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隻看二位頭領大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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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寨在紮,蘇武帶著史進、張清等人便往曾頭市去,林衝留守軍中。
梁山賊人收縮營寨,蘇武一路打馬從那些壕溝與拒馬之中的道路去得曾頭市,官軍來救,曾頭市自然開門來迎。
隻看得一個老頭排前第一個拱手來迎“老朽曾弄,拜謝蘇將軍領兵來援!”
曾弄,曾家老爹,膝下五個兒子,人稱曾家五虎,再有正教師史文恭,副教師蘇定。
眾人皆是行禮來拜,蘇武自也拱手回禮,說得幾句場麵話,眾人便迎著蘇武往那曾家大宅而去。
說曾家是金國人,這倒是實話,但此人來了大宋許久,他來的時候,還沒有金這個國家,乃至連阿骨打都還沒有雄起。
完顏阿骨打真正攏得三千人起兵反遼,才是六七年前的事,真正有大金國這個名頭,也不過是五六年之久。
完顏阿骨打真正把遼東之地與人完全整合,更是最近兩三年之事。
所以說,曾家五虎的老爹曾弄,何以是金國人?
分析起來,曾弄最多是遼東人士,來此地已然許多年,就聽得曾弄與幾個兒子說的話語口音,便是這個兒子也當是在大宋長大,乃至出生也在大宋。
許曾弄昔日裏,就是遼國遷去遼東的漢人,又從遼東跑到了大宋來安家立業。
而今遼東那塊地屬於金國了,所以便說曾弄是金國人,也是如今金國之威名慢慢也傳出來了。
要麽呢,就是人們有意這麽來說他曾弄,想給曾弄多添幾分威名色彩。
要麽呢,也是曾弄自己有意為之,外國人的身份,又是一個強國,曾弄這麽貼上去,想要獲得一些外交上的好處。
畢竟此時宋與金,可沒有什麽交惡,乃至利益上還是一致的。
坐在曾家大宅的廳堂裏,蘇武還笑著問“聽說曾老伯還是金國人呢?”
曾弄便是哈哈笑來“哪裏哪裏,老朽生在遼東,二三十年前輾轉到了大宋,隻聽得而今遼東之地皆屬了金,所以,旁人便說老朽是金國人士。”
二三十年前,完顏阿骨打都還在林子裏打獵呢,哪裏來的完顏大金?曾弄還能是那時候山林裏的完顏女真不成?
那時候的完顏女真,攏共加在一起,男女老少也不知有沒有一兩千人口。
蘇武上下打量了一下曾弄,看著也不像,便也笑來“金國人士,好啊……”
現在是挺好的,海上之盟一旦傳揚出來,那曾弄這金國人士的身份就更好了,再到大宋與金國南北夾擊伐遼,那曾弄的身份就更是香餑餑了。
官府也好,朝廷也罷,一聽金國人士,那不得好生款待?
隻待轉過頭來,宋與金開戰了,倒也不知曾弄那時候尷尬不尷尬……
還是說,曾弄那時候,真就要貼到金人屁股下去了?
這事吧,若是在故事裏,倒也沒什麽,畢竟這曾頭市會被梁山剿滅。
而今裏,蘇武麵前,這就是個事了,曾頭市還在呢,還真能活到女真大金完全崛起,建立真正的帝國。
此時此刻,金國的虎皮是好用,那時那刻,金國的虎皮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蘇武知道這些,曾弄這個老頭自然不知道。
蘇武再看曾家五虎去,還真也是一個個五大三粗壯碩非常,再仔細打量一番那史文恭。
高大壯碩,一杆方天畫戟在手,一看就是威武人物,便也是此人,故事裏武藝高強得緊,旁人哪個都勝不得他,隻有河北盧俊義能稍稍壓他一頭。
梁山晁蓋,便是傷在史文恭之手,傷勢久拖不愈,死了。
而今梁山之人再來打,江湖義氣之下,報仇雪恨,那還真是奮勇非常。
隻聽得曾弄又來說“將軍見笑,老朽姓曾,本也是漢人,生在遼東,本可說是遼人,而今又屬金人,來大宋這麽多年了,創下這番基業,幾個兒子也多在宋長大,早已都是宋人了……那些什麽金人之類的話語,都是莊客瞎說瞎傳,調笑而已。”
曾弄這麽來說,便是怕當麵蘇將軍心中不快,蘇將軍乃大宋軍將,千裏迢迢來此援救,若還說什麽遼人金人,那蘇將軍豈能心中快意?
