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威壓,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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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望著那張懸浮於高空、散發著恐怖威壓的人麵,
臉上沒有絲毫想象中的狂喜,反倒平靜得如同深潭,不起半分波瀾,
仿佛早已覺察到對方的存在一般。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穿透雲霄、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傳遍天地:
“牧?你這是將萬物蒼生都比作牲畜麽?”
人麵對這等帶著質問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滿,
那如同洪鍾般的聲音裏帶上了一抹慍怒,震得雲層翻滾: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吾掌天地,這世間萬物自然為畜為奴!若無吾之默許,汝安能有如今統領人族、威壓四方的地位?”
話語間,
盡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仿佛人族的興衰存亡,全憑它一念之間。
頓了下,
它似乎覺得光是威壓還不夠,又拋出了誘惑的條件,聲音稍緩卻依舊帶著施舍般的意味:
“替吾牧蒼生,可享永生!”
最後這句話,
若是換做旁人聽到,估計會當即驚喜到癲狂。
永生啊!
那是多少生靈窮盡一生夢寐以求、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奮力追尋的終極目標,是跨越生死界限、擺脫輪回束縛的奢望。
而現在,
似乎隻要輕輕點頭答應,就觸手可及,
仿佛天上掉下來的無上機緣!
這次,
人皇沒有當即反駁。
他就這麽靜靜地站著,身上的粗布長衫在獵獵狂風中飄蕩,獵獵作響。
那並不魁梧的身軀,此刻居然如山巒般高大沉穩,
仿佛能承載起天地的重量,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與力量。
隨後,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然,
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一個人的永生,有什麽意義?”
等了幾秒,
他抬眼望著那張毫無表情的人麵,目光銳利如劍,
仿佛要刺破對方的偽裝,繼續道:
“其實,你也會死的,對吧?”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天地間炸響。
人麵徹底被激怒,龐大的輪廓在雲層中劇烈晃動,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壓抑。
它猛地張口,
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聲波如同實質的巨浪,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放肆!汝等螻蟻,竟敢妄議吾之生死,欲要自尋死路?”
人皇卻再次大笑起來,笑得那般肆意,那般酣暢,
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情。
他的神色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和不屑:
“被我猜對了?你說我等是螻蟻,當初的你,或許也是從螻蟻一步步爬上來的!”
人麵徹底暴躁起來,
那如日月般的巨眼之中,有雷霆在瘋狂閃爍,紫電交織,
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撕裂。
它怒聲吼道:
“吾可以讓人族存於天地,繁衍生息;也可以讓人族化為烏有,徹底湮滅!你們的生死,隻在吾一念之間!”
那恐怖的音節在虛空中層層回蕩,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
即便是以意念存在的李超,都被震得有些心神恍惚,
仿佛靈魂都要被震散,意識在狂風巨浪中搖搖欲墜。
而人皇的麵色卻愈發剛毅起來,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他猛地挺直身體,
脊梁如槍,筆直如鬆,昂首望著虛空,
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你錯了!”
“生死,掌握在人族自己手中!”
“天若壓我,我便碎天!”
“地若覆我,我便毀地!”
聲音落下,
他鏘然一聲抽出腰間的利劍,那劍不知由何種材質鑄就,劍身流淌著淡淡的光暈,仿佛凝聚了人族的所有信念。
劍尖直指高空的人麵,聲震寰宇,響徹雲霄:
“今日持劍戰蒼穹!”
“當為人族開太平!”
“人族……永不為奴!”
語落,劍起!
刹那間,
四海之水倒垂天際,化作萬千水龍咆哮,龍嘯之聲震徹天地;
八荒之氣逆轉奔騰,凝聚成無窮力量,在人皇身後形成巨大的氣浪漩渦。
整個空間的氣運之力,
如同找到了歸宿,盡數匯聚於人皇之身,
然後在他手中化作煌煌一劍,劍光璀璨奪目,照亮了整個蒼穹。
而這劍,
蘊含著人族不屈的意誌與天地的本源之力,
可斬諸天萬界,可破一切虛妄!
劍光出現的瞬間,
眼前的這個世界,
宛如被巨錘砸中的明鏡般,寸寸支離破碎起來。
裏邊的一切——
空間、大地、蒼穹、人麵,連帶李超那由意念構成的身體,
都開始分解、消散,化作點點光塵,融入虛無之中。
而他的意識,
再次陷入到無邊的恍惚之中。
突兀間,
有一道宏大而古老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
仿佛穿越了千萬年的時光,直抵心底最深處:
“你……看懂了嗎?”
