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對峙,城門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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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陵城與寶慶城相距不算近,
中間隔著數道山川河流,若尋常人策馬疾馳,日夜不休,最快也要兩天路程;
但對融魂境修士而言,
禦空飛行不過小半天功夫,便能跨越千山萬水。
李超從虛空中緩緩降落,落在上陵城城外的官道上,腳步悠然地朝著城門走去。
雖說以他的修為,大可直接飛進城內,無人能攔,
但這裏終究是凰珠的地盤,他如今算是"投效"而來,還是低調些為好。
這就好比去總公司開會,若是排場比總裁還大,未免太不懂事,傳出去也落人話柄,往後在上陵城也難立足。
上陵城的城牆異常高大,足有數十丈,牆體由巨大的青石砌成,透著厚重的曆史感。
寬闊的城門敞開著,足以同時容納四輛馬車並行,往來的行人和商販絡繹不絕,一派繁華景象。
兩隊鎧甲鮮明的士兵守在門口,手持長槍,目光銳利,仔細盤查著每一個進出的人,神情嚴肅。
不遠處還有個看似小頭目的人,正悠哉地坐在茶攤旁喝茶,時不時朝城門方向瞥一眼,像是在監督,又像是在偷懶。
李超上前時,
立刻被一名士兵攔了下來,語氣帶著例行公事的生硬:
"站住,請出示身份憑證,例行盤問。"
李超如實報出自己是寶慶城城主。
本以為報出身份便能順利入城,畢竟寶慶城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沒曾想對方依舊不肯放行,反而眉頭一皺,要求道:
"既是城主,那便請拿出城主信符作為憑證。空口無憑,誰知道是不是冒名頂替之徒?"
李超頓時有些無語,心裏暗忖:
誰會沒事把城主大印這種笨重的東西掛在身上滿街跑啊!
這要求未免太過刻板。
恰在此時,
旁邊一個背著包袱的行人也被攔了下來。
李超眼尖,餘光瞥見那人從衣袖裏不動聲色地摸出幾枚靈幣,悄無聲息地塞給了守城士兵。
那士兵不動聲色地掂了掂靈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隨後象征性地問了兩句"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便揮揮手放行了,連包裹都沒打開檢查。
"尼瑪!"
李超心裏暗罵一聲,算是看明白了。
他本以為這些士兵看起來盡職盡責,沒想到竟是借著盤查之名趁機撈錢,中飽私囊。
這嘴臉,和外界那些手握微權便刁難百姓、索賄受賄的小官簡直如出一轍,令人不齒。
看來,
貪汙受賄、剝削百姓這種事,真是不分地域場合,在哪都存在。
其實幾枚靈幣而已,
對如今的李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隨手給了便能輕鬆入城,省去不少麻煩。但他偏不。
開玩笑,
他在外界就最看不慣這種歪風邪氣,向來見一個懟一個,到了這裏豈能助長他們的氣焰?
今天這事撞到他手裏,算這些人倒黴,正好殺殺這股不正之風!
於是,
李超也不急著進城了,就那麽平靜地站在城門下,一動不動。
他望著城內繁華的方向,一股強大的氣息自體內緩緩升騰,
如同沉寂的火山蘇醒,如潮水般朝著整個上陵城彌漫開來,帶著融魂境強者獨有的威壓。
當然,
這股氣息並無傷人之意,僅僅是為了傳遞一個訊號——
我來了,讓管事的人出來。
守城的士兵隻覺心頭驟然一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滯澀起來,臉色瞬間漲紅。
他們不過是些煉體境的普通士兵,哪裏承受得住融魂境強者的威壓,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再看向李超時,臉上無不浮現出駭然之色,握著長槍的手都在發抖。
那個原本在喝茶的小頭目也猛地站起身,茶水濺了一身都渾然不覺。
他渾身氣息勃發,
雖隻是煉血境初階,卻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手下意識地按在腰間的長刀上,麵色警惕而凝重地喝問:
"此乃上陵城地界,你是何人?敢在此地釋放氣息,故意造次,挑釁我上陵城威嚴嗎!"
