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血染,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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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慶城內的主街道上,
    死屍遍地,橫七豎八地堆疊著,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殘肢斷臂與破碎的兵器、鎧甲碎片散落其間,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青石板路的每一條縫隙,匯聚成一道道暗紅色的小溪,緩緩流淌。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混雜著塵土和死亡的味道,令人幾欲作嘔,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浩劫。
    僅剩的幾名守城士兵麵色煞白如紙,如同驚弓之鳥,死死縮在遠處相對完好的牆角陰影裏,握著兵器的手掌止不住地劇烈顫抖,連站立都有些不穩,眼中滿是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絕望,仿佛看到了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而站在他們對麵的,造成這一切慘狀的,僅僅是一個身背巨大黑色劍匣、麵無表情的黑衣中年男子。
    可就是這個看似普通的男人,方才如入無人之境,在城中大開殺戒,從城門一路殺到城主府前,
    不過短短片刻功夫,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斬殺了數百名試圖阻攔的守城士兵,劍光所至,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拋灑,竟無一人能擋其一合,宛如一尊從九幽煉獄踏出的冷酷修羅,所過之處,隻留下死亡與寂靜。
    他正是奉蘇澈之命,從青石鎮一路血腥屠殺而來的蘇家死士——蘇高。
    蘇高微微抬頭,冰冷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座在城中顯得並不算特別宏偉的城主府,消瘦而刻板的臉上勾起一抹極其冷峭、不帶絲毫溫度的笑容,聲音平淡得如同在談論天氣,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來自九幽深淵:
    “在我眼裏,你們不過是一群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而已。不想死的話,就全部滾開,別擋我的路,浪費我的時間。”
    語氣中的蔑視與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作為龍皇城上五族之一蘇家耗費無數心血秘密培養出的頂尖死士,蘇高擁有煉血境大圓滿的修為,距離融魂境也隻有一步之遙。
    這等實力,放在寶慶城這樣的邊陲小城,完全是碾壓級別的存在,足以橫行無忌,視人命如草芥。
    聽著他淡漠如冰、毫無感情波動的語氣,再看著周圍滿地的斷臂殘肢、觸目驚心的屍骸,那些原本還強撐著守在城主府前的最後幾十名士兵,心理防線終於承受不住這滅頂的恐懼,徹底崩潰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忠誠與職責,他們紛紛驚恐地丟棄手中的武器,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同無頭蒼蠅般朝著街道兩側的小巷亡命奔逃,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原本尚存的一絲士氣瞬間土崩瓦解,再無半分抵抗之心。
    蘇高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仿佛眼前這群潰逃的士兵連讓他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抬腳,繼續邁著沉穩而均勻的步伐,朝著城主府緊閉的大門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像沉重的戰鼓擂在幸存者的心尖上,帶著無形卻令人窒息的死亡壓迫感。
    嗖!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道快如閃電的黑色箭矢,裹挾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如同毒蛇出洞,從城主府內某處刁鑽的窗口疾射而出!
    這一箭速度奇快,角度狠辣精準,顯然是高手所為,直取蘇高的眉心要害,意圖一擊斃命!
    蘇高甚至沒有轉頭,
    隻是握著劍的手臂看似隨意地輕揮,手中那柄閃爍著寒光的利劍瞬間化作一道匹練般的寒光,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無比地斬在飛射而來的箭杆之上——
    “鐺”的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巨響,那支灌注了不俗內力的精鋼箭矢應聲被震得粉碎,化作數截無力地掉落在地。
    還不等他收劍回勢,又有接連五根箭矢,幾乎不分先後,從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呼嘯而來!
    箭光分別奔向他的雙眼、咽喉、心口以及左右膝蓋,配合默契,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瞬間封鎖了他所有可能閃避的角度,顯然是一套經過千錘百煉、精心算計的合擊箭陣!
    嗯?
    蘇高一直古井無波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細微的訝異,低聲自語,聲音依舊平淡:
    “五箭連發,勁力凝而不散,配合天衣無縫,倒是有些意思,看來這小小的寶慶城,也不全是廢物。”
    話音未落,
    他手中的利劍再次疾速揮舞起來,一片瑩白刺眼、由精純靈力凝聚而成的光幕驟然在他麵前展開!