那聲音裏,帶著殷殷的期望,
如同長輩對晚輩的叮嚀,又似傳承者對繼承者的囑托。
緊接著,
又有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釋然與期許: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尋找屬於你的新機緣!”
“開創屬於你的新時代!”
“去吧!”
機緣?
時代?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超心頭湧起無數的不解,
他拚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這個世界即將消散的一點東西,抓住那聲音的來源,
但一切都如指間流沙般,盡數消散,不留痕跡。
……
李家堡別墅中。
躺在床上的李超驟然坐起,
雙目圓睜,眼神中還殘留著幻境中的震撼,
雙手還保持著奮力握抓的動作,
仿佛要抓住什麽虛無的東西。
守在旁邊的陳寶山、謝無缺、還有幾位紅顏知己,
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紛紛圍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關切。
但很快,
大家就反應過來,臉上瞬間被狂喜覆蓋。
當即有無數興奮的聲音響起:
“小超醒了!太好了!”
“老板沒事了!真是謝天謝地!”
“小超哥!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
在這雜亂而充滿關切的聲音中,
李超慢慢睜開眼睛,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和恍惚,
仿佛剛從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大夢中醒來。
他看著四周圍聚過來的熟悉麵孔,
感受著他們身上真切的氣息,伸手擦了下額頭滲出的冷汗,
然後有些疑惑地開口道:
“我怎麽在這裏?大戰結束了嗎?”
旁邊的陳寶山先是一愣,
隨即一臉懵逼地回答道:
“早結束了啊!你最後那叫一個猛,直接開啟了無雙模式,大殺四方,一人橫掃全場,殺得那些境外至強者丟盔棄甲,屁滾尿流,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戰可是全球直播,現在你已經取代老爺子,被譽為華夏戰神,妥妥的全球第一人了!”
“不過大戰之後,你就突然暈倒了,可把我們嚇壞了!後來被小金龍他們小心地護送回來,一直在村裏休養呢。”
說完後,
他仔細打量著李超,見他眼神依舊有些渙散,
仿佛對之前的事情記憶模糊,忍不住低聲問道:
“老板,這些……你該不會都忘記了吧?”
李超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用力地捏了捏眉心,試圖驅散腦海中的混沌。
自從玄天塔六層提前破開後,
他的精神就陷入到了一片混亂之中,
那些光怪陸離的幻境畫麵和現實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如同亂麻一般,到現在還沒有徹底複原。
“咱們的人都沒事吧?”
李超定了定神,關切地問道,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沙啞。
謝無缺上前一步,神色凝重了些,沉聲回答道:
“咱們核心的人都沒事,隻是龍組那邊……損失慘重,戰死了幾個堂主,還有不少組員也犧牲了。”
李超聽到這裏,
輕輕的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惜和沉重。
戰爭總會有犧牲,
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每一個逝去的生命,都曾是鮮活的存在,都讓他心中沉甸甸的,
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隨後,
他又問道:
“我昏迷了多久?”
陳寶山趕緊道:
“睡了足足一個月!可把我……”
說道這裏,
他朝周圍幾位麵帶嗔怪的紅顏看了一圈,趕緊改口:
“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每天都過來看看你有沒有醒,就怕你出什麽事。”
昏迷了這麽久嗎?
李超點了點頭,
心中暗驚,
難怪感覺身體有些沉重,四肢也有些僵硬。
他對著周圍的人開口道:
“你們先出去下,讓我先靜一會,理理思緒。”
這……大家聞言,
都有些猶豫,
本來都憋著一肚子關心的話想說,想問問他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看到李超臉上那疲憊而認真的神色,也不好再打擾,
隻能暫時先離開,打算給他一點獨處的空間。
眾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外邊,
將房門輕輕關上,
客廳裏頓時安靜下來。
謝無缺看著緊閉的房門,
有些緊張地開口道:
“老板好像真的不記得大戰時候的事情了,這開掛的後遺症是不是有些大?會不會影響以後啊?”
陳寶山倒是看得很平淡,
他拍了拍謝無缺的肩膀,嘿嘿一笑:
“不記得就不記得唄,反正人沒事就好。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以後。”
“隻要記得我們就行!”