李超背負雙手,神色淡漠,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根本懶得理會他。
——本不想裝逼,奈何你們非要逼我,
那就隻能讓你們嚐嚐滋味了,也好讓你們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隨意拿捏的。
見李超不答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小頭目愈發緊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再拖下去恐怕要出大事,甚至直接捏碎了手中的傳訊符,發出了求援信號。
畢竟李超展露的氣息太過駭人,絕非他這個小頭目能應付的。
很快,
街道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數十名騎士策馬奔來,他們身穿銀光閃閃的鎧甲,手持鋒利的長矛,頭盔上的紅纓在風中獵獵作響,格外醒目;
胯下的駿馬也個個膘肥體健,神駿非凡,顯然是每日精心飼養的良駒,跑動間充滿了力量。
為首的是一位身材健碩的武將,生得環眼闊口,相貌堂堂,
腰挎一把寶刀,身披亮銀甲,
背後還罩著一襲紅色披風,隨風飄揚,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不凡。
這群騎士在城門前齊刷刷勒住韁繩,人與馬瞬間靜止,動作整齊劃一,
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讓周遭原本還在觀望的百姓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紛紛後退,不敢靠近這劍拔弩張的場麵。
守城小頭目看到來人,嚇了一跳,臉上頓時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他本想隨便叫些城內的守軍來撐場麵,沒想到今天在附近巡防的竟是這位軍中大佬。
他連忙快步上前,低頭行禮:
"參見趙將軍!"
"出了什麽事?"
趙智皺著眉頭問道,目光銳利地掃過城門前的異動,最後落在了李超身上,帶著審視之意。
作為上陵城內數得著的統帥,這種盤查的小事他本可不必親自過問,
隻是方才感知到城門前傳來的異常氣息非同小可,隱隱透著融魂境的威壓,這才破例趕來查看。
趙智乃是煉血境高階修為,距離融魂境隻有一步之遙,加之常年征戰沙場,身上沾染了濃重的殺伐之氣,尋常人與之對視,都會心生寒意,不自覺地矮上三分。
但他看向李超時,對方卻神色淡然,眼神平靜無波,仿佛根本沒將他和身後的數十名騎士放在眼裏,那份從容淡定,讓趙智心中愈發警惕。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原本要進出城門的百姓都嚇得遠遠躲開,生怕被波及。
就在趙智打算進一步逼問,甚至準備下令將這個不知來曆的"挑釁者"拿下之際,遠處忽然有人從虛空中飛掠而下,速度極快,
如一道紅色閃電,穩穩落在眾人前方,化解了這一觸即發的緊張局麵。
來人一襲紅色長裙,宛如天邊晚霞裁剪而成,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長裙的領口和袖口都用金線繡著精致的朱雀紋樣,隨著她的走動,那些紋樣仿佛活過來一般,在紅衣上輕輕搖曳。
她將烏黑的長發高高盤起,用一支雕刻著朱雀展翅圖案的羊脂玉簪固定,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她的肌膚瑩潤如玉,在紅衣的映襯下更顯白皙。
柳眉彎彎,似含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紅唇似火,色彩明豔動人。
雖隻略施粉黛,卻自有一番驚心動魄的風情,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步履輕盈地走來,紅色衣裙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獵獵作響,
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朱雀,美豔不可方物——
正是上陵城城主凰珠。
看到她的瞬間,包括趙智在內的所有人,皆麵露敬畏之色。
士兵們立即挺直腰板,手中的長槍不自覺地握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趙智更是快步上前,躬身行禮,動作恭敬而標準。
誰也沒想到,
不過是城門處一點小小的摩擦,竟把這位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城主都驚動了,可見來者絕非尋常人。
凰珠微微頷首示意,算是回應了眾人的行禮。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終落在李超身上。
她徑直走到李超麵前,眉眼間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笑意,那笑容既不顯得過分熱絡,又不會讓人覺得疏離:
"怎麽?"
"又不是外人,"
她語氣輕快,帶著一絲熟稔的親昵,仿佛兩人早已相識多年,
"還非要我親自來接,才肯入城嗎?"
這話一出,
周圍眾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幾個站在近處的士兵不自覺地交換著震驚的眼神,有人甚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要知道凰珠素日以冷豔端莊聞名,處理政務時雷厲風行,對待下屬更是嚴格要求,極少對男子露出這般柔和的姿態。
更別提這句引人遐想的"不是外人",簡直顛覆了所有人對城主的認知!
守城的小頭目和士兵們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那小頭目雙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他回想起剛才對李超的刁難,還有那些隱晦的索賄暗示,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們百般刁難、甚至想索賄的,竟是城主的"自家人"?