蘇將軍之威名,而今在京東兩路,當真了不得,可不能真惡了去。
蘇武聽得這一番言語,不免也對曾弄這個老頭有了一些想法。
投機之輩而已……
不說曾弄,就說大宋朝廷要與金人聯係,都得乘船出海,那曾弄怎麽當的金人?金人在哪呢?他曾弄此時此刻還能聯係上金人?
完顏阿骨打知道他在大宋有這麽一彪人馬嗎?
若是知道,完顏阿骨打那麽艱難而起,三千人都湊不攏的時候,還能不讓曾弄趕緊帶人去投效?
或者,三五年前,阿骨打連兵刃都整不齊,不得讓曾弄糧啊鐵啊,拚命去送?
還能讓曾弄在這山東腹地這麽當個富家翁?那萊州登州等地,不得都是曾家的大船?
人家阿骨打,顯然不認識這麽個曾弄。
但這種投機客,不得不防!說不得來日,這廝還真要往金國的屁股下去貼。
可萬萬指望不了曾弄這老頭會有什麽家國情懷。
如此一想,蘇武倒是覺得自己興許來早了,合該讓梁山之輩把這曾頭市攻下再說。
轉念再想,如今梁山陸戰,差得太遠,這曾頭市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人有人,梁山十有**怕是真的打不下來。
麻煩……
這些日子,蘇武一直謀梁山之事,多是謀利,得的都是好處。
此時此刻卻知,竟是也會帶來麻煩。
這曾頭市就是個麻煩,曾家五個兒子興許還好,畢竟生養都在大宋,自與宋人無異,隻要不是那般真正走投無路,應該輕易不會往金人身上貼。
但這老頭,蘇武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人來日,投機之下,隻待金人大勢真起,興許當真要主動去投金。
卻也想,曆史上的那個時代,女真鐵蹄之下,便是宋人,投金的也如過江之鯽……
終究是實力決定了許多事。
人心,真是麻煩事。
先想到這,蘇武抬頭看了看,直接來說“此來,三件事。”
曾弄笑著拱手“將軍如此趕來搭救,此等大恩,我等上下銘記在心,銘感五內,來日必報,如今,隻聽將軍吩咐就是。”
這態度挺好。
蘇武點著頭“第一件事,自是擊賊退賊。第二件事,便是想著賊人退去了,正是朝廷大軍剿滅梁山之戰,更是用人之際,某要在曾頭市裏招良家子入軍伍聽用。”
蘇武先說兩件,看看曾弄的反應。
曾弄立馬答道“好說好說,梁山賊寇,頭前無故來犯,自是想要劫掠我曾頭市之錢糧,此番又犯,更是深仇大恨也,我曾頭市與梁山已然不共戴天,如今誰人不知蘇將軍剿賊之威名?隻要百姓莊客們願意,不論誰人,將軍隻管招去。”
曾弄個人,與曾頭市的百姓莊客,自不是一回事,曾頭市的百姓與莊客,與獨龍崗三莊無甚區別。
蘇武再說“那就說這第三件事來,某看老伯膝下五子,皆是武藝在身,個個不凡,這曾家的基業啊,總歸來日是一人為主,一人守著基業,其他人奔個前程如何?我這軍中,如今架勢也不小,校尉也好,將軍也罷,自都求得,隻憑本事。”
蘇武意思很簡單,把曾家的五虎,弄幾個到軍中效力,也是與處理獨龍崗三莊一樣的辦法。
好處不用說,更還有號召曾頭市百姓莊客入軍伍的作用,招兵這種事,都得是個你情我願,花大錢給待遇是其一,號召力便是其二。
最重要的,還是暫時要把曾家人拿捏住,也期待這曾老頭沒那麽長壽,一切都好說,若是曾老頭當真長壽了,來日有二心要投機,也當有顧忌。
實在不行,那就得給這老頭暗中使點手段去了。
反正,先拿捏住再說。
其實還有一想,也看曾家五虎,團不團結,曾家是真有基業要繼承的,且看他們爭不爭,不爭也無所謂,爭起來也……挺好……
蘇武話語說完,去看那五虎之輩。
五個人,倒還真互相打量幾番,也是眼神對視。
隻聽得老頭曾弄來說“將軍這第三件事,不難不難,老朽膝下兒子多,若真派兩三個去將軍膝下求個前程,無甚不可,若真是軍功在手,得個校尉將軍之職,豈不更是好事?”
