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我若是流放,你願意陪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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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戰正立在青鬆苑院門口,見陸戟從堂屋裏出來,他甚至顧不上禮數,徑直迎著陸戟進了院子,急著與陸戟回稟道:“王爺,宮裏頭出了刺客。”
    此刻的男人,再不似方才與小妻子在一起時的模樣,他渾身上下透著冷峻,聽聞了心腹這話後,男人深邃的眸子立馬淩厲起來。
    不待許戰把話說完,他便道:“是衝著皇帝來的?”
    跟隨陸戟多年,許戰自然知曉陸戟的睿智,於是附和道:“正是呢,一共三個人,皆是身手了得,居然混進了後宮,是在皇後的椒房殿行刺的陛下。”
    皇後乃陸家女,剛進宮沒幾日皇帝就遭了行刺,且是在皇後的寢宮。
    陸戟聞言涼涼一笑,那聖水的眸子裏浸著冰似的。
    “刺客抓到了嗎?”陸戟問。
    “抓到了一個,剩餘的那兩個是在外頭接應的,見事情敗露,便服毒自盡了。”許戰道:“那被抓到的已經被押進了昭獄,皇帝下旨,命霍隼審理。”
    許戰蹙了蹙眉:“那霍隼可是陛下的第一心腹,這事又出在椒房殿,王爺,您看”
    陸戟聞言擺了擺手:“你不必說了。”
    男人涼涼一笑:“此事,是衝著我來的,用不了多久,那‘刺客’就會招供,將這幕後的主使扣在本王頭上。”
    許戰之所以漏液來尋陸戟,自然是已經料到了這是個天大的圈套。
    “王爺,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許戰蹙緊了眉,朝著陸戟暗暗比了個“殺”的手勢,壓低了嗓子道:“既然這些人容不下您,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巡城司在咱們手裏,內廷一半的人馬也是咱們的,王爺,咱們若是先下手,勝算極大。”
    夜黑風高,陸戟身著褐色旋風大氅,定定的立在風中,他靜靜的聽完許戰的話,終究還是擺了擺手:“不可。”
    “王爺——”許戰重重的喚了句陸戟:“您一向殺伐果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蹙著眉,臉色凝重:“王爺,您到底在顧慮什麽。”
    陸戟沉默了半刻,與心腹直言道:“看在長姐的麵上吧,還有,嫻兒,她還是個孩子呢,才剛剛入宮。”
    秦曉檸躺在床上,心裏亂亂的,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為了保證腹中孩兒的安好,她隻強自合著眼眯著,心裏默默的念著,盼著陸戟快點歸來。
    直到下半夜,陸戟才歸。
    他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動作輕到一向敏銳的秦曉檸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待她感覺到的時候,男人已經是靠近了床榻,還未待秦曉檸出聲,陸戟便長腿一邁的上了床,緊接著,展臂便將人給摟進了懷裏。
    “是不是出了事?”
    “是不是睡著了?”
    夫妻兩個,幾乎是同時問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沒睡呢。”秦曉檸擔憂的複又重複著問男人:“是宮裏頭出了事,是嗎?”
    男人樂了,抬手捏了捏她耳,語氣寵溺:“不愧是我養大的女人,真是冰雪聰明,這一點啊,倒是隨我。”
    小女人沒工夫跟他玩笑,語氣嚴肅:“陸戟,你別跟我混鬧,快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說著,男人姿態慵懶的以手為枕,側頭看向小女人,臉上噙著頑劣的嬉笑:“我倒是盼著出點兒事,這樣你或許就真心實意的關心我了,再不會隻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
    這男人,就是這樣可恨,明明禍事就在跟前,卻依舊是跟她沒個正經。
    秦曉檸幹脆坐了起來,又重複著問陸戟:“是不是宮裏出了事?到底出了什麽事?”
    “起來做什麽?”男人依舊是頑劣的模樣:“昨晚就因著置氣沒摟著,今日好不讓我好好抱一抱嘛。”
    見男人這般,小女人幹脆掐著他耳朵將人給拎了起來,陸戟疼得齜牙咧嘴:“我的小祖宗,你輕點啊。”
    “那你給我正經點。”小女人奶凶。
    陸戟被迫坐了起來,一手揉著耳朵,這才算是老實下來。
    “你猜得不錯,的確是宮裏頭出了事。”
    剛說了一句正經話,又笑著問小妻子:“我隻問你,你是怎麽猜到是宮裏出了事?”
    秦曉檸耐著性子:“許戰是在宮裏當差,他尋你,自然是宮裏頭出了事。”
    “不愧是我養大的”
    嬉笑的話剛說到一半兒,男人瞥著小妻子冷肅的臉,立馬收起了頑劣,遂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的說事。
    “宮裏頭出了刺客。”
    他這話剛出口,秦曉檸便道:“是刺殺皇帝的。”
    見陸戟點頭,小女人便蹙起了眉,遲疑著猜道:“皇帝剛剛大婚,宮裏就出了刺客,這事,該不會是衝著皇後,衝著你來的吧。”
    陸戟瞧著自己的小妻子,砸了砸嘴:“怎麽就這麽聰明。”
    “那你打算怎麽應對?”小女人正色道:“一旦這罪名落實,可是滅族大罪。”
    陸戟樂了,依舊是沒個正經:“若我應對不來,真的要落個弑君的罪名,或是問斬,或是流放,那你可怎麽辦?”
    秦曉檸也樂了,回道:“太後可是陸氏女,不會讓陸家滅門,更不會讓你問斬。”
    男人聞言笑了笑,又道:“那最輕也得是流放了。”
    他清了清嗓子:“如這等重犯,或是流放嶺南煙瘴之地,或是流去寧古塔苦寒之所,總之,是要掉進黃連坑裏,吃不完的苦。”
    他看向秦曉檸:“你可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明明是玩笑話,可說到這最後一句的時候,陸戟看向秦曉檸,眼裏卻是認真了起來似的。
    “去啊。”秦曉檸想也不想的回道:“你是我夫,我是你妻,夫妻一體,自然是你去哪,我跟到哪。”
    陸戟樂了,帶著一點不屑的意味:“我才不信,從前我去河西出征,還沒這艱苦呢,你都拋下我做了‘逃兵’”
    秦曉檸笑了笑:“今時不同往日啊,從前,我不過是妾,犯不上與你吃這個苦,如今我是你妻,自然是要夫妻同心,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