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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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世超的手指修長,看上去保養的極好,他小時候就聽母親說,看你的手,長大了就是舞文弄墨的料。現在他的手,輕輕地握著閔婉秋,一種絲絲密密的溫情在他們的手上傳遞著,他希望時光在此靜止。
閔婉秋,對於簡世超的做法沒有刻意拒絕,眼前如此溫藹的男人讓她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她暗自慶幸自己,在茫茫塵海終於遇到了一位鍾情於自己的男人。她是過來人,知道眼前這位文雅的男人對自己已經充滿了愛意,而自己對這樣的男人已經在心裏默許了。她知道,也許一會,自己就會把一切禁錮拋去,投入他的懷抱。但出於女人的矜持,她還是想平複一下自己心靈掀起的漣漪,她感覺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不想讓愛的潮湧迅速地把她的理智淹沒。
頭腦冷靜了一些,閔婉秋看了一眼簡世超,柔柔地說:“世超,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得給我一些時間。”說著,她從他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手,發紅的臉頰一下子淡了下來。
看到閔婉秋怯怯的樣子,竟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他知道她有意給感情降溫了,但簡世超在心裏沒有生氣,反倒對她的品格更加看重了,這樣蘭心蕙質的女人自己真的應該好好珍惜呢。
雖然簡世超自己早已不是一個心靈純淨的男人了,在金錢美色麵前已經蛻化變質,他就是民國時期有權男人對待感情生活的典型代表。但即便如此,他在自己感情的生活上,對那些知性女人還是青睞有加。現在簡世超真切地知道自己的內心,閔婉秋就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對於這樣的女人,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自己是要花心思去培養感情才是,他不想讓愛成為轉瞬即沒的煙花,他希望自己能讓閔婉秋真心實意的跟他好,他想忘掉自己不堪的情史,用細雨潤無聲的方式感化閔婉秋。
想到這,簡世超對閔婉秋說:“婉秋,我自從第一眼看到你,心裏就生出了一種美感,你是我見過最有氣質的女子,你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迷人。”對於簡世超的讚美,閔婉秋感到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麽好呢,我隻是一位普通的女人。”閔婉秋雖然嘴上自謙著,但她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是自信的。上初中時,她就出落的楚楚動人,左鄰右舍的人見到她都會誇她是一個大美人。這個時候,閔婉秋明眸一閃,忽然給簡世超出了一道題:“我不知道你們男人以什麽樣的標準去評價一個女人,是看重容貌還是看重心靈呢?”看到閔婉秋十分認真的樣子,簡世超不由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準確不,我感覺一個男人看到一個女人,外在的美貌是外在感知,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看重一個女人的內心,一個外在美和內在美完美統一的的女人應該是最理想的女人,而你就是這樣的女人。”簡世超對於逢迎女人是有心得的,說起來蠻是那麽回事。
對於簡世超的回答閔婉秋是滿意的,從他的話裏,她感覺他不是一個膚淺的男人。此時,她不由回憶起這些年自己的生活。
這些年,閔婉秋和女兒尹思雨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她對愛的渴望早就讓生活的磨難磨沒了。隻是到了小島以後,有了相對安逸的生活,她才有時間回味自己的感情生活。她畢竟剛剛四十多歲,如果她丈夫還在,這個年齡正是生命的美好階段,可她偏偏這時成了寡婦。每每回味自己生活的遭遇,她的心裏就會湧出一絲落寞和離索的情緒。夜深人靜時,她常常想自己就這樣孤單地過一生了嗎?不,她內心有些不甘,她想上天不會對她這樣不公的。
但現在,她不用為自己愛的未來擔憂了,她感覺在她身旁的簡世超就是她今生遇到的最理想的男人,他的氣質和才華,還有那一縷縷的溫情都深深地吸引了她,她想隨著時光的推移和彼此加深了解,她會跟簡世超結秦晉之好的。