曾家這利益考量上,其實與獨龍崗三莊沒什麽不同,而今蘇武是差充京東兩路兵馬副總管,若是家中有兒子在軍中有影響力有權柄,那自是好上加好。
所以,蘇武的手段,用得老,但效果依舊顯著。更何況危機就在眼前,賊人大軍還在莊子外虎視眈眈……
見得曾弄如此爽快來答,蘇武也笑,那就再說一件事“某聽聞曾頭市教師史文恭,武藝超絕,賊人就在眼前,此番正是用命之時,當借在軍中來,奮勇殺賊去,如何?”
曾弄自是先去看那手持方天畫戟的史文恭。
史文恭上前答話“回將軍,倒是聽聞那晁蓋中我一箭之後,回山寨去便死了,如此,我與那梁山已然仇恨再也不可解,願在將軍馬前效死,隻願將軍一力盡剿梁山之賊。”
史文恭對這件事倒是想得明白,他殺了晁蓋,如此仇恨,隻要梁山不滅,這輩子他便是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怕就怕這梁山真的不滅……
而今蘇將軍一力剿賊,史文恭豈能不使勁?
“極好,那就勞煩先點一彪人馬出城與我大軍匯合,曾家兄弟,也當出得兩人一起,如此,咱們內外也好聯絡,軍令也好來通,史教師,便先隨我座下效力,一力剿滅水泊梁山再說。”
蘇武已然起身,進這曾頭市來,幾件事都辦得順利。
那史文恭也借到了麾下,借來了,至於怎麽留住,以後再說,辦法多的是,最簡單的手段,不過就是給立功的史文恭真的謀個正兒八經的軍中官職。
到時候,且看史文恭是要這份正兒八經的前程呢?還是真的願意再回土豪家裏當個槍棒教師。
那時候,連曾家兒子都有兩個三個在軍中效用,想來史文恭十有**舍不得這份官職與前程。
蘇武想得清清楚楚,所以來得也快,說得也快,去得也快。
蘇武起身去,眾人連忙送,蘇武倒也不急,自己先走,等著曾家慢慢商量,誰出城去……
回到營寨,倒也不歇息,蘇武帶著林衝史進李成等百十人,便往那梁山營寨而去。
繞著營寨打馬在奔,便是做個偵查,如此便是直觀了解。
更也讓朱仝雷橫等人知道,他蘇武,親自來了。
這營寨倒是建得極好,不比頭前了,那營寨外的壕溝,想來也挖了許久,又深又寬……
營寨之內也是井井有條,且不說朱仝雷橫兩人戰力如何,兩人本是官軍,如今這份長進,也是不凡。
這營寨,還真不好攻。
若是不能早早把梁山剿滅,還放任去,梁山這一夥大賊,要不得太久,興許還真能成勢了。
這世間之人,沒有誰傻!
一圈溜完,蘇武打馬而回,倒也棘手,他帶兩千輕重騎來,就不是來攻堅的,攻堅戰,不打了。
便是回頭又去看看那曾頭市……
或者,弄點小計策去?