這下怕是性命難保了!
李超聞著鼻尖縈繞的淡淡香風,那是一種清雅的蘭花香氣,與凰珠的氣質相得益彰,也是一愣。
這才幾天不見,凰珠竟變得如此熱情?
這轉變未免太過突然。
但此刻顯然不是細問的時候,
他隻淡淡掃了眼一旁麵如死灰的士兵,簡單說了說方才在門口被索要信符、又見人行賄的經過,語氣平靜,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分明。
話音剛落,
凰珠便隨手一揮衣袖,動作輕描淡寫,仿佛隻是拂去了一點灰塵。
一抹紅色流光如閃電般掠過,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
那流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掠過每一個涉事士兵的脖頸。
緊接著,
包括小頭目在內的二十四名守城士兵,脖頸間齊齊浮現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們的衣領。
他們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瞬間倒地斃命,眼神中還殘留著驚恐和不可置信,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
這份毫不猶豫的信任,以及雷霆萬鈞的手段,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隨後,
凰珠轉向趙智,臉上的笑意斂去,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好審查城防,整頓軍紀,若再出現此類貪贓枉法、敗壞風氣之事,我唯你是問!"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讓趙智不由得挺直了腰板,鄭重應道:
"屬下明白!"
說完,
她臉上又漾起柔和的笑容,自然地拉起李超的手,朝著上陵城內走去。
那瞬息萬變的神情,從冰冷威嚴到親和熱絡,轉換得毫無破綻,連李超都暗自感歎——
這女人對情緒的掌控,實在離譜,不愧是久居上位之人。
趙智望著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男子身姿挺拔,氣度不凡,女子紅衣似火,風華絕代,竟是意外地和諧。
他又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沉默許久才沉聲開口:
"將這些人的首級割下,掛在城頭示眾三日,以儆效尤!"
他的聲音冷硬,帶著軍旅之人特有的果斷。
士兵們不敢怠慢,立即開始清理現場。
趙智的目光卻仍投向遠方,望向城主府的方向,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深邃。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似乎在琢磨著什麽。
李超與凰珠並肩走了約莫千米,穿過繁華的街道。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叫賣聲不絕於耳,行人見到凰珠紛紛避讓行禮,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與她同行的陌生男子。
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巷口,凰珠才鬆開他的手。
她麵上看似平靜無波,耳根卻悄悄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如同上好的胭脂,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李超看在眼裏,忍不住打趣道:
"我說龍城主,這才剛進城,就打算坑我?"
凰珠挑眉,故作不解地反問:
"此話怎講?我何時坑你了?"
"我又不傻,"
李超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剛才那舉動,又是說"不是外人",又是拉手的,明顯是做給別人看的吧?尤其是做給那個趙將軍看的。"
凰珠抬手摸了摸臉頰,似乎有些不自在,帶著幾分疑惑:
"有那麽明顯嗎?我還以為演得挺像的。"
"當然,"
李超笑道,
"我和你雖達成合作,卻遠沒到能拉手逛街的地步,這份親近,太過刻意了些。"
凰珠修為雖強,在男女之事上卻顯然經驗不多。
方才握著他的手時,指尖那微不可查的顫抖,以及掌心滲出的細汗,早已暴露了她的緊張。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親近,事出反常必有因,李超覺得還是問清楚為好,免得稀裏糊塗地被當成了棋子。
凰珠笑了笑,也不掩飾,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坦然道:
"既然你看出來了,我就實說了。"
"你也知道,我至今未婚,身處這個位置,身邊總有些不懷好意的人試圖接近,或是想通過聯姻來攀附勢力,煩不勝煩。"
"本來沒多想,剛才看到趙智也在,倒想起些事,他便是其中一個比較難纏的。便順勢借"弟弟"一用,擋擋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也省得日後總有人在我耳邊聒噪。"
"嘶——"
李超聞言,嘴角抽了抽。
大姐,這話也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吧?
"弟弟"?
這關係安的,還真是夠親近的。
不過他沒糾結這茬,反倒好奇地問:
"該不會...趙智對你有意思吧?"
要知道,
論地位,
趙智雖是軍中將領,卻終究是凰珠的下屬;
論修為,
他也差了凰珠一大截,怎麽看都不般配,凰珠怎會為了他特意演這麽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