說道這裏,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突然把謝無缺拉到一旁,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地說道:
“哎,你剛才看到沒?老板醒的時候,那手勢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話的時候,
他還特意伸手比畫出李超剛才那奮力抓捏的動作,隨後又一臉猥瑣地開口道:
“該不會是做那種夢了吧?果然是老板!在昏迷中還有精力去想那事!嘖嘖!楷模啊!”
謝無缺嘴角劇烈抽搐了幾下,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老陳啊,我覺得你早晚得被老板打死!”
這貨的嘴,真是沒救了!
什麽場合都能開這種玩笑,也不怕被裏邊的人聽到。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帶著一種近乎窒息的安靜。
李超坐在床沿,
背脊挺得筆直,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的紋路,棉質的布料在指腹下微微起皺。
窗外的陽光透過半透的紗簾,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明明是暖金色的光,
卻驅不散他眉宇間那層化不開的凝重。
稍許平複了胸中紊亂的氣息,他便迫不及待地閉上眼,
將意識沉入腦海深處——
那裏,曾矗立著他力量的根基,承載著無數秘密的玄天塔。
意識剛觸及玄天塔的輪廓,
一股難以言喻的死寂感便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包裹了他的感知。
那座曾日夜散發著瑩瑩靈光、塔身流轉著神秘符文的玄天塔,
此刻竟像一座被遺棄了千年的廢墟:
灰敗的塔身上布滿了蛛網般的破洞,
邊緣處的碎石屑在意識流中簌簌飄散,
仿佛隻需一陣微風,就能將這殘存的軀殼徹底吹散。
李超的意識化身立於塔前,
望著這觸目驚心的破敗景象,
心口像是被一塊冰冷的巨石堵住,悶得發慌,連呼吸都帶著滯澀。
他深吸一口氣,
壓下翻湧的情緒,
邁步走入塔中。
一層,
道墟的神魂印記還在,
隻是那團原本穩定的淡金色光暈,
此刻比以往黯淡了數倍,邊緣處像風中殘燭般閃爍不定,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無形的氣流徹底吹滅。
李超的意識懸在印記前,指尖微動,想伸手去穩固,
卻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猛地縮回——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
這印記已脆弱到碰之即碎的地步,任何一點外力都可能加速它的消亡。
二層,
軒轅劍依舊靜靜懸浮在原位,
隻是往昔劍身流轉的璀璨光華早已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悶的暗金屬色,連那些鐫刻其上的古老紋路都失去了光澤,
像幹涸的河床般凹陷在劍身上,顯然已不複往日神威。
李超的意識在劍身上停留片刻,指尖輕輕拂過冰冷的劍身,
隻覺一股沉沉的死寂順著指尖蔓延開來,再無半分往昔的靈動與呼應。
三層,
空蕩蕩的。
記憶中那些整齊排列的雜物架、閃爍著微光的陣法痕跡,
全都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片虛無的灰白,
幹淨得仿佛這裏從未有過生機,從未有過那些承載著過往的物件。
四層,
那座曾能逆轉刹那光陰的時間古塔虛影,徹底消失了。
李超的意識在原地盤旋了許久,試圖捕捉哪怕一絲殘留的波動,
卻隻觸到一片純粹的、不帶任何溫度的冰冷虛無,
連帶著心底那點“或許隻是暫時隱匿”的僥幸,
也漸漸沉了下去,碎成了粉末。
五層,
同樣一片空曠。
曾經在這裏感悟到的法則碎片、凝聚的力量節點,
都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隻餘下無邊的寂靜,靜得能聽到自己意識流動的聲音。
李超的意識帶著最後一絲緊張,踏上通往六層的階梯。
每一步落下,
都像是踩在空蕩的甬道裏,
回聲在意識中反複震蕩,敲得人心頭發顫。
六層的空間比記憶中更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荒蕪。
中央孤零零地擺放著一桌一椅,
木質的紋理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卻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仿佛已靜置了千百年,連時間都在這裏放慢了腳步。
除此之外,
再無任何東西。
沒有預想中能揭開終極秘密的秘典,
沒有傳承力量的古老印記,
甚至連一絲殘留的氣息都沒有。
整座玄天塔,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被抽走靈魂的死寂。
李超的意識站在空蕩的六層中央,
緩緩環顧四周,喉嚨發緊,神色間難掩那股深入骨髓的悲涼。
他本以為,
踏入六層便能解開玄天塔所有的秘密,
能讓自己的力量更上一層樓,
可萬萬沒想到,最終竟是這般光景。
他清晰地記得,
六層內,
原本是該有東西的……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裏,
分明有古籍翻動的聲音,有靈光乍現的瞬間……
可如今,卻空空如也!
