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爾法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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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學院擁有大量巫師家族的學生。
這些曆史動輒千百年的古老世家積累了種類繁多、名目複雜的規矩與偏好。
比如學生的休息室。
與九有學院或星空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不同,阿爾法學院開設了大量的小型私人休息室。
這些休息室由不同的巫師家族承建、裝飾,並被他們長期承包租用。阿爾法學院允許這些家族在休息室的門扉處懸掛他們的族徽。
每個在阿爾法學院擁有獨立休息室的巫師家族都以此為榮。
由於承建與承租的巫師家族不同,休息室的風格也各異。
比如曆史悠久的布萊克家族,繼承了古老血族一貫的浮華與衰頹,休息室便有著濃鬱的洛可可風格。而曆史比較短暫,作風仍舊很激進的新生代吸血鬼卡倫家族,更喜歡奢華一些的巴洛克風格。
內斯家族是一個血統純正的小型巫師家族。因為一些曆史因素,他們與卡倫家族有密切聯係。在卡倫家族的安排下,就讀阿爾法學院的阿瑟·內斯便擁有了一處私人休息室。
這間休息室麵積很小,卻被裝飾的富麗堂皇。
穹頂堆砌著華麗的浮雕,四周牆壁裝飾著不同顏色的大理石、寶石、青銅、秘銀等材料,讓每位坐在這間休息室的學生都有一種滿足的壓抑感。
隻不過現在休息室裏的壓抑感不是這些奢華建築帶來的。
而是因為休息室裏過於沉悶的對話氣氛造成的。
一位受到邀請的客人,對休息室的主人——阿瑟·內斯閣下使用了近乎無禮的語氣。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種行為都顯得有些失禮。在傲慢與偏見的阿爾法校園中,沒有教養的學生會讓所有人輕視。
阿瑟抿著嘴,輕輕的吸著氣,看向司馬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他語氣有些生硬的詢問道。
即使家裏老人告訴他東方來的卜算者都有一些狂士作風,他仍舊無法接受司馬易剛剛那種輕佻的語氣。
“改變你們欺負新人的性質。讓他們不再是一般意義上的新人。”司馬易仿佛沒有覺察到休息室裏壓抑下去的氣氛。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微笑著看向眾人。
“不是新人?”北野源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對。不是新人。”司馬易晃晃腦袋,忽然提出一個問題“大家都知道,血族議會的米爾頓公爵曾經進入第一大學學習。”
休息室裏眾多學生臉上紛紛露出敬畏的神色。
阿瑟·內斯也緩緩的點了點頭。
米爾頓公爵是卡倫家族當代家長,這個名字在這間休息室值得所有人尊敬。
“米爾頓公爵也是從大一開始讀起。如果,我是說如果。”司馬易強調道“如果,貝塔鎮步行街上,與你們戰鬥的,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大一新生米爾頓勳爵呢?你們的這場戰鬥還有絲毫丟臉的地方嗎?”
阿瑟·內斯眼睛亮起來了。
“能得到勳爵的指點,是我們的榮幸。”北野源在一旁嚷嚷道。
“這是我們的榮幸。”司馬易重複著,掃了休息室一眼
“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是減少輿論,而是減少損失。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聽到你們再詆毀那些優秀的新生。相反,我希望在晚自習後的社團聯誼會上聽到更積極的說法。”
阿瑟·內斯有些明白司馬易的意思了。
他臉上的表情像吞了一隻大蒼蠅。
“能不能在校園挑起其他的話題,掩蓋住這件事?”阿瑟對於稱讚那些毛頭小孩仍舊有些抗拒,掙紮著問道。
很少有人會去誇獎羞辱自己的人。
“下下策。”司馬易否決道“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任何方案都不能回避你們被一群大一新生鎮壓的事實。”
“我知道這很困難。但你們必須越過它,而不能躲避。就像一道慣性咒語,躲避的時間越長,咒語爆發後威力就越大。”
“威力越大,損失會越大。”
“這間休息室已經承受不起更大的損失了。”
“你們需要在這件事情還沒完全發酵起來的時候,將這杯苦酒喝幹淨。”
“記住,要笑著喝。”
阿瑟·內斯沉默的點點頭。
休息室裏其他成員輕輕舒了一口氣。
隻要能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其他人並不介意給對手臉上貼金。
當天晚上。
一些新的消息開始從老生們的私人聚會中流傳出,並迅速在整個校園中蔓延開來。
“那個使出一手神奇符籙的男生,據說是東土聖地昆侖某支的傳承。”
“張季信原來是那個張家的小孩啊,我就說那種戰鬥風格那麽熟悉。”
“那位星空學院的劍手拿著的,是一柄高級法器!”
學生們對於八卦有著濃厚的興趣。
這些消息毫不費力的就傳開了,而且越傳越豐滿。
傳播過程中,許多真實的信息被別人無意中添加進去。
這讓阿瑟與他的小夥伴們驚喜不已。
比如那個名叫鄭清的男生,竟然是一位公費生!據說他在第一節符籙課的摸底考試中完成前所未有的壯舉,將授課的年輕講師硬生生嚇暈了!
而戴眼鏡的矮個男生是一名特招生,高考成績零分進入的九有學院!要知道,成績與分數在以考試為生的九有學院就是真理。
現在有人打破了這道真理!
“完全是意外之喜。”司馬易這樣總結道。
有的時候,你竭盡全力想讓別人承認的,沒有人會去關注。但你無論如何想消弭掉的風波,卻會不斷掀起波瀾。
九有學院,403寢室。
“怎麽辦?”鄭清臉上有些得意,但也很苦惱的抓著手裏的一張邀請函看向寢室裏的舍友們。
這已經是他一周內收到的第n份邀請函了。
相應的,這段時間,他也接到了三十七次決鬥邀請。
雖然一部分決鬥被他用各種手段躲過了,但仍不可避免的接受了四次。
而那四個比他更菜的對手將他原本就虛高的名氣宣揚的更高了一些。
鄭清實在是無可奈何。
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也許是陰天的緣故,天上沒有月亮。
寢室中,天花板上那根晃悠悠的日光燈管灑下陰冷森白的光芒,讓整間寢室充滿了涼颼颼的氣氛。
迪倫六柱床的帳子仍舊緊緊閉著,帷幕後傳來一些可疑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好像是在咬骨頭?
鄭清假裝沒有聽到這個聲音,竭力將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邀請函上。
書桌旁,蕭笑麵前也放了一堆邀請函。
“沒辦法。”蕭笑有些苦惱的抓著下巴,一手在黑殼筆記本上畫著“知足吧,藍雀這幾天已經決鬥了二十四場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是昆侖的傳承啊!”一旁的辛胖子用一種惡心的奉承語調說著,臉上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道家嫡係傳承啊!賞給小的幾張鬼畫符吧。”
“滾!”鄭清一臉惱火,抓起趴在桌子上嗅著那朵枯菊的團團,惡狠狠砸向辛胖子。
頓時,寢室裏一陣貓飛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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