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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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從未與你開始過,談什麽重新開始?”程頌安哭夠了,伏在他背上,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崔元卿的腳步放的很緩,默了一會兒,問道:“程頌安,你對我的態度,是一夕之間改變的,成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頌安心頭一跳,崔元卿自定親之時,就從不與她有什麽私下往來,即便那個時候外界都傳揚她愛慕於他,他也從未有過回應,那他是怎麽發現自己對他態度轉變是在成婚那天呢?
那天是她重生的日子,是她的秘密,她一直都偽裝的很好,即便是跟前世有了改變,但也沒人能發現她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崔元卿心思很細,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細膩到這種程度,還是始料未及。
程頌安冷冷道:“沒有什麽,隻是看清了你對我十分不好。”
“是,我對你不好。”崔元卿直接承認了,沒有一絲猶豫。
程頌安有些惱,她倒寧願他反駁她,那她就可以逐條跟他羅列,他是怎麽對她不好的。這樣毫不猶豫的承認,分明是拿準了她無可奈何。
下一刻,崔元卿又道:“再等等,行麽?等我從江南回來。”
程頌安一怔:“什麽?“
崔元卿停了下來,垂著頭道:“從江南回來,我把我的心捧出來,給你看。”
這句話淺白得不像文采斐然的翰林學士說出的,但說出來卻似乎比他鑽研文章時更顯斟酌。崔元卿自幼天資過人,以詩書文才揚名京城,可他的才華從未用在過兒女情長之上。
程頌安的心跳透過胸膛,砸在崔元卿的背上,回應她的,是崔元卿更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她受夠了他的反複無常:“崔大人當真好笑,你似乎忘了剛才撇下我,跟我二妹在院中私會的事。哼,你的心,我不想看,太髒了。”
崔元卿腳下一個踉蹌,又迅速穩穩托住程頌安,不再說話,腳步變得更加緩慢,這條路也被他走得極其漫長。
“崔大人,若不要和離,且就這樣過下去吧,真心是很珍貴的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也不是交付出去,就會被珍惜的。我曾經也這樣把我的心捧出來給人看,但他不在乎。”
崔元卿依舊沒有吭聲,但身體繃的很緊,整個背僵硬的硌人。
程頌安仰頭看了看月亮,喃喃念道:“東城邊,南陌上,正日烘池館,競走香輪。綺筵散,誰人可繼芳塵。更好明光宮殿,幾枝先近日邊勻。金尊倒,拚了盡燭,不管黃昏。”
……
回到筠香館門口,程頌安要他把自己放下來,但崔元卿執拗地將她背進屋裏,徑直放在羅漢床上,又為她解了披風,自己才轉身去了。
踏雪早瞧見了,笑嘻嘻地跟嬤嬤們使眼色,嬤嬤連忙帶著幾個丫頭去灶上準備燒水去了。
沒多大會兒,卻見崔元卿抱了一壇東西回來,輕輕放在桌上。
程頌安不解地看了一眼。
崔元卿揭開封口,一股幽香立刻飄了出來,是埋了至少十年的美酒。他凝視著程頌安:“這壇酒是我十多歲的時候埋下的,你今日喝了那麽多,卻沒有一杯是同我喝的,不如再飲一杯為我餞行吧。”
程頌安聞到美酒的馥鬱香氣,吩咐踏雪拿杯子來倒上,舉到嘴邊,忽而笑了笑:“你埋了十年,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都沒挖出來喝,想必在等一個更重要的時候吧?”
崔元卿垂眸,為自己倒了一杯,在她杯上碰了碰,點頭道:“我在等一個孩子長大,但她長大了,沒認出我來。”
程頌安嗤地笑了一聲:“怎麽這樣矯情?他沒認出你,你告訴他便是。”
崔元卿喉結滾了一滾,仰頭將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
程頌安本就吃了不少酒,此時被他感染,也起了豪興,烈酒入喉,竟一聲不吭咽下。
崔元卿又倒上兩杯,輕聲道:“程頌安,你長大了。”
這酒比宴席上的果酒要烈上許多,程頌安本已飲了不少,這下更是有些飄飄然,雙手托腮看著他道:“我當然長大了,再過幾年,我就要死了。”
崔元卿皺眉:“不許亂說。”
程頌安仰頭又喝一杯,甩了甩有些散落下來的鬢發,指著他道:“少來假惺惺,崔元卿,我死了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了我。”
崔元卿俊逸無雙的臉龐在燈下顯得柔和清潤,連蹙眉的時候都很好看,他靜靜看著程頌安,聲音微澀:“你醉了。”
程頌安走到他麵前,捧起他的臉道:“我沒醉,崔元卿,你怎麽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你喜歡我二妹妹?若在成婚前告訴了我,我就把婚事讓給她了,我也就不必死了。”
聽到她說死那麽自然,崔元卿愣了下,又脫口而出:“我不喜歡她。”
程頌安拍著他的臉,氣道:“胡說,你都娶她進門了。”
崔元卿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她的身側,將她拉在懷中,溫聲道:“程頌安,別胡鬧。”
程頌安被他捉住了手,十分不耐煩,掙紮著又伸出來,揉搓著他的臉:“崔元卿,你的心不幹淨,可你的眉眼生的好看,像我的三思哥哥。”
崔元卿心中一動,目光溫柔無限,板著她的肩問道:“你沒忘,對不對?小雲黛,你記得三思哥哥。”
程頌安被他一問,安靜下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喃喃道:“三思哥哥怎麽還不來接我?崔元卿,你對我很不好。”
崔元卿一把將她抱起,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扣著後腦狠狠吻上她的唇。
程頌安被弄得呼吸不暢,用力捶打著他,往後撤著身子道:“我喘不過氣了。”
崔元卿啞然問道:“程雲黛,我是誰?”
程頌安意識清明了一些,故意往前貼了他的胸膛,繼而又吻上他的眉和眼:“崔元卿,你是崔元卿。”
崔元卿被她的動作激的額上沁出薄汗,抱著她走向拔步床,程頌安自覺地把腿盤在他的腰上。
崔元卿克製著,唇角落在她的眉心:“怎麽吃了酒就這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