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好了庫斯特,規則怪談是這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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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起,吾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為鼠大仙而死。”
    “今後村子隻能供奉鼠大仙一人,我們不認識什麽規則怪談,真不熟。”
    “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小院子裏,全村的村民站成方陣,或緊張或恐懼地背誦著紙上寫的內容。
    由於這村子裏識字的人並不多,所以紙上的內容並非是文字,更多的是朗誦者自己的鬼畫符,隻有他們自己看得懂。
    背誦是困難的,但有鼠大仙把刀夾在你脖子上時,這件事就沒那麽困難了。
    在整體朗誦結束後,又有零星的村民進行個人朗誦,詩詞都是鼠大仙腦海混亂文字的提煉,於是整個小院中頓時湧現出一種怪異的氣氛。
    “哦,鼠大仙,你是人間四月天。”
    “哦,鼠大仙,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為什麽我的眼中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鼠大仙愛得深沉。”
    別的不說,反正尾巴尖裏捂著殘耳的庫斯特覺得,本來這村子還是挺正常的,自從鍾邪來了以後就開始變得邪乎了。
    而這一切就是鍾邪想要的。
    反正用的不是庫斯特的力量,使用本土怪談的規則力量,調教本土怪談的可愛村民們。
    頗有種ntr的味道,一邊用著你的老婆還一邊打著你的孩子,而你卻隻有無能狂怒,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改變不了,甚至連“不看”都做不到。
    因為你連一具身體都沒有,威懾程度甚至不如一隻鬼。
    好題材,今晚就看這個了。
    鍾邪屢次試探,本土的娘娘怪談並不能做出任何反抗鍾邪的措施。
    規則係怪談一板一眼,你前進一步它卻不反抗,這肯定不是因為它是忍耐力極強的字母圈大咖艾姆,而是因為它被繩縛了,就算是個艾斯也沒辦法反抗,隻會讓本就禽獸的鍾邪更加興奮。
    身為純粹的概念類怪談,它的確將規則形成了一套循環邏輯,在它的舒適圈內鍾邪肯定鬥不過。
    但相對而言她對現實的影響是有限的,還是間接的。
    它不能像鍾邪一樣直接法天象地,不能像鍾邪一樣輕鬆捏死村民,因此在現實層麵,它的影響力很快就會被鍾邪超越。
    鬼啊魂啊什麽的確實可怕,但那是不斷聯想才會顯得可怕,土匪什麽的卻是想不想都很可怕,因為他們真的可以將大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假如你不怕,他們還能將大刀架在伱家人的脖子上,總有你怕的情況。
    明明這些村民擁有著無限複活重開的能力,卻依舊不敢反抗此時的鍾邪,可能是害怕十幾米高的鼠大仙,也可能是因為村長早就立下過規矩。
    頻繁死亡複活是不可取的,冥冥中會有懲罰降臨,那是比徹底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事已至此,村長是不是編的已經不重要了,對於村民們來說隻需要跟隨鼠大仙的腳步做事就行。
    反正鼠大仙又不會隨意傷人,甚至算個老好人哩!
    “快,都給我把廟拆了!”
    在鼠大仙的帶領下,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掃舊迎新”活動,村民們拎著斧頭、鋤頭、耙頭衝上山,將娘娘廟從裏到外都翻新一遍。
    廟外的籬笆牆統統換成磚石牆,磚石不夠就去拆村長的小屋子。
    廟裏的路要換成鵝卵石的,這東西河裏多的是,反正要把路修得平整修得大氣。要想富先修路,管他哪裏的路,按大仙說的做準沒錯。
    而最關鍵的步驟來了,廟裏的無麵娘娘雕像一定要砸碎。
    砸掉舊枷鎖,碎出新時代。
    最後的最後,在打開天窗的露天廟宇正中央,村民們立起了鼠大仙的雕像。
    嗯,無麵娘娘的雕像就是封建迷信,鼠大仙的雕像就是歌頌時代進步,要問原因,那自然是大仙塑像手上那把無堅不摧的鋤頭了。
    無論你是多難啃的硬骨頭,遇見大仙的鋤頭不消片刻就會柔若無骨。
    話又說回來,為什麽原來的娘娘廟有頂,大仙廟就沒有頂了?