試一試?賊人不中計也罷,中計就是賺。
回去再細想……即便是小計策,那就要思索清楚,謀定而動。
梁山賊人寨子裏,中軍大帳之中。
此時朱仝雷橫二人,也是頭疼不已,大帳之中,還有一人,名叫蕭讓,諢號聖手書生。
如今也是矮子裏麵拔高個,蕭讓也成了軍師人物,隻因他真是讀書之輩,一手書法之外,擅長的是案牘工作,梁山上下的案牘之事,都由他負責,也算見多識廣,也讀過史書兵書。
無人可用之下,宋江吳用,便也隻能派得蕭讓來做謀士之事,此番同朱仝雷橫一起出征來此,獻計獻策。
朱仝自是主心骨,他來說話“唉……何以那蘇武竟是親自來了?公明哥哥與吳學究不是說那蘇武萬萬不會來此嗎?隻教我等一心攻打曾頭市就是……”
這是抱怨埋怨,也是心慌意亂,更是朱仝對蘇武,也一樣有幾分心理陰影,那蘇武,他打過交道,謀事做事,那真是高明得緊。
蘇武真來了,朱仝要與之對上,心態中,就先發了慌亂。
雷橫也見識過蘇武謀事做事的手段,也是皺眉憂愁“是啊,如今這般,可如何是好啊?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兩人抱怨來去,自都去看蕭讓,兩個武夫,自要看文人想辦法,就好比梁山之上,那些什麽計策之類,多出吳用之手。
蕭讓自是來言“二位頭領不必多擔憂,此番討伐曾頭市之事,本就準備得極其充分,寨子裏糧草算是充足,可久戰也,隻看那蘇武帶的兵馬來,不過兩千,還都是馬軍,而今咱們麾下這些人,都是山寨裏精挑細選的精銳之輩,守好寨子,不在話下。”
朱仝隻管來說“唉……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這糧草暫時是充足的,但也比不上那曾頭市裏的錢糧富足……”
蕭讓再說“勿憂勿憂,何以那蘇武隻帶兩千人來,隻因咱幾路大軍在東在南,那蘇武自是分兵去救了,若是一旦東南之州府出了問題,那蘇武隻怕立馬就要回援,勿憂……曾頭市可以久守,那蘇武定然無法久留,緊守營寨就是,隻等生變!”
朱仝聞言,倒是心下鬆了些,點頭來說“隻念我梁山上下,過得此番,招安事成啊!”
雷橫也點頭“是啊,這曾頭市攻下,咱們回去緊守梁山水陸,招安才能成……”
“二位頭領,招安之事,定是能成!”蕭讓倒是認真嚴肅,招安這件事,對於三人來說,都太重要。
蕭讓何以上山來,就是為了招安,他一個讀書之輩,求的就是趙官家的一官半職。
朱仝更不用說,他著實是無路了,才入了夥,求的就是光明正大活著去,一官半職都是其次了。
至於雷橫,那也是奔著當官去的。
卻聽蕭讓忽然又是一語“二位頭領,咱們麾下,如今也多是精銳,那官軍此時遠道而來,人數也不多,此時正是安營紮寨之時,定是少了防備,不若……”
朱仝雷橫聽來一愣。
蕭讓繼續來說“不若,此時趁那蘇武不備,襲擊一番?若得大勝,豈不危機自解?若不得大勝,騷擾一番,也讓那蘇武知道我們的厲害,往後也多幾分忌憚?如何?”
朱仝一聽,下意識就是連連擺手“不可不可,蕭先生不知那蘇武的厲害啊,他那彪馬軍,萬軍叢中也能馳騁來去,萬萬不可犯險。”
蕭讓聞言似有些失望,立馬又轉頭去看雷橫。
隻看雷橫也是連連搖頭“不可犯險不可犯險,蕭先生,計是好計,但這計策,與蘇武麵前,萬萬使不得……”
蕭讓更是失望,卻也無奈,便是這軍中權柄,並不在他手,隻能微微歎息“也好也好,穩妥謹慎,自是無錯……”
蕭讓顯然多少有些不快,既然是好計,怎的不用呢?兵法兵書,便就是這般,敵人未穩,豈能不擊?
隻看眼前二位,多是少了膽氣啊!
隻想那吳學究在山寨裏,軍令哪般,自能行得……
蕭讓起身,出大帳遠眺去,此時南邊不遠處,就看那兩千官軍小寨慢慢紮起,蕭讓也是連連歎息,想來是一個極好的戰機,錯過了。
忽然,隻看得那曾頭市裏出來一彪人馬,馬軍四五百,步卒七八百,正在那壕溝拒馬之間的小路裏在走。
蕭讓連忙又回大帳,說道“二位頭領,快出來看……”
朱仝雷橫兩人自也出來看。
蕭讓再說“二位頭領,那曾頭市的人都敢出來了,要不要領兵前去截擊,一擊必勝之,好教曾頭市裏的人再也不敢出門來,便是給官軍送糧送錢,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
朱仝與雷橫一個對視,兩人再去看那官軍營寨。
朱仝又是擺手“不可不可,此去擊那曾頭市之人,蘇武必去救也,他一人三馬,奔得極快,輕易出去,必是難回……”
雷橫也接“是啊是啊,我等麾下,雖都是精挑細選之精銳,但蕭先生不知,那蘇武麾下,更是世間難尋之驍勇,我等是知己知彼,所以穩妥謹慎,隻管穩守營寨,隻要不敗,自還能勝……”
蕭讓又是歎息,兵書兵法,難道寫錯了?
