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馴貓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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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重生後,首輔夫人她總想去父留子》最新章節。
    程頌安微微一笑:“看樣子,玉姑娘似乎是有了心上人。”
    襄王妃抱著尺玉坐了下來,那貓兒在她懷中溫順無比,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她並沒有看程頌安,隻是用手一下一下為尺玉梳理著長毛,雖是在伺弄寵物,動作也十分優雅,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高貴難掩的氣質。
    “我喜歡聰明人,”襄王妃開口,“崔夫人是頂聰明的,雅弄想必練得很嫻熟了吧?”
    雅弄,是段府送的那把琴,是點化她聞歌知雅意的工具。
    程頌安也跟著坐下來:“王妃謬讚了,我不善音律,為著玉姑娘贈琴的美意,勉強能彈上幾首曲子。”
    襄王妃抬眸對上她的目光道:“能彈幾首曲子,已然了不得了。崔夫人聰慧,看出了玉兒的心思,那依你看,該當如何呢?”
    若一個月前,程頌安必定會毫不猶豫直接替崔元卿答應下來,娶段珠玉過門當平妻,好給他添堵。崔元卿對程挽心的感情如何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喜歡段珠玉。
    可現在情況又發生了改變,她不光與段珠玉交好,而且發現了段珠玉喜歡的並非崔元卿,而是那個人,假如她嫁進崔府,不出幾天,一定會發現這個秘密,到時候她會怎麽樣可是難以控製的。
    段珠玉沒有程挽心的心機,她隻會大鬧崔府,逼崔元卿說出那個人是誰。而崔元卿勢必也不會讓她鬧翻天,以他前世將段珠玉送到戎狄和親的決絕,今生會怎麽折磨她,也未可知。
    這樣一來,崔元卿和襄王之間必定會有嫌隙,他雖輔佐襄王,卻並不知道未來的事,萬一襄王登基之後,秋後算賬,第一個就會拿崔府開刀,第二個是程府。
    前世父親已經在新皇登基之後被免官歸鄉一次了,今生得讓他避開這些,體體麵麵致仕榮歸。
    程頌安拿起貓籃裏用繩子吊著一根雞毛的逗貓棒,在尺玉麵前晃了晃,笑道:“王妃娘娘才剛說,養一隻乖巧的貓,不能隻想著剪它的指甲,不讓它撓人,得學會逗它,再弄些喜歡的吃食喂它,慢慢等它自己朝你翻肚皮的時候,才能摸一摸呢。”
    襄王妃挑了挑眉毛,讓她繼續說下去,她懷中的尺玉伸長了爪子,一下一下地去抓那根雞毛,玩得不亦樂乎。
    程頌安待它玩的正熱鬧時,忽然一把將那根逗貓棒撅折了,嚇得尺玉一下鑽進襄王妃的懷裏,她又拿起桌上為它準備的肉幹,遞到嘴邊,可那貓兒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吃她喂得東西。
    “呀,是我嚇著它了。”程頌安笑道,“對不住,趕明兒我再讓人做兩根更好的送過去,不過,我看這尺玉怕是再也不肯讓我摸一摸了。”
    襄王妃在她忽然撅折逗貓棒的時候,也驚了一下,便明白了程頌安的意思,隻是她向來鎮定,臉上不動聲色。崔元卿可不是尺玉這樣乖巧的小貓,他若是貓,也是聲嘯山林的虎貓,在他麵前撅棍子,會被反撲。
    她將尺玉遞給身後的丫鬟,又讓人端上了茶水,自然地笑道:“害,一根逗貓棒子罷了,家裏多的是,趕明兒你去挑小貓兒,也一並拿些回去。”
    “來,你嚐嚐,這是四川進來的玉葉長青,合不合你的口味。”
    程頌安心下了然,襄王妃已經打消了適才的試探之意,畢竟段珠玉是她的親外甥女,能做全京城最尊貴的當家主母,當然要好過做平妻。
    可說到底剛才還是有些威脅的意味,現如今的局勢,是襄王夫婦尚需依靠崔元卿,但過得幾年,局勢明朗之後,崔元卿卻又成了俯首的臣子,一個上位者,曾被下位者威脅過,任誰也不能高枕無憂。
    程頌安略一沉吟,又笑道:“王妃可知,便是老虎,也不過是大點的貓罷了,它所求不過吃飽活著而已,給它一些肉,它怕是比貓還乖呢。”
    襄王妃滿意地點點頭,二人都默契地揭過這個話題不談。
    茶吃了一半,紅羅帶著段珠玉進了門,後麵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長相英偉,隻是膚色微黑。
    襄王妃一見,立即站起來喜道:“三弟,你何時回來的?”
    說著將他拽進門來,對程頌安道:“這是我同胞的親弟弟,單名一個戰字,表字休戎。休戎,這是崔侍郎的夫人,她的外公當年可是跟父親並肩作戰的老將軍,都不是外人。”
    明戰是襄王妃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固原總督明大將軍的第三子,出生在西北九邊重鎮之一的固原鎮,當時大乾正跟戎狄打的不止不休,便為他取名叫戰,表字休戎,是為不破戎狄,誓不罷休的意思。
    前世明戰後來接替了明老將軍的位子,與陸輕山一起駐守西北,隻是他後來在一次交戰中中了埋伏,未能活到北疆五鎮收回的那天。
    程頌安一時有些唏噓,便也沒有避嫌,斂袂朝明戰道:“妾身見過明小將軍。”
    明戰自小在西北風吹日曬,雖英武,卻看著比一般十六七歲的少年成熟些,實際上才十六,比程頌安還小了兩歲。
    他久在塞外,很少回京,見這麽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跟他請安,立刻紅了臉,囁嚅道:“姐姐,你讓崔夫人不必多禮。”
    襄王妃噗嗤一笑:“怎麽,你的嘴是借來的?不會自己說?”
    明戰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崔夫人不必多禮。”
    段珠玉滿臉的不高興,本不滿意將她硬帶離了碼頭,忽見程頌安在此,卻又歡喜道:“程姐姐,你也在這兒?早知道,我便不與小舅舅生氣了。”
    程頌安笑了笑:“王妃憐惜我,讓我特來目送相公離京呢,你看這裏的視線豈不開闊?將碼頭和運河上的船隻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段珠玉聽了,眉頭一皺,似乎有些話想說,但看了看自家舅舅和姨母,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程頌安捕捉到了她一瞬間的表情,不是羞慚,而是疑惑,便立刻明白,段珠玉知道那不是崔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