    光幕上靈力如水波般流轉不息,仿佛憑空豎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透明盾牌。
    緊接著,
    “叮叮當當”幾聲密集如爆豆般的脆響接連響起,
    那五支刁鑽狠辣的箭矢盡數被這麵光幕輕易地震飛、彈開,或斷成兩截,或扭曲變形,散落一地,未能傷及蘇高分毫,甚至連讓他腳步停頓一下都做不到。
    蘇高依舊毫發無傷,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紊亂,
    他繼續邁步前行,步伐中帶著一種睥睨天下、視眾生如螻蟻的絕對自信,仿佛眼前的所有阻礙都不值一提,城主府的大門在他眼中已然形同虛設。
    城主府內最高的三層閣樓上,李良透過箭孔的縫隙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緊握著手中那把跟隨他征戰多年、弓身已被磨得光滑的長弓,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嚴重發白,甚至有些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滿臉無奈與沉重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與絕望:
    “沒用的……這家夥太強了,實力深不可測,我們根本不是對手,連他最基礎的防禦都破不了……差距太大了。”
    歡歡站在他身旁,往日靈動俏麗的臉蛋上此刻寫滿了驚慌與恐懼,眼眶泛紅,淚水在裏麵打轉,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和顫抖:
    “良哥……那……那現在怎麽辦?我們……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裏了?超哥他……他在哪裏啊……”
    無助與絕望幾乎要將她淹沒。
    李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轉頭看了眼遠處那個如同死神般步步逼近的黑色身影,那道身影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他又看了看身邊臉色慘白、嬌軀微顫的歡歡,以及一旁雖然緊張但眼神依舊銳利的顏克武,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咬牙對著顏克武快速說道:
    “顏克武!沒時間猶豫了!你速度快,身法好,是咱們這裏跑得最快的!你立刻帶著歡歡從後門密道先走!什麽都別管,能跑多遠跑多遠,直接往上陵城方向去,去找凰珠城主!我和剩下還能動的親隨兄弟,再拚死攔他一會兒,為你們爭取點逃命的時間!”
    在對方那如同洪荒猛獸般的磅礴氣勢下,寶慶城原本的守軍早已潰不成軍,四散奔逃,根本指望不上了。
    如今還能依靠的,隻有這十幾二十個從栗山村一路跟隨李超、曆經生死、後來被安排留在寶慶城的核心村民,這是他們最後、也是最忠誠的抵抗力量。
    可悲的是,
    這點微薄的力量在蘇高這樣恐怖的敵人麵前,實在太過弱小,如同螳臂當車,無異於飛蛾撲火,結局早已注定。
    聽到他的話,
    歡歡當即激動地反駁,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不!這怎麽可以?!良哥!要走大家一起走!我絕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送死!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
    她雖然害怕,但更無法接受用同伴的性命換取自己苟活。
    李良猛地搖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愴:
    “糊塗!沒時間爭辯了!這家夥明顯是衝著我們這些和超哥關係親近的人來的,是要斬草除根!能走脫一個是一個,不能讓所有人都白白死在這裏!你們逃出去就好!找到超哥,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讓他知道是誰下的毒手,讓他將來替我們報仇雪恨!快走!這是命令!再晚就真的誰都走不了了!”
    說話間,
    李良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不再理會歡歡的哭喊,猛地翻身從三層的閣樓窗口躍下!
    在下落的過程中,他身體不可思議地在空中扭轉,迅速搭弓引弦,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幾乎憑借本能射出了複仇的箭矢!
    幾道黑色的箭矢再次裹挾著他全部的恨意與決絕,如同索命的黑芒,朝著蘇高猛射而去,試圖為歡歡他們的逃離爭取那微不足道的幾秒鍾。
    “歡夫人!得罪了!”
    顏克武見狀,知道不能再猶豫,他一把拉住還想衝過去的歡歡的手臂,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堅決,
    “李良兄弟說得對!再猶豫下去,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那才是真的辜負了他們的犧牲!好歹也要有人逃出去給城主報信啊!走!”