當真讓曾頭市之人就這麽大喇喇來來去去,當真讓官軍與曾頭市就這麽輕易媾和?
朱仝倒是心思細膩,明白過來,說得一語“蕭先生,萬般計策,都對,但實力對比卻有高低,計策之道,當也是要因地製宜……”
蕭讓不言,隻看著那曾頭市一隊人馬慢慢去了官軍營寨。
蘇武這邊,自是中軍大帳在座。
來的人,史文恭自是不必說,再看兩人,一個曾魁,一個曾升,正是曾家五虎裏,一個老四,一個老五。
幾番再介紹熟悉,老四竟是文武雙全,既練武藝,也還讀書。
老五,史文恭親自來誇,說武藝不凡,也看老五曾升的身板,著實不差,竟也有一米九往上,體格健碩非常,卻又長得白白淨淨,有幾分俊秀。
至於來的一千多人,蘇武此番沒帶輔兵,自當輔兵來用。
蘇武想定許多,直接開口“我有一計,還請諸位配合……”
史文恭自是拱手“隻管聽得將軍命令就是。”
“好……此計啊,成也罷,不成也罷,且先試試再說……”蘇武說著,看向在座眾人,林衝史進張清,都有。
蘇武開始慢慢細說……
隻聽得蘇武說完,張清先是一臉大喜“將軍好計策也!”
林衝才來開口“哥哥此番,竟也做繡花之事來。”
蘇武倒也笑來“小計小策,多是小道,平常裏不用,便也是沒有場合,此番來用,也不一定奏效,反正試一試,終究戰陣之上,大開大合之法,才是穩妥。唯有無傷大雅之時,才能用些小計策試一試,萬萬不能以小道為大道。”
林衝自是來答“哥哥教導,我自記下。”
張清也開口“說來不怕將軍笑話,此乃末將第一次正兒八經上陣,將軍悉心教導,我當銘記在心。”
“好!”蘇武點頭,看向一旁史文恭、曾魁、曾升三人。
史文恭卻也苦笑“依著將軍之計,那我就得罪了,當真得罪諸位。”
史文恭起身來,便是拱手先賠罪。
林衝大笑“出寨去,史兄弟但有本事,隻管使來!”
說著,眾人出得小寨,直接就到寨外空地。
一個史文恭,一個林衝,已然打馬左右。
無他,比武而已。
就看兩人打馬對衝,一杆精鋼槍,一杆方天戟,快馬一錯,叮噹幾聲,已然數招而去。
遠處馬匹一勒,轉頭,再來!
林衝遠遠有話語“史兄弟武藝好生了得。”
那邊對向飛快而來,也有史文恭話語“楊指揮使更是不凡。”
蘇武自是知道,史文恭馬戰真是天下少有,林衝馬戰,那更是難有敵手,兩人打鬥在一處,自是針尖對了麥芒。
各自使去渾身解數,那是打得不可開交。
蘇武也看得認真,三招兩式的,能學一些就學一些,平常裏學的,永遠不比這般真正比鬥來得真切。
這邊打得不可開交。
那邊……不遠賊寨,蕭讓、朱仝、雷橫,正也在大帳之前,豈能看不到?
“嘿,打起來了。”雷橫最先看到。
朱仝自也去看,分辨一二“一個是那曾頭市的史文恭,另外一人是誰?看那模樣穿著,當是官軍將領。”
雷橫仔細去看“那個官軍將領,倒也還真不識得……”
隻遠遠看得那官軍寨前,兩人鬥得是難解難分,朱仝便是一語來歎“唉……當真好武藝啊!”
“好武藝啊!想來是在給咱們炫耀武藝呢!”雷橫也說,便是敵人越是好武藝,心中越是緊得慌。
蕭讓也在看,他自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壞什麽的,他不懂,他隻問“兩人可是當真在鬥?”
