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女巫奇怪的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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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上第一節課是魔咒學。
鄭清一晚上沒有等到自己的黑寶石貓,心裏就像被貓抓了一樣,早課後,就迫不及待趕往教室,想問問蔣玉她的白玉貓回去沒有。
但直到上課鈴響,女巫才不緊不慢的進了教室,而且看都沒看他一眼。緊跟在蔣玉身旁的李萌衝他做了個鬼臉。
似曾相識的一幕讓鄭清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很快,他就想起來,前些日子他被托馬斯捉去割肉放血後,因為試圖對蔣玉隱瞞這件事,所以好一陣子,他連女巫的正臉都看不到。
那段時間,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就像今天她走進教室時給他的感覺。
對氣息敏感的人不止他一個。
“你又犯什麽錯誤了?”
魔咒課的間隙,蕭笑一臉好奇的打量著鄭清,滿臉懷疑:“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跟慧駰族那個小姑娘有什麽奇奇怪怪的關係……”
“狗屎!”
鄭清衝博士翻了個白眼,惱火之後,卻又無助的歎了一口氣:“——我怎麽知道?昨天還好好的,我發誓我這兩天一直規規矩矩……除了周五參加了學校一個項目,這事兒她也知道的,其他就是複習複習再複習了。馬上就是期末,我哪有時間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也就是說,如果你有時間,就會去搞亂七八糟的事情?”蕭笑敏銳的捉住了鄭清最後一句話裏的歧義。
鄭清聽這話,隻想給他嘴裏灌滿濃硫酸。
蕭笑不動聲色的向外挪了一小步。
“你的黑寶石貓呢?”他忽然開口問道。
“——昨天晚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鄭清遲疑著,下意識向蔣玉的座位看了一眼,依稀看到她手中正把玩著一塊白玉,心底不由打了個突。
“是沒回來,還是不敢回來?”
蕭大博士顯然也猜到了某種可能,一針見血道:“還記得你的影子以前惹過多少麻煩嗎?其實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你敢讓你那石頭貓代替你去貓果樹……以你的機敏靈活,在蘇議員跟蔣班長之間都玩的心驚膽戰,它那石頭腦袋,怎麽可能在貓果樹下安然無恙嘛。”
鄭清臉上失了血色。
他突然想起周六晚上的一個小細節——黑寶石貓去櫻花酒館,聽科爾瑪說了一大堆廢話,卻始終不得要領,而他吸收記憶後,很快就領會了女巫的未竟之意。
也就是說,他確實忽略了石頭貓的愚蠢程度。
燈下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
……
鄭清是在貓果樹下的草窠子裏找到黑寶石貓的。
魔咒課後,蔣玉依舊一言不發徑直離開,頓時讓他心底升起十分的不安,因此再也沒有耐心等那石頭貓自己回來,午飯用雞蛋三明治簡單應付了幾口,就馬不停蹄循著他與黑寶石貓之間的精神聯係找了過去。
見鄭清找上門。
黑寶石貓表現的倒格外平靜。
它攤開四肢,仿佛一塊壞掉的肉餅,懨懨著對男巫說道:“來吧,把我變回石頭吧,我對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簡直絕望了……”
沒等它抱怨完。
鄭清就解除了分身變形術。
咒光閃過,黑色的寶石輕巧的落在男巫手中,與此同時,一股充斥著驚慌失措的冰冷記憶狠狠的灌入了鄭清的腦海。
片刻之後。
男巫睜開眼,看了一眼手中的黑寶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石頭貓做錯了嗎?
沒有,它非常認真的完成了本體交代的任務。甚至在打探消息之外,還能老老實實陪白玉貓複習了一晚上功課,已經遠遠超出他對這塊石頭的想象了。
但你要說它沒錯——
鄭清掂了掂手中的黑寶石,感覺有些牙疼。
下午符籙課結束後。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動作遲緩,看到蔣玉似乎有起身的打算後,二話不說,抓著那塊黑寶石就匆匆堵在了第一排座位的出口處,目光堅定的看著女巫。
因為此時班上大部分人都還沒離開教室,所以四周立刻響起一陣不大的哄鬧。
鄭清不為所動,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有話好好說,別急赤白臉呐。”章老師抱著講義,走下講台前,笑眯眯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目光卻看著女巫。
而後施施然離開了教室。
“你……”
鄭清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女巫打斷。
“等一下我們都還有課,沒有太多時間。”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懷表,指了指門外:“去外麵,邊走邊說……你,自己去圖書館,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不要總跟蘇芽一起玩!”
李萌乖巧的點了點頭,抱著小書包,一溜煙就跑了。
鄭清跟在女巫身旁,沿著走廊,到了拐角無人處,兩人停下了腳步。
“我……”
這一次,他又隻來得及說一個字,女巫就豎起一根指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她瞄了一眼鄭清手中的黑曜石,搖了搖頭:“但我總不能跟一塊石頭置氣吧,你說對不對?”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男巫的預料。
他想象了很多女生的回答——比如責怪他腳踩兩條船;或者嘲笑他是時間管理大師,前腳剛與白玉貓道別,後腳就進了青丘公館大門;再不濟,一語不發,冷著臉一直看他。
但所有的猜測都錯了。
這讓他大腦稍稍卡殼了幾秒。
然後才重新轉動起來。
“那……”
“你想問,既然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那為什麽要生你氣?”女巫替他補完了問題,這讓鄭清對黑寶石貓昨晚的感受愈發深刻——自己真的那麽好懂麽?
而且,他總覺得這種被人搶話的感覺似曾相識。
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心底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他也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我需要通過生氣表明我的態度。”
蔣玉平靜的看著他,眼神幽深:“或者說,我需要通過生氣來加深我的記憶。雖然這件事很小,但如果我安靜的接受了這件事,那麽下一次,比這件事稍微過分一點的,我要不要接受?下下次呢?以此類推……我擔心到最後,看到你跟她在一起我都可以很自然的接受。那種畫麵,想想就讓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