    是因為鼠大仙與民同甘共苦,願意曬同一份陽光淋同一份雨水嗎?
    不不不,是因為廟小,容不下鼠大仙十米高的氣派塑像。
    大仙生來就是要捅破天的,怎麽能夠讓這娘娘的小廟罩住呢?
    再苦不能苦大仙,鍾邪的生祠廟一定要按照最高規格來,甭管他受不受得住因果,大仙高興就好。
    村民們多幹點活少睡點覺又沒事,會少長塊肉嗎?
    還真不會。
    因為村民們的血肉都是從田地裏長出來的,又不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所以苦點累點也無妨,大不了鼠大仙幫你輪回一下,來世咱們還投胎做人,繼續幫大仙修廟。
    反正娘娘廟本來就是村長讓村民修建的,現在毀了重建也無妨,肯定沒有違反規則,鍾邪可不會讓本土怪談找到一點把柄。
    就喜歡看它氣急敗壞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嘻嘻。
    雖然氣急敗壞的娘娘是鍾邪的臆想,他根本看不見本土怪談究竟在想什麽,但他壓根無所謂,他本來就有臆想症。
    搞得我以前就能分清真假一樣。
    有思考這事情的時間不如趕緊再幫大仙廟邊上的樹都砍砍,擋著大仙曬太陽了。
    反正從鼠大仙出世開始,整個村子都沒有安寧下來過,一幫村民從早上九點幹到晚上九點,全周無休。
    而搞完農村基建後的鍾邪做的下一件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傳道,受業,解惑。
    農村基建鬧騰了近一個星期,這段日子裏鼠大仙真的隻是為了尋開心嗎?
    是的。
    但尋著尋著鍾邪腦海中的思路就逐步清晰,他先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實驗。
    上午路過田野時,鍾邪教了一個村民科學堆肥法(編的,精神病院不教這個),並演示了成型的過程,下午修祠堂時這個村民一不小心就被大梁砸死了,全村迅速喪葬迅速吃席。
    當村民回歸的次日,鍾邪在各片田野都看見了科學堆肥法的成果,雖然作品長得都不一樣,但確實是他教的諶蕁?
    果然,村長曾經說過的故事中就藏著本土怪談的弱點。
    死亡會使村民的魂靈接近娘娘,娘娘將能夠知道他們身上的所有事情,並且共通到每個村民身上。
    村民的頭顱是從田地裏種出來的,他們的大腦由怪談生成,其中的信息自然被怪談所知。
    不過怪談對大腦的影響力度有限,並不能操控村民的行動。
    否則本土怪談也就不需要尋找村長這個“代言人”來樹立規矩傳話了。
    由此鍾邪便領悟了另一條規則:
    死亡的村民會將信息與娘娘共享,無論這條信息是真是假,無論這條信息是否有用。
    規則的運行是自動化的,所以這才是村長立下“不可隨意死亡複活”的原因。
    造成怪談嚴重負擔的並非是複活死去的村民,而是複活過程中村民腦袋裏的信息!
    既然這樣問題就簡單了嘛。
    根本就不需要物理抹除這些村民的存在,隻需要“傳道受業解惑”就行了。
    於是在每天鄉村基建的空暇中,村民們還需要搬著小板凳到村長的院子裏聽鼠大仙講課,而鼠大仙傳授的自然都是些先進思想。
    比如“德賽先生”,又比如“君權神授,大仙的權力亦是如此”,再比如“小村寡民應實行陶片放逐法”。
    鍾邪壓根就不需要管這些村民能不能聽懂,反正就是把自己亂七八糟的理論一通傳播一天要變三四個模樣。
    理解不了又沒事,片麵理解那就更棒了,更容易造成錯誤數據的冗餘。
    兩三天後,鄉村基建甚至都暫緩了,傳道受業才是這些村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土怪談用土地種出來的頭腦更加靈活,鍾邪意外地發現這些村民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都特別強。
    某種意義上,他們可能都是本土怪談的特殊人格顯現,並不像窮山惡水裏的老頑固一樣無法教化。
    平日他們隻是不思考而已,因為思考就會過度占用本土怪談的“CPU”和內存。