朱仝答道“鬥得真切。”
雷橫也說“兩人皆是高絕之輩,鬥得自是險象環生。”
“誒……”蕭讓點了頭,也跟著再看,也還問“誰人會勝?”
“看不出來!”雷橫答著。
朱仝也說“這般兩人,沒個百多回合,怕是看不出勝敗來。怎的我梁山之上,沒得這般悍將,他一個曾頭市,竟也有如此高人。”
蕭讓看得來去,又問“那史文恭當真一點都不留手?”
朱仝答道“不曾留手,這般高絕之輩對戰,豈還能留手?一個不慎,命就休矣。”
“那史文恭,當真一點人情世故也不通啊……”蕭讓說著。
雷橫來答“軍中,自是憑本事說話。”
“非也非也……”蕭讓再說。
就看那鬥得來去,精彩非常,不知吸引多少目光去。
當真百多回合之後,就看那兩馬對錯,槍與戟連連在打,馬匹已然錯過去,那史文恭忽然變招,人不回頭,長戟末尾向後一掃。
那官軍將領一個不慎,回槍去擋,卻也好似力有不逮,慢了半拍,已然被長戟末尾掃落馬下。
朱仝吃驚一語“竟是這般也讓史文恭勝了!”
“招式用老了,那史文恭卻變一招,那軍將久戰力微……”雷橫點評一語。
蕭讓便是開口“那史文恭,當真不通人情啊……”
這話音一落,就看那敗去的軍將,起身連禮節也無,上馬去,打馬就走,一人入營而去,再看那滿場觀戰之人,一個個愣在當場,左右去看……
蕭讓立馬再說“你看你看,把人得罪了吧……本是那曾頭市有求於人,何必把人得罪了去?”
朱仝與雷橫倒也看得有些發愣,怎麽回事?
再看那官軍營寨門口空地,似乎還起了幾分爭執,互相抬手去指,雖然聽不見說什麽……
卻看是史文恭忽然也上了馬,也是打馬就走,直奔那曾頭市回去了。
“嘿……哈哈……我說什麽來著?”蕭讓便是笑起。
朱仝與雷橫看得更是發愣,還有後續呢。
那遠處,雖然看不得真切,但顯然看得到曾頭市的人與官軍的區別,那曾頭市有人連連拱手躬身,好似是在賠罪。
那官軍之人又好似依舊不快,轉頭都在回營。
那曾頭市之人,卻也無奈,躬身拱手幾番,見得官軍回了營寨,放了一些錢糧之物,便也往曾頭市而回,一千來人,都在回。
蕭讓開口再笑“那史文恭仗著本事大,著實桀驁得緊!”
朱仝倒也看不明白了“軍中也好,江湖也罷,本事說話,勝了就是勝了,那蘇武麾下的軍將,倒是輸不起。”
“嗯,蘇武麾下,多是驕兵悍將,輸不起也正常。”雷橫點頭。
蕭讓立馬來問“二位頭領,那蘇武會不會因為此事,退軍就走?”
朱仝擺著手“不會不會,那蘇武不是這般心胸狹窄之人。”
蕭讓有些失望,又問“那此時再去擊那曾頭市回去的人,如何?”
朱仝還是擺手“不可不可,那蘇武定是還會來救……”
“那蘇武竟是這般心胸大度之輩?”蕭讓又是失望。
雷橫答道“那蘇武,也是有義薄雲天之名,他豈能不顧名聲?即便心中不快,也不會輕易不管不顧的……”
蕭讓忽然麵色大驚,往那官軍營寨一指“起鼓了起鼓了,怎麽回事,官軍營寨都還未完全紮定,怎麽就起鼓聚兵來?”
朱仝麵色大驚“怕是要來打,快快快,也起鼓。”
朱仝之言不差,就看片刻之後,兩千輕重騎奔出營來,朝著梁山營寨就去。
那重騎在外列陣,那輕騎繞著營寨狂奔,霎時間,營寨裏,箭矢如雨在下,還有零星火箭而來。
便是那輕騎箭矢滋擾,重騎列陣待戰。
朱仝大呼“與他們對射,救火救火,莫要出營。”
便是對射幾番,那輕騎來去縱橫,營寨裏時不時有人中箭哀嚎。
火勢倒是也有,火勢不大,撲滅不難。
隻管任由官軍輕騎來去攢射,營寨是萬萬不能出去的,隻看那列陣重騎,出去必是受那迎頭痛擊。
雷橫也來話語“那蘇武受了史文恭的氣,回頭便是拿咱們出氣呢?”
