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全在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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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元卿提著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立時明白程頌安認出了他,並要幫他逃走。
    程頌安感覺身後的人手上力度鬆垮,完全沒有挾持她的樣子,不由得暗罵崔元卿蠢,這都反應不過來,於是心一橫伸手握在他的手上,做出用力扒拉他,實則是將他手往自己脖子裏按的動作,口中大喊:“放開我!”
    為求逼真,又讓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身上,不斷扭動掙紮。
    崔元卿身體一僵,手上加大了力道,粗著嗓子道:“別動!”
    程頌安聽他聲音刻意變聲,覺得有些好玩,更加賣力地演起來:“放開我,我可是當朝侍郎崔大人的夫人!”
    崔元卿手上緊緊鉗製住她,身體卻微微後撤了一下,這女人再貼著他磨蹭,神仙也受不了!他低聲在她耳邊無奈地道:“別動!”
    “放開崔夫人!”襄王妃渾身發抖,抱著想要往前衝的段珠玉,幾乎是嚇哭了,“她的夫君是聖上親封的巡察禦史,手持尚方寶劍的,你若傷了她,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襄王妃前世是生了三個嫡子,兒子也當了太子的明皇後,手段和膽識非常人可比,卻在這個時候嚇成這樣,顯然是在做戲。
    程頌安高聲應道:“王妃不必驚慌,這等鼠輩安敢傷我?”
    崔元卿極輕極輕的笑了一下,聲音震動胸腔,從身後傳到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麽。
    程頌安有些惱,皺眉怒道:“有種將我殺了!”
    這話一出,不但襄王妃,連瑾王都出乎意料,持劍躍上來的明戰更是愣了一愣,京中閨秀原來也是這麽豪爽。
    “放下崔夫人,我饒你不死!”明戰緩緩舉劍,朝著崔元卿道。
    顫顫巍巍扶著樓梯跟著上來的襄王,一步腳下一滑地爬上來,拉著明戰的衣袖,驚惶地道:“萬萬不可啊,別衝動,傷了崔夫人,怎麽跟崔侍郎和程大學士交代啊。”
    他這副模樣跟襄王妃如出一轍的驚慌失措又膽小如鼠。
    瑾王皺眉:“五弟,你瞧你那點出息。”
    襄王用衣袖擦著臉上涔涔而落的汗水,強自鎮定地答道:“三哥,他,他們,真敢殺人啊。”
    瑾王不耐地瞪了他一眼,皇後讓他在對付壽王的同時,也要注意些襄王,但看這副窩囊樣,父皇怎麽會考慮他?
    崔元卿掃視了一圈,粗聲粗氣地道:“少囉嗦,讓開路,放我們出去,到了安全地方,我自會放了她。”
    襄王一聽,立即擦著汗,結結巴巴地道:“三哥,你,你,聽,聽到了吧?快……”
    瑾王不滿地瞪過去,襄王嚇得立刻不敢說話,他才道:“你膽敢行刺皇子和當朝首輔,是誅九族的重罪,怎可放你?”
    長劍一晃,已經刺了過來。
    崔元卿提起程頌安,舉劍格擋,隻一下便反守為攻,逼的瑾王又退了回去。
    程頌安有些呆了,剛才他踏上樓梯時明明腳步虛浮,使不出力氣的樣子,還以為是受了內傷所致,畢竟從崔府出來時都需要攙著的地步了。卻沒想到他的劍法如此高明,手段又如此狠厲,他要逃走,根本不用她幫。
    瑾王敗退,臉上露出殺意,身邊的人立刻會意,舉劍將他們圍了起來。
    明戰持劍,跳入垓心,皺眉道:“慢!崔夫人還在這賊人手中。”
    程頌安心下感動,沒想到一麵之緣,他竟肯顧念她的性命,不愧是為國為民的將軍,就憑這一句話,日後若能有機會,必定要幫他避開那場埋伏。
    崔元卿輕蔑地笑了一聲,提起程頌安,縱身一躍,踏進屋內,正要跳窗,被明戰舉劍攔了下來。
    襄王妃急的吼他:“休戎,別,別誤傷了崔夫人。”
    明戰並不答話,隻肅著一張臉,與崔元卿纏鬥。
    襄王妃逐漸有些急躁,明戰來是意外,她並沒有與他講明今日之事,連襄王也有些急躁地開了口:“明戰,退下!”
    但明戰生性執拗,在沙場上從未主動退過,這個時候哪裏肯放?
    崔元卿被他纏的沒有耐心,長劍出手,使出九成力氣,將他逼到門外,抓著程頌安的肩膀,要把她推到襄王妃的懷裏。
    恰在此時,瑾王身後一人從袖中甩出一把袖箭。
    “不可!”明戰長劍從手中飛出,一把隔開了那把袖箭!
    眾人都不解地望著他,不敢置信他竟打飛瑾王甩向刺客的袖箭,唯有程頌安是明白的,那把袖箭根本不是甩向崔元卿,而是她!
    崔元卿趁著這個空檔,提起程頌安躍出窗外,身後又有幾道身影跟著追了過來,穿過大街,走入窮巷。
    那個隱在瑾王身後的人,陰惻惻地堵在路上,開口道:“你是誰?受的誰的令?”
    崔元卿道:“我等為福王殿下鳴不平。”
    那人冷哼一聲:“一派胡言!”
    頓了頓,又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惜了崔夫人這如花似玉的模樣,今日要喪命在刺客手中!”
    程頌安還沒反應過來,一把袖箭堪堪擦著她的耳邊飛過,在她臉上劃破一條細細的傷痕。
    卟的一聲,利劍穿透皮肉,濺出血來。而這血,卻是崔元卿的!
    程頌安大驚失色,喃喃道:“你,你……”
    崔元卿悶哼一聲,低聲道:“別說話,快去一旁。”
    說完將她一推,程頌安便跌坐在牆邊。
    那人忽而意外地笑了笑:“你們認識!”
    程頌安心頭重重一跳,這下遭了。她幼時聽祖父說過,衙差若一心隻想抓手中有人質的歹徒,就會不顧人質,甚至會故意將人質打傷,人質受傷就會劇烈反抗,那時歹徒便會控製不住,而衙差就能趁亂射殺歹徒。
    看樣子,這人並不是非要程頌安的命,他隻是想傷了她,讓她反抗,可崔元卿卻為她擋了那把袖箭。
    剛才在鴻宴樓裏,若不是明戰擋了第一把袖劍,怕是當場就要露餡兒。崔元卿難道就想不到嗎?
    逃出來的一路,程頌安早就想明白了這件事的曲折,這些人全在做戲。
    襄王夫婦在瑾王麵前裝傻做癡,是為了打消瑾王的猜忌,沒有人會將一個窩囊廢看在眼裏當對手。
    瑾王也在做戲,他受的傷根本不重,往樓上逃是為了引崔元卿來刺殺他。
    崔元卿同樣也在裝,以他剛才露出的功夫,根本不會讓瑾王有機會逃到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