    鍾邪傳授的內容,越是深思就越是容易著魔,彼此矛盾卻又擁有共通之處,邏輯陷阱不在少數,沒兩天就整得那些農漢們精神不正常了。
    他們的行為和語言出現強烈的不協調,言行矛盾的事情不在少數,就像是被某種惡意的病毒程序攻擊導致卡出bug了一樣。
    如今的鼠大仙就是克蘇魯神話中的外神本神,不斷地向外散發著精神汙染,折磨著每一個村民的大腦。
    而外神的囈語果真蘊含無窮奧妙,常人隻是聽聽都會狂掉San值。
    例如“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也有通俗版“對的,不對,嗷對的,對嗎”,還有什麽“純粹理性批判,知識律道德律”“一個鼠娘娘的幽靈在村野田地上徘徊”。
    既然你利用規則悄聲無息地占領村民的大腦,那我就用海量的垃圾信息轟炸這些村民大腦,反向攻擊防火牆,直至程序崩潰出現“鼠大仙三拜香”的勝利結算畫麵。
    傳道受業每天都在穩而不亂地進行中。
    直至鍾邪漫步田壟間,看見程朱理學伯伯野戰鋼鐵女Q嬸嬸,又看見皇漢太子爺約會葉赫瓜爾佳氏,還看見成群結隊的米衛兵召開二遊批判大會。
    他便知道,自己對這個村莊的精神侵蝕已經成功了。
    當然,現在還不是進攻的時候,鍾邪尚在積攢力量。
    假設村民是炸彈,存儲的信息就是火藥量,而引線則是“死亡”。
    村民尚還沒有死亡,所以這些信息還沒有湧入本土怪談的大腦中,猶如懸而不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無限製地醞釀著恐怖壓抑的氣息。
    等到這些信息炸彈完成,鍾邪就會學著電影《浪潮》中一樣,開始進行法法法主義教育,很容易就能洗腦使村民集體奔向死亡。
    屆時就是炸彈徹底爆炸之時。
    這一切都在本土怪談的眼皮子進行,鍾邪藏不住也不想藏,反正他覺得這日子過得非常舒坦,已經到了趕他走都不太想走的地步。
    這世界上能夠安安靜靜聽他宣講一星期的人並不多,村子裏恰巧就有。
    有三百三十四個。
    真棒。
    每個人能夠聽懂信服的思想都不太一樣,鍾邪準備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幫助他們在自己擅長的思想理論中深入進去,吃透這些精神結晶,達到“精神支柱”的效果。
    這村莊實際上不需要農民種田,啥也不幹都能吃上肉,物質世界很輕鬆就能滿足,那為什麽不鞏固一下精神世界呢?
    柏拉圖學園算什麽,有我鍾邪書院厲害嗎?
    我這裏的學生思想可是真正做到了海納百川,跨越上下五千年,甚至連p社玩家的治國方針都略有涉及。
    教完這些學生,鍾邪就可以看他們進行思想上的交流,頗有一種“鬥蛐蛐”的趣味蘊含其中。
    他倒想要看看,這場終極辯論的冠軍獎杯最終花落誰家。
    當然,要不是鼠大仙在上麵壓著,估計早就爆發村戰了,畢竟拳頭總比道理硬。
    每一次思想和主義的言語交鋒都會遠超“傳道受業”的信息,完成前期準備後這些信息指數倍爆炸繁殖,冗餘囤積,以待良機。
    這種辯論就像是男生宿舍的夜聊,有道理但又沒意義,耗費時間不說,還會影響第二天的早八狀態。
    鍾邪隻管輸出垃圾就行了,本土怪談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規則係怪談就是這樣,在規則建立後就是死腦筋,軸得很。
    明明已經接受不了這些村民程序的運行了,但它就是要繼續按照規則運行下去,因為這就是它的立身之本。
    就像是帝國的朝貢製度,明明內部的財政問題已經非常嚴重,每年卻仍然要派出船隊周遊列國,至少要將麵子工程做足。
    現在的本土怪談大概就是這樣,就喜歡打腫臉充胖子,跟個雌小鬼一樣,撅著屁股硬是說沒有感覺,有種繼續。
    不過這也不怪它,鍾邪已經摸清楚規則係怪談的普遍共性,接下來就是大力出奇跡的製勝一擊。
    其實概念類怪談也有標準化解題思路,信息炸彈隻是實現方法之一。
    那麽接下來,庫斯特給我看好了,規則怪談是這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