朱仝苦著臉“無妨無妨,隻管讓他們攢射就是,隻要攻不進營寨裏來,自是無妨。”
蕭讓滿臉是無奈“也就隻能這麽被動挨打了。”
隻待官軍撒完氣去,人馬歸營,終於落個消停。
蕭讓倒是也有預料“夜裏怕是又要來啊……”
朱仝點著頭“備著就是。”
果不其然,當真被蕭讓料到了,夜裏官軍遊騎又來,一番攢射,射得許久,又去也。
倒是無人知曉,半夜裏,官軍後寨,趁著遊騎去賊營攢射,趁著夜色,有百十鐵甲騎出寨而去。
第二日,隻待官軍睡罷吃飽,自是遊騎再來,又是攢射。
午後,又來,反正就是個射。
又要入夜,蕭讓隻說“夜裏怕是又要來。”
朱仝也答“自是不出蕭先生之預料。”
果然,夜裏還來,隻是無人知曉,又有百十騎趁著慌亂與夜色,從後寨出去了。
隻待第三日,白天,遊騎倒是先不來了。
來了一員小將,在寨外叫罵叫陣,叫罵幾番,也有話語“爾等賊寇,若是直接投降,我家將軍保你們性命無憂,若是不降,來日打破營寨,隻管教你們片甲不留!”
這話,喊來喊去,喊得幾番,那小將無趣了,攢射幾番,自又打馬回去。
蕭讓在中軍大帳裏,便是來說“那蘇武啊,當是拿咱們沒有辦法了,他自是不願強攻營寨的,便是知道咱們這營寨難打。”
雷橫來得一語“便也是他人少呢,兩千人,何以強攻……”
朱仝卻是皺眉“按理說,那曾頭市也該派人來幫才是……”
蕭讓搖頭“派人來如何幫?身先士卒攀爬寨牆?那曾頭市有這份本事嗎?你們說蘇武麾下悍勇,我倒是也信,那曾頭市能有幾個如此悍勇莊客?”
朱仝點著頭“倒也有理,拖著就是……隻待局勢生變。”
官軍遊騎又來了,自是繞著奔來奔去,攢射一番,自又回去。
倒也有些習慣了,官軍也就這點本事了。
下午還來,夜裏還來……
第四日大早,隻看一隊官軍快馬往那曾頭市去,不得多久,那隊快馬又回來了。
不得多久,曾頭市又出來一隊快馬,到得官軍營寨裏去,片刻又出來了,回那曾頭市去。
便看兩邊快馬,來來去去幾番。
朱仝看得認真,便是來問“蕭先生,他們這般來來去去是作甚呢?”
蕭讓捋著胡須來笑“自是談事,若是來去一二回,那便是事情好談,若是來來去去不止,怕是事情難談啊……”
朱仝又問“蕭先生,你說他們這是談什麽事呢?”
“難談之事,那還有什麽?一來不外乎錢糧,一邊要得多,一邊討價還價不願給。二來,不外乎戰事,那蘇武是萬萬不會讓麾下精銳來填壕溝爬寨牆,自是就要曾頭市出大軍來填壕溝爬寨牆……那曾頭市守著堡寨,似也不願損失慘重,興許多少也是信不過官軍……哈哈……不外乎這些事了。”
蕭讓捋著胡須,老神在在。
雷橫聞言大喜“這般好這般好……”
朱仝卻是皺眉不止“這般來去聯絡,總不會是有什麽奸計吧?”
蕭讓來答“咱們守著營寨就是,管他什麽奸計。”
隻看到得午後,那兩方快馬,不知來去了多少回。
忽然,就看得官軍正在拔營。
蕭讓看得目瞪口呆,隻以為自己看錯了,隻問兩人“官軍那是不是在拔營呢?”
朱仝認真看去,並不著急回答,想看個真切。
雷橫已然開口“是在拔營,正是在拔營。”
朱仝這才點頭“看似真在拔營。”
蕭讓大喜“四日了,局勢終於大變,局勢生變了,那蘇武怕是要棄了曾頭市去援別處了,哈哈……曾頭市,作繭自縛也!”
