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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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寧歡喜地拍著手道:“姐姐,你聽,姐夫可不是答應了?”
程頌安低聲嗯了一下,平靜的心亂了起來,他說的那個“好”,是包含“心中隻有我姐姐一人,日日將她放在心上”的嗎?
崔元卿再不好,可有一點,他從不食言,也從不亂承諾什麽。
瞥了一眼程挽心,程頌安低頭對著程瑾寧微嗤一聲:“你有兩個姐姐呢。”
程挽心眼中遽然變色,又驚又懼地看了程頌安一眼,滿是警惕,轉念覺得自己失態,將茶水送到嘴邊,作為掩飾。
崔元卿皺眉,沉聲道:“夫人,當著二妹的麵,不可胡言亂語!”
程瑾寧也跟著不滿:“姐姐,姐夫娶的是你,當然說的便是你了,你怎可當著二姐姐的麵這樣說?幸而金家姐夫不在此地。你說是嗎,二姐姐?”
她不喜程挽心,尤其是出了之前那段醜事,知道她不願嫁到金家,因此故意拖長了語調問道。
程挽心抬起好看的眉眼,對著她笑道:“是呀。”
她的眼裏,已沒了剛才那樣的詫異,反而有一種澄澈的明媚,她並沒有十分的不快。
程頌安定定看著她,這才明白她應該是剛剛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事,這下他們便不用再打啞謎了,所有事情都擺到台麵上來了。
三個人都不再說話,程頌安摟著程瑾寧,拍著她讓她歇會兒。
崔文心終究是小孩子心性,又不舍得丟開程瑾寧,在外麵轉了一圈,又扒著簾子朝裏麵道:“三小姐,春暉園馬上就要開晚宴了,你去不去瞧瞧?老祖宗那裏今日送來了許多活物呢。”
程瑾寧正犯困,一聽登時又來了精神,從榻上下來問道:“什麽活物?”
崔元卿笑了笑:“瑾寧不是愛騎馬麽?去挑一匹小馬帶回去。”
程瑾寧驚呼:“小馬?”
程頌安有些意外,崔元卿今日似乎在處處討好拉攏三妹,果不其然,程瑾寧旋風似的往外跑,又回頭朝她道:“姐姐,姐夫這樣好,你也要日日將他放在心上才是。”
崔元卿有意無意地往她這兒瞄了一眼。
程頌安不理會他,朝薔薇吩咐道:“跟雲杉和雪凇一起去,看著點,別讓三小姐在那邊惹禍。”
這兩個能折騰的一走,房間裏便重新寂靜無聲。
崔元卿忽然開口:“二妹不跟著過去看看嗎?”
語氣淡漠疏離,卻也有少見的溫柔。
程頌安不知道為什麽,他喊三妹為瑾寧,但是喊程挽心是二妹。
程挽心一怔,臉上帶著絲紅暈,抿唇應道:“也好。”
說著起身朝香櫞招了招手,二人也跟著出了房間。
程頌安繃了這麽久,終於鬆懈下來,從榻上起身走了兩步活動下筋骨,一轉身,發現崔元卿仍舊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人怎麽還在這兒?”程頌安驚訝地問道。
他把程挽心支走,不就是為了陪她一起過去嗎?
此時室內隻剩他們兩個,崔元卿還掛著剛才滿屋皆是客的那種和煦的笑,低聲對她道:“過來。”
程頌安不解:“怎麽?”
崔元卿再次招手:“過來。”
程頌安走過去,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豈料崔元卿竟握住了她的手,順帶將她拉在懷裏,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酒味,想必午間宴席上喝過幾杯,程頌安習慣了他這兩日的發瘋,也不與他計較,僵著身體,任由他抱著。
“你真不願去江南?”崔元卿帶著微微酒氣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裏,溫溫熱熱,酥酥麻麻。
程頌安哼了一聲:“不去。”
崔元卿聞言將她身子扭過來,麵對著自己,眼中有些發紅,盯著她的眼睛道:“這些日子,我在衙署住的一點都不痛快。”
程頌安不語,衙署裏當然不如府上好,他自然不痛快,隻是他痛不痛快,關她什麽事?她在家吃得好睡得香,她是很痛快的。
她略想了下,淡淡道:“大人若缺人照顧,我會找好的跟著過去服侍你。”
崔元卿氣極反笑,雙手從肩膀挪到臉頰,捧著她的臉,一字字道:“是因為你,程頌安,衙署裏沒有你,所以我不痛快。”
程頌安呼吸一滯,有些逃避地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這些話,她前世若能聽到一個字,必也不會那樣遺憾地死去,可如今聽到了,她隻覺得荒唐可笑,他會因為署衙裏沒有她而不痛快?他不會在跟她說,他心裏有她,所以才會這樣吧?
崔元卿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蹭著:“去江南要更久的時間,我舍不得你。”
程頌安的心髒緊緊一縮,怦怦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摔在地上,崔元卿真的發了瘋,她用力推他,想要逃開,不要再聽下去。
怎奈崔元卿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她根本逃不掉,隻能冷冷道:“崔大人,我不明白你在做什麽。”
崔元卿歎道:“等我從江南回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的,我會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程頌安聲音有些沙啞:“什麽事?”
崔元卿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用可以溺斃人的溫柔道:“我們之間,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程頌安冷笑一聲:“大人說笑了,我們之間從未開始過,何談重新開始?”
崔元卿哀哀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究是敗下陣來,垂目道:“我跟你二妹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隻要事情落定了,我一定跟你說個明白。”
程頌安的那抹冷笑依舊掛在唇邊,他們之間沒能發生什麽,還不是因為她阻止的及時?這難道還值得拿出來說嗎?她冷冷道:“你若想說,那便說,我洗耳恭聽。”
崔元卿目光灼灼盯著她的唇,低聲道:“程雲黛,用你的心等,等我回來。”
程頌安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小姐,您怎麽又回來了?”門外玉蘭問道。
程挽心手扶著門框,看著他們二人幾乎是交頸相纏的動作,囁嚅道:“我的帕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