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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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聽起來既誠懇又透著古怪,讓人不禁疑竇叢生。
村長聽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父親說的有誤?”
張老大見情況不對,連忙插話進來,試圖穩住局勢:“老二,做了事就要敢承認,昨晚的場景,爹娘和我都親眼所見,別想在這裏糊弄過去!”
而張老二並未反駁,隻是保持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低聲說道:“大哥教訓的是,所有的錯都在我,我認。村長,您就別再追究了,都怪我一時糊塗……”
他的話,表麵看似坦蕩,內裏卻似乎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人心生疑慮。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心頭沉甸甸的,尤其是張老大,他的心情複雜至極,張老二的話初聽似乎合情合理,但細細品味,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正當張家父子還沉浸在張老二這突如其來的“認罪”所帶來的困惑中時,徐莉雲突然間痛哭失聲。
她雖身材高大,卻因長期的辛勞顯得異常消瘦,懷抱中的小女兒也在不斷地抽泣,母女倆相擁的畫麵,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動容。
即便是村裏出了名的硬心腸,張村長在此刻也不免心弦微動。
“老二家的,今日這場景,實在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一進門,便是孩童啼哭與大人哀嚎交織,咱們聚在一起,原是為了商討正事,你若有何冤屈,直抒胸臆即可,無需遮掩。”
徐莉雲聞言,手指輕輕摩挲著眼眶,那動作似乎想要揉去所有的堅強偽裝,將內心的酸楚徹底釋放,讓雙眸顯得愈發紅潤:“村長,不是我們存心藏著掖著,實在是這事兒涉及到長輩顏麵,我們兩口子,真不知該如何啟齒啊!”
麵對這般推諉,張村長素來雷厲風行,最不耐煩扭捏作態。
隻見他猛然一拍桌麵,聲音鏗鏘有力,不容反駁:“說!有我張某人在,有什麽是不能擺在桌麵上講的?”
得了張村長這一句話,徐莉雲仿佛找到了依靠,毅然決然地道:“既然村長如此通情達理,我便暫且拋開張家媳婦的顧慮,實話實說了!您或許也知道,我那家人向來對我和老二不夠厚道,偏愛大哥和三弟。這些年,我和老二在外頭拚了命地工作,從早忙到晚,省下每一分銅板,隻為能讓家裏日子好過些。”
“我曾天真地以為,隻要我們竭盡全力,就能換來家人的理解和溫暖。誰曾想,前幾日家中急需用錢,我們夜以繼日地趕路,卻不幸在小溪河畔遭遇不幸。最為寒心的是,當爹娘他們趕到時,不先詢問我們的安危,反而急著搜查我們是否還藏有錢財。一發現錢沒了,竟狠心將我們棄置河邊,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回憶至此,徐莉雲悲從中來,捂麵而泣,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滑落。
一旁,年幼的小幼娘顯然被母親的悲傷深深觸動。
她圓溜溜的眼眸中蓄滿了淚光,胖乎乎的小手輕輕觸碰著母親的臉頰。
“娘,別哭了,幼娘在這兒呢,幼娘愛你們,長大了,幼娘掙錢養你們,不讓你們再受苦!”
小丫頭的溫馨話語,徐莉雲的哭泣漸漸平息,深吸一口氣,繼續訴說著。
“那一場水難,我們一家五口算是僥幸逃生。可當我們滿身疲憊地回到家中,卻發現屬於我們的那間大屋,已經被大侄子據為己有。可憐我的小幼娘,才三歲的娃娃,就被迫住進了那個漏風的柴房裏!”
徐莉雲的敘述,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特別是張村長夫婦,想到幼娘的遭遇,心中如同被針紮般疼痛。
張村長夫人對於自家那個破舊的柴房自然熟悉,它小而破敗,四處漏風,連成年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年幼的孩子居住。
“我們並非貪圖那間屋子,隻是眼下行李丟失,一家六口擠在那個破舊的柴房裏,委實難以為繼。我們隻好懇求大娃暫且讓我們借用幾天。當年修建張家宅院,老二也出了不少力氣,明明說好除了父母,每家分得一室,現在我們隻想回到自己應得的地方,這要求並不過分吧?”
徐莉雲的話語中透著無奈與堅持,字字句句扣人心弦。
張村長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直直地穿透了空氣,狠狠地瞪了張富一眼。
他沒有多言,隻是從鼻腔中發出一陣沉悶的哼聲。
徐莉雲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又添了幾分憤慨:“誰能料到,我這邊提出想暫時借住的請求,那邊大娃就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了幼娘,嘴裏還不停念叨著要賣掉她換錢去念書!為了我的寶貝閨女,我一時氣急,就忍不住賞了大娃幾個耳光。或許,正是這件事,讓大哥心底怨我,攛掇著老父親來村裏討說法。”
張老大一聽,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手指直指徐莉雲,嗬斥起來:“你這潑婦,滿口胡言!分明是你先動手傷人的,我們父子倆不過是不堪忍受你們夫妻倆的專橫跋扈,才來找村長主持公道的!”
麵對張老大的厲聲指責,徐莉雲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一縮,下意識地將小女兒幼娘摟得更緊了些。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無助。
幼娘感受到母親的顫抖,她雖然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卻勇敢地站了出來,用盡全身力氣,為母親辯解:“娘沒有亂說話,大娃哥哥經常欺負我,娘隻是為了保護我才那樣做的。”
此時,張四娃見勢插話,企圖緩和緊張的氣氛:“幼娘,先別說了。大伯和三叔本來就不怎麽待見我們,如果在村長麵前說他們的不是,回家後大伯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可能會砸了咱們的家。就像昨晚,大伯像是瘋了一樣砸了自己的家,幸好爹娘及時阻止,不然恐怕咱們也難逃一劫。”
張村長聞言,眉毛一挑,迅速捕捉到了談話中的關鍵點:“你的意思是,家中物品損壞都是大伯所為,和你父母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