雷橫連連點頭“當是如此,當是如此啊,這曾頭市又不是朝廷州府,破了也不是官軍罪責,州府一破,那蘇武可就麻煩大了。這曾頭市之人還要惡了官軍去,錢糧也舍不得,莊客也舍不得,哈哈……作繭自縛啊!”
卻是朱仝話語不同“莫不是那蘇武使詐?到時候去而複返?”
蕭讓大手一揮“若真是這點小計策,勘破不難,隻管派人遠遠隨著官軍去,且看他們到底是不是遠遠退去,隻待官軍當真遠遠退去了,咱們再攻曾頭市就是。”
朱仝如此便才點頭“當是這般,才是穩妥,那蘇武不是一般人,不可不防備。”
“是曾頭市自己作繭自縛呢!我便是蘇武,我也懶得救他們了。”雷橫一語來。
朱仝還是皺眉“當篤定再動,不急不急,看看蘇武是不是當真遠退。”
隻看官軍拔營而去,朱仝連忙派人身後遠遠去跟。
便是曾頭市那高牆之上,陡然也出現了許多人遠遠觀瞧,還派了一隊快騎出來,好似要去追官軍腳步。
朱仝此時,那當真是雷厲風行,立馬開口“快快快,去截住那一隊曾頭市的快騎。”
“我親自去!”雷橫膽子可從來不小,立馬就在大帳之旁翻身上馬,打馬就去。
就看得一隊賊騎奔營而出,三四百號,那隊從曾頭市裏出來的快馬,立馬轉頭就跑,往曾頭市而回。
隻待雷橫回來,便是哈哈大笑“曾頭市之輩,驚弓之鳥爾,看得我去,跑得真快。”
蕭讓也在笑“隻待篤定官軍遠走了,曾頭市,不過囊中之物爾。”
朱仝還是皺眉不展,他心思細膩,不得篤定官軍遠走,他是萬萬不會輕動。
隻管等著,等著跟去之人回來稟報再說。
等得朱仝是焦急無比,一直等到第二天午後,才有人回來稟報。
“報諸位頭領,官軍連夜打馬快走,此時已然走出一百幾十裏地去了。”
蕭讓與雷橫已是大喜。
卻是朱仝依舊來問“可看得真切?可當真一直跟著去看?”
那人便答“看得真切,雖然那官軍有遊騎遠遠殿後,不得真正靠近,但小人一路一直跟著,回來的時候,也還上得山頂高處遠眺,官軍幾千匹馬呢,都在往南去,不見回頭人。”
朱仝還要再問“可還留著人盯著?”
“留了留了,留得七八人散著去,留了三十多匹馬,此時,官軍隻怕走去二百裏了,若是官軍真有回頭,那定是有快馬回來報的,定比官軍回來得更快!”
朱仝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穩妥了……”
蕭讓笑著來說“下令吧!”
“不急,還待一日,曾頭市可跑不了,讓那蘇武更遠些。”朱仝當真是謹小慎微。
蕭讓雖然有些失望,但並不來氣“那就再等一日。”
隻待再等一日,再等人報一回,官軍當真走得遠了,無人回頭。
朱仝如此,才放心下來,開口大呼“擊鼓,聚兵,再攻曾頭市。”
朱仝喊得極為大聲,便是喊出了一種情緒被壓抑之後的釋放與發泄。
蕭讓也喜,雷橫也喜,雷橫隻管來說“此番,曾頭市已然是驚弓之鳥,我親自去先登!此番定要一擊而破。”
朱仝也說“我便親自去壓陣。”
蕭讓左右拱手“好好好,二位頭領此番定然建功,我坐中軍,隻看二位頭領大展神威!”
就看六七千號梁山精銳賊軍,開始出營列陣,旌旗如雲在展,隊列當真也有嚴整之態。
便是一眼看去,當真威勢不凡。
鼓聲隆隆在響,那進軍的腳步,也是哢哢整齊。
隻待這麽看去,還真是一彪不差的軍伍。
(兄弟們,我真是碼字不快,一個小時,最多三千字,正常在兩千字出頭,一章一萬字出頭,光是碼字,就要寫五個小時左右,真是盡力了。這個更新量,其實超越了起點絕大多數的作者,這話不假的,噴我別的可以,不能噴我更新少,真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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