    歡歡被顏克武強行拉著,淚眼模糊地回頭,看著李良帶領著城主府內最後十幾名視死如歸的親隨們,手持著簡陋的刀劍長矛,
    如同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朝著那個黑衣人衝去的背影,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都是曾在栗山村一起勞作、一起歡笑的夥伴啊!
    她的心髒如同被撕裂般疼痛,豆大的淚珠如同斷線的珍珠滾落下來,砸在冰冷的樓板上。
    她貝齒死死咬著已然失去血色的紅唇,強忍著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悲慟哭喊,
    最終,
    在顏克武半拉半拽下,沉重地點了點頭,強忍著無盡的悲痛,跟隨顏克武一起急速衝下樓梯。
    兩人衝到後院,利落地翻身上早已備好的、喂飽了精飼料的戰馬,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吃痛,嘶鳴著從城主府隱秘的後門瘋狂衝出!
    馬鞭被狠狠抽下,戰馬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朝著城外官道方向亡命飛奔而去,馬蹄揚起一路煙塵,身後是越來越遠的、傳來隱約廝殺聲和慘叫聲的城主府。
    有些事,就是這般殘酷,明知前路同樣凶險萬分,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將渺茫的希望寄托於未知的未來和那個他們共同信賴的人。
    幾分鍾後,寶慶城城主府內,激烈的廝殺聲、兵刃碰撞聲漸漸微弱,最終徹底平息下去,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以及濃鬱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李良滿身是血地癱倒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恐怖傷口,最深的一道幾乎可以看到森白的肋骨,鮮血如同小溪般不斷湧出,他已經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遠處,
    他那把心愛的、陪伴他多年的長弓已被利器從中斬斷,弓弦崩斷,無力地躺在血泊中,宛如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飛鳥,再也無法翱翔天際。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看著周圍橫七豎八倒下的親隨屍體,每一張年輕或不再年輕的臉龐都那麽熟悉,都是他從栗山村帶出來的鄉親啊!
    心中一片淒然與悲涼——這些忠心耿耿的村民,明知衝上去是以卵擊石、十死無生,卻還是毫無怨言、義無反顧地跟著他一起發起了自殺式的衝鋒,最終把命永遠留在了這片他們剛剛開始安穩生活的土地上。
    他們圖什麽?
    不過是為了報答李超當初的救命與提攜之恩,為了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短暫的安寧。
    “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聲咳嗽都牽動全身傷口,帶來鑽心的劇痛,嘴角不斷溢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然而,
    在這極致的痛苦與絕望中,李良卻突然咧開嘴,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破碎,帶著無盡的不甘,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釋然。
    他們如此,
    自己又何嚐不是?
    這條命,早就是撿來的了。
    如果沒有李超,早在栗山村遭遇那場慘烈匪患的時候,他李良恐怕就已經和很多村民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哪裏還會有後來的際遇,成為一城之主的親信,過上受人尊敬的生活?
    所以,
    自從下定決心跟隨李超那天起,他就暗自發誓,這條命是超哥給的,隨時可以為他而死,為守護這些視作親人的夥伴而死。
    也正因懷著這份信念,今天麵對如此絕境,他才能如此決絕,心中並無太多恐懼,隻有未能護住大家的遺憾。
    蘇高緩步走到他麵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血人般癱倒在地的李良,目光冷漠地掃過自己右臂上的一道淺淺血痕——
    那是方才混亂中,被李良臨死反撲、拚盡最後力氣射出的一支冷箭劃傷的,傷口很淺,甚至算不上傷,卻讓他感到一絲意外和……被螻蟻叮咬的不悅。
    他挑了挑眉,難得地對一個將死之人多問了一句,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臨危不亂,箭術刁鑽,倒是個可塑之才,心性也夠硬。給你個機會,要不要棄暗投明,歸順我蘇家?以你的本事和這份狠勁,以後保你榮華富貴,修煉資源不缺,比跟著李超那個早已化成灰的死人有前途得多。”
    對方不過剛進階煉血境中期沒多久,卻能在那等絕境下傷到自己一絲衣角,倒是讓向來冷血的蘇高,也罕見地起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惜才之意,這才開口招攬。
    畢竟,
    一條好用且不怕死的狗,對蘇家來說總是有用的。
    聽到這話,
    李良咧開嘴,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充滿了嘲諷,帶著血沫:
    “蘇家?嗬嗬……算個屁!也配讓老子歸順?老子的姓都是超哥賜的!這輩子隻認超哥一個人!生是超哥的人,死是超哥的鬼!你也別太囂張……超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他會親手斬下你的狗頭,為我們……報仇雪恨!”
