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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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懷陵,我會去南街的綢緞鋪。”竇瑛開口。
    楊束一腳踹在方壯屁股上,扭頭看竇瑛,“你剛說啥?”
    “公子,別打了,我娶、我娶啊!”方壯嗷嗷哭。
    “滾犢子。”
    楊束沒心思揍方壯了,朝竇瑛走了幾步,“南街的綢緞鋪?”
    “你把自己賣給誰了?”
    “……”
    “各取所需。”
    “棋子就棋子,咱們都多熟了,用不著給自己留麵子。”楊束隨口道。
    “提供點微小的幫助,讓你去衝鋒。”
    “這買賣,純賺啊!”
    “還有嗎?”楊束眼神急切。
    竇瑛抿了抿唇角,袖子裏的手鬆了又緊。
    “之前怎麽問都不說,現在自己主動交代。”楊束圍著竇瑛走了兩步,“竇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是何等模樣?”
    竇瑛斜楊束,之前是她不說?明明是這家夥不想聽!
    生怕路上沒了供他消遣的東西。
    “公子想讓我辦事,吩咐就是,沒必要強逼護衛。”
    楊束抬起眼簾,一臉受傷,指著竇瑛的手都在顫抖,“你說我強逼壯子?”
    “在你心裏,我就這般沒人性?!”
    “壯子陪在我身邊數年,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我要給他娶妻,那一準找純良賢惠的。”
    “竇姑娘你,寡情冷心,麻木無趣,跟哪個字搭邊了!”
    “一路同行,我待你自問對得起良心,你怎可恩將仇報,離間我們兄弟的感情!”
    “道不同,不相為謀,等見了人煙,你就自己走。”楊束冷著臉哼了聲。
    一甩袖,他大步離開。
    竇瑛愣愣的看著楊束的背影,她洗澡的時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都看著不太正常。
    若非楊束強逼,壯子會哭著說娶她?
    這難道不是犧牲近衛,把她捆進秦國的陣營?
    竇瑛在教坊司,看了不少男人,對他們的心思,能猜到一二的,壯子瞧她的目光裏,就沒有半點迷戀。
    既無愛慕,又何來求娶?
    她親眼目睹的暴打,難道是假的?
    竇瑛瞥了眼五十米開外抱著樹嗚嗚哭的方壯。
    想到楊束剛剛的語氣和神情,竇瑛皺起了眉,那也不像假的。
    因為她不答應,所以惱了?
    真會放她走?
    這人的心思,實在是難猜。
    ……
    “統領。”
    桂文把撿的葉子遞過去,讓他擦一下鼻涕。
    “我是清白的!”
    “嗚嗚嗚……”方壯抱著桂文,嚎啕大哭。
    “我真的什麽都沒瞧見!”
    “公子他為什麽就不信我。”
    方壯把眼淚鼻涕往桂文身上抹,“我都願意負責了。”
    方壯不停抽噎。
    桂文看著衣服上的鼻涕,嫌棄的推開方壯,“統領,公子不在,你差不多得了。”
    “太久沒近女色,一時沒耐住,我懂。”
    方壯抽噎聲停了,他抬起頭,看著桂文,眼睛瞪如銅鈴,下一秒,揮拳打了過去,“你懂個犢子!”
    “耳朵是不是叫屎堵了!老子都說了,清清白白!”
    抱著竹筍回來的楊束,見方壯摁著桂文揍,眼睛不由張了張,這啥情況?位置是不是反了?
    方壯求娶竇瑛,不該是桂文憤怒揍方壯?
    盯著看了會,楊束找到了真相,桂文不是不想揍,打不過啊。
    嘖,這感情中的對錯,居然也在拳頭下。
    可悲。
    放下竹筍,楊束鬆了鬆筋骨,感情之事,外人雖不應插手,但方壯屬實蠻橫了。
    作為過錯方,他還打人!
    再不加以製止,不得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公子,你聽我解釋啊!”
    方壯捂著屁股,如猴子般,爬上了樹梢。
    “我冤啊!”
    方壯昂起頭,悲聲喊,“六月、飛雪!”
    方壯話剛落,天上飄起了雪花。
    臥槽!
    楊束看著越來越大的雪花,驚了,他咋不知道這犢子還有求雪的本事!
    “公子。”方壯又是激動,又是委屈,“我真沒偷瞧竇瑛洗澡啊。”
    “蒼天可證!”
    楊束扔了木棍,誰說他偷瞧竇瑛洗澡了。
    皮是越發厚了,以前是裝一下,現在是裝到底。
    不是看到了太多次,楊束都要懷疑冤枉了方壯。
    ……
    蓉信府,秦王衛抹了把臉上的血,周圍一片橫躺的屍體。
    不遠處,知府的府宅,濃煙滾滾,映亮了半邊天。
    “往左邊跑了。”衛兵過來稟道。
    “追!”
    “不論死活!”秦王衛一腳踢開跟前的刺客。
    從子時開始,足足一個時辰才停歇,蔣、劉幾家是把死士都派遣來了。
    若非“皇上”的頭顱掉落,死的不能再死,絕不可能複生,這些人怕還不會退。
    一條條火龍,在街道上遊走,將黑夜照成了白晝。
    衛兵握著刀刃,凶狠的捅進刺客的皮肉,冬夜漫長,血沒有一刻幹過。
    不用看神情,光聽腳步,就能感受到衛兵們的憤怒。
    自刺殺開始,一直到天明,街道都沒有安寧過。
    “軍爺,小人就是個貨郎!”男子看著闖進來的衛兵,滿眼驚恐,一邊往後退,一邊喊。
    衛兵麵無表情,兩步過去,揮刀就砍。
    嘭!
    男子的頭顱砸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
    頂著一身血,衛兵們往外走,去往下一家。
    天分明亮了,可蓉信府的氣氛比昨晚更沉悶壓抑。
    即便關著門,也擋不住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
    “駕!”
    楊束策馬掠過林子。
    竇瑛死死抱住楊束的腰,原本她是抓衣服的,但馬速太快,不抱緊,她肯定要摔出去。
    “慢、慢點。”
    竇瑛抖著聲,麵色發白,她要抱不住了。
    風聲大,竇瑛聲音剛出來,就被吹散了,楊束並沒聽見。
    山道高低不平,顛簸下,竇瑛身體不受控的歪向一旁。
    “啊!”
    人被甩飛起來,竇瑛不由得瞳孔張大,發出驚叫。
    “嘶!”
    楊束吸了口冷氣,伸手撈住飛出去的竇瑛。
    “別人慌亂下,都是伸手抓衣裳,你怎麽掐肉!”
    楊束勒了勒韁繩,減緩馬速。
    “讓你坐前麵,非不聽。”
    “現在知道自己的斤兩了?”
    “之前還以為你精明呢,結果有便宜都不知道占。”楊束張嘴叭叭,把竇瑛放身前。
    竇瑛心髒怦怦跳,離體的魂魄還沒完全回來。
    她哪知道山路上,馬能騎的這麽快。
    “前麵就是村口,到了那,咱們分道。”
    楊束用外袍罩住竇瑛,將慢下去的馬速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