就在閔婉秋思考問題的時候,簡世超把一盤水果遞到了她的麵前:“婉秋,吃點吧,女人多吃水果會變得更水靈的。”他說著,把一串葡萄遞給了她。接過葡萄,閔婉秋的心裏充滿了甜蜜。這個時候,簡世超走近了她,很真誠地說:“婉秋,我剛才握你手的時候有些失態了,冒犯你了吧。”簡世超的話再一次感動了閔婉秋,她忙不迭的攔道:“沒有的,你沒有冒犯我。”閔婉秋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有些濕潤了,她好久都沒這樣感動了。麵對這樣的男人自己怎麽還設防了呢?就在這一瞬間,她的心靈裏為簡世超留了一個位置,她想對一個如此鍾情於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心扉應該為他打開呀,想到這些,她站起身,想依偎在他的懷抱。可就在這時,簡世超說話了:“婉秋,請你原諒,我不想強迫你做什麽,咱倆來日方長,如果有緣,一定能走到一起。”簡世超的話說的很誠懇,他知道自己真的很在意閔婉秋,所以自己不能有任何輕浮的想法。
聽到簡世超的話,閔婉秋哭了。
當一個女人情有所托的時候,她愛的男人忽然撤離了,一般情況下,這個女人是不會埋怨這個男人的。許多時候,人們愛的太膚淺了,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定力已經很不容易了。
簡世超走近閔婉秋,為她挽起了有些淩亂的流海,很抱歉地說:“婉秋,我們今天都喝多了,我一會就得走,和泰城來的那些人一起走,今天能為你過生日,真是太高興了!”說著,他就開門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閔婉秋對自己的行為也有些奇怪了,為何自己竟沒有想借著宴會逃出去的想法呢?她以前可是無時不刻地想逃出去的,難道現在甘心在這孤島呆一輩子?
她自己也找不出答案,唯一能有答案的是,她現在對簡世超已經不設防了,換句話說,她已經對簡世超有了特殊的好感。
外麵的天色像染上了濃墨,無邊的漆黑,給夜思的人一種帶來了無窮的離愁別緒。閔婉秋就是這樣,盛宴後的寥落和寂寞再一次在她的心裏漫延,這個時候,簡世超的方正的臉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有些放不下簡世超了。也許愛就是欣賞與被欣賞吧,如果真的兩情相悅了,眸子裏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印象中的簡世超就是這樣,在她意念中,他是那樣完美。他的紳士風度和優雅的談吐,都讓她特別看中,與這樣的男人共度此生,那風花雪月的愛真的會很浪漫、很溫馨呢。
閔婉秋想著,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料定今夜一定是無眠了。晚上九點多,她有了沐浴的想法,於是,她脫掉了身上的裙子去了浴室。浴室裏的熱水是全天候供給的。她打開淋浴頭,噴灑而下的水流就開始在淋浴她了。淋浴了一會,她的身體被熱水弄得很暖了,她就兀自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她很少這樣端詳自己,細膩光滑的皮膚在浴霸的強光下顯得無比晶瑩,那美麗的容顏真的有閉月羞花之貌。但欣賞之餘,她的心又有些寂寥了,她感覺命運對她不公,讓她的感情生活如此曲折。
看著自己的身材,閔婉秋的眼裏忽然浮現出女兒的形象。女兒現在怎麽樣了?她們母女都有半年沒見麵了。想到女兒,閔婉秋無心自我欣賞了。她披上浴巾上床了。女兒是她生命中最牽掛的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正是因為女兒她才有了繼續生活的勇氣。可現在,她們母女互相隔離,這讓她的心備受折磨。
就在閔婉秋思念自己的女兒的時候,簡世超已經回到了家。他的愛人章小曼已經在臥室裏睡著了,他就躡手躡腳地去了書房。關嚴了門,他就坐在沙發上回味今天與閔婉秋見麵的情景。“多麽雅致溫柔知性的女人啊,她的一顰一笑竟讓我有些神思恍惚。”簡世超坐在那,有些魂不守舍。他現在真的愛上了閔婉秋,不論是她的天生麗質,還是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地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可是,他也感到很尷尬。這麽多年,他與妻子章小曼始終過著同床異夢的生活,其實,他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對於他的私生活,章小曼懶得過問,因為她在外麵也有了情人。對此,簡世超還去調查過,最後知道了與妻子有曖昧關係的男人叫荊玉白,是泰城師範學院的音樂教授。知道了妻子有了外遇,簡世超的心裏還坦然了一些,要不他總感到對不住妻子,但現在他們互相扯平了,你是半斤,我是八兩。可出於麵子,他們始終沒有提出離婚,還在婚姻的圍城裏,做著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