    回來?
    蘇高搖了搖頭,眼中最後一絲耐性被消磨殆盡,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耐與殺意,顯然懶得再跟一個將死之人廢話。
    他隨後反手一劍,動作快如閃電,鋒利的劍尖如同毒蛇吐信,精準而冷酷地刺入李良左胸下方、並非心髒要害卻足以致命的位置!
    劍身入肉,發出令人牙酸的輕微聲響。
    “他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安心上路吧。”
    蘇高的聲音冰冷如鐵。
    唰!
    蘇高手腕一抖,將染血的長劍利落地拔出,一股溫熱的鮮血隨之從傷口噴濺而出,有幾滴濺落在他黑色的衣袍上,瞬間被吸收,隻留下更深的暗色痕跡。
    他將長劍隨意地在李良的衣服上擦了擦,歸入背後的劍匣,
    隨即不再多看地上氣息迅速萎靡下去的李良一眼,身形一動,施展出精妙身法,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順著歡歡和顏克武逃離的方向急速追去,速度如風馳電掣,快得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既是奉命斬草除根,自然要一個不留,絕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存在的隱患,這是蘇家死士的行事準則。
    李良獨自躺在冰冷粘稠的血泊中,氣息奄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開始迅速模糊、渙散。
    蘇高最後的那一劍,極其歹毒地避開了心髒&nmediate 要害,沒有讓他立即死亡,但卻精準地切斷了重要的經脈,造成無法遏製的大出血。
    李良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生命力和溫熱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身體的溫度在下降,無盡的冰冷和黑暗正一點點從四麵八方包裹過來,要將他拖入永恒的沉寂。
    這是蘇高的懲罰,一種比一劍殺死他還要殘忍冷酷的折磨,讓他在絕望和痛苦中清晰地感受生命的流逝,慢慢死去。
    隨著身體越來越冰冷、越來越虛弱,李良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色薄紗,耳邊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
    就在這時,
    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感覺到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急速靠近,還有一個熟悉到刻骨銘心、此刻卻充滿焦急與震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瘋狂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是……超哥的聲音?
    是幻覺嗎?
    嗬……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死了,都出現死前的幻聽了……也好,能死在幻聽裏,聽到超哥的聲音,也算……不算太壞……
    嗬嗬,死就死吧,能和兄弟們死在一起,黃泉路上也不算孤單。
    隻希望……歡歡和顏克武能安全逃出去,找到超哥,把這裏發生的慘事告訴他……也算是……給超哥一個交代了……我……盡力了……
    他的心跳越來越微弱,間隔越來越長,脈搏幾乎要停止跳動,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鉛,再也無力抬起,意識徹底滑向無邊的黑暗深淵。
    突兀間!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湮滅的刹那,李良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人用力卻小心地掰開,幾粒圓潤冰涼、帶著清苦藥香的丹藥被塞了進來。
    緊接著,
    胸口心髒附近的幾處重要穴道被一股溫和而磅礴、充滿生機的外力驟然擊中,
    仿佛有一股暖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湧入他近乎枯竭的體內,強行驅散了部分刺骨的冰冷與死寂——似乎……真的有人在替他療傷!不是幻覺!
    隨著那幾粒入口即化的丹藥在口中迅速融化,一股精純醇厚、蘊含著強大生命能量的藥力順著喉嚨湧入四肢百骸,
    再加上那股外力的精準引導和刺激,藥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散至他瀕臨崩潰的經脈與髒腑,瘋狂地滋養著那幾乎徹底枯竭的生機。
    李良那原本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的心跳和脈搏,
    在這股強大外力的幹預下,竟然如同被重新注入了動力般,頑強地、一下又一下地,重新恢複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