在玄天塔內環視一周,
試圖找到哪怕一絲被忽略的線索,
最終卻隻看到滿目的破敗。
李超的意識帶著沉重的失落退出了腦海,
睜開眼時,眸底的光芒已黯淡了幾分。
他先是嚐試著調動心神,
想召喚出四層的時間古塔——
那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能力之一。
指尖微動,
心中默念口訣,
卻沒有任何熟悉的光影浮現,腦海中一片沉寂,
連往日那種與古塔的微妙聯係都消失了。
其實,
當在塔內看到古塔虛影消失的那一刻,
他便隱約料到了這個結果,
隻是親身體驗到,
那份失落才愈發真切,
像被掏空了一塊。
李超搖了搖頭,
將這點悵然壓下,伸手從床頭的儲物袋中取出軒轅劍。
冰冷的劍柄入手,
再無往日那種與血脈相連的溫熱感,隻剩下金屬的寒涼。
他試著灌注內力,揮動了一下,
劍鋒劃破空氣,發出“嘶”的輕響,
還好,
最起碼還能使用。
隻是,
劍身上再無絲毫靈光流轉,
那些曾能增幅威力的符文徹底沉寂,
像睡著了一般。
如今的軒轅劍,
最多算是一柄材質極佳的鋒利兵刃,
再也達不到當初那種毀天滅地的戰鬥力標準。
不過這也並非全無好處——
李超試著連續揮出數劍,發現內力的消耗微乎其微,比以往節省了至少七成。
以後便是隨意施展,也不必再擔心內力枯竭導致力竭了。
而就在他舒展招式,
試圖適應這“降級”的軒轅劍時,
一股強烈的滯澀感突然從經脈中傳來,
像被什麽東西猛地拽了一下,讓他動作一僵,險些握不住劍柄。
李超心中駭然,
猛地收劍,凝神內視——
這一看,
他瞳孔驟然收縮。
自己的經脈內壁上,
竟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雷霆光弧!
這些光弧細如發絲,
卻像蛛網般密密麻麻地纏繞、禁錮著經脈,每一寸都沒放過。
每當內力想要順暢流轉,
觸及光弧時便會被狠狠彈回,
嚴重阻礙了力量的運轉。
更詭異的是,
這種雷霆光弧帶著一股特殊的、仿佛源自天地規則的神韻,
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附著在經脈上,
無論他如何催動內力衝擊,都無法將其壓製或掙脫,
反而會引得光弧劇烈閃爍,傳來陣陣針紮般的刺痛。
此時,
隨著身體機能的逐漸恢複,
腦海中那些破碎的記憶畫麵如同決堤的潮水般湧來,在意識中瘋狂重組、拚接。
李超的呼吸漸漸急促,
那些被戰鬥衝擊遺忘的片段終於清晰起來——
他憶起了不久前在海麵之上,
與諸多境外至強者浴血奮戰的場麵:
劍光與術法碰撞的轟鳴震耳欲聾,鮮血染紅了整片海水,
同伴們浴血的身影在眼前不斷倒下又爬起……
更憶起了最後那道懸浮於蒼穹之上,帶著漠然與威壓的巨大人麵!
那人麵噴吐出的毀滅性雷霆,
鋪天蓋地,
幾乎要將一切吞噬……
如果這麽說……
李超猛地睜開眼,
眸中閃過一絲明悟,
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驚駭。
自己體內的力量禁錮,
這詭異的雷霆光弧,
應該就是那人麵最後噴出的雷霆餘威所留!
原來,
那場大戰的代價,遠比他想象的更沉重。
不僅是玄天塔的衰敗,還有這深入骨髓的力量枷鎖。
他望著手中失去光澤的軒轅劍,
感受著經脈中那無處不在的雷霆束縛,心中五味雜陳。
窗外的陽光依舊溫暖,
卻照不進此刻他心底的那片陰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