浪江,可沒想到上天竟然幫了她,直接塌橋了。估計是天也看不下去自己生活如此難過、孤獨,而他們卻過得幸福美滿。
葉輕舟感到難得的舒坦與得意,打開手機信息,終於有心情點開了冷漠然不久前給她的留言,溫柔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就如同他每一次在她耳邊輕聲述說,不厭其煩的哄著她讓著她。
“舟舟,今天我忙了一天,就是為了把我名下的存款、房產、股票等所有財產全部轉入你名下。”
“我隻給自己留了一輛上班用的車子,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知道,你奮力追求一切隻是因為缺乏安全感。現在,我把我所擁有的都給你,你若還有什麽想要的,我會努力去爭取。你從小過得苦,現在,請你不要這麽拚命、不要這麽辛苦,就隻是無所顧忌地呆在我身邊,做一個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公主,好嗎?”
“雖然你答應了我的求婚,可我知道你內心還在猶豫。沒關係,你可以一直考慮,我會一直等你、陪著你。”
“舟舟,你吃飯了嗎?你已經一天沒理我了。唉,看來我今天注定是無家可歸。”
聽著他緩緩述說的愛意,葉輕舟緊閉的心門被一股暖流衝開,眼底漸漸泛起水霧,唇角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她感動地繼續點開下麵的留言。
“唉,算了,看來今晚無家可歸的我隻能去木封那蹭一頓飯。”
隨著留言結束,她的笑容逐漸消失。
不好的預感襲來,她不安地點開最後一條留言,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似水:“舟舟,我吃完飯了,現在正開車送婉卿回家,大概40分鍾後才能到家。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帶回去。”
“啪嗒”一聲,手機滑落,她呆滯地重新看向雲浪大橋的方向,心髒傳來萬箭穿過一樣的痛感,眼淚難以抑製地簌簌而下。忽的像受到了五雷轟頂,她一下子失了力氣跌坐在地上,止不住渾身發顫,失了心智一般不斷搖頭重複著:“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是漠然送的安婉卿,不是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不會在車上,不會的,不會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