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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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晴風高。
    商隊主事好整以暇守在駱駝前,渾身懶洋洋的,等肥羊上門。很快,一行人騎著馬率先抵達,為首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少年,手裏鞭子揮舞著。
    管事正想問,下一刻,一錦囊直接扔到他懷裏。
    “六人,一千兩夠吧?”
    “......”
    功夫不弱啊,主事想著,迫不及待打開看看。瞄到銀票上麵的文字時,他瞬間眉開眼笑:“夠夠,您後麵請。醜話說在前頭,幹糧自帶啊。”
    少年聞言嗤笑,一扯韁繩。
    馬蹄揚起風沙,直接撲他一臉。
    主事呸呸吐沙子時,耳畔聽見一句囂張話語——“誰稀罕你那點幹糧,小爺自己有。”
    主事看著,莫名想起資料信息。
    曲鈺,年十九,曲家幼子。性溫良,體貌甚美,自小隨大儒周方學習四書五經,素有賢名,曾得到名士評價——“明月臨世。”而刺殺君王一事後,據說盛國大儒名聲掃地,名士閉門不出。
    少年瞧著囂張跋扈,誰知道是不是偽裝呢?
    他搖頭嗤笑,前麵正巧出現一輛素布馬車。
    風搖簾動,隱約能瞧見一角素衣,主事的心就跟湖麵碧波一樣,蕩漾啊,蕩漾......等到馬車停下,他才舉起衣袖擦擦臉。
    形象,保持形象。
    駕車的是一位濃眉大眼的男人,正是見過的。他連忙上前,寒暄一兩句然後為難看著馬車:“李老弟,之前不是都說了,不能帶馬車,你這——”
    “哎。”
    年侍衛歎息一聲,拉他到旁邊說悄悄話:“主事,通融通融吧。我家夫人因夫君離世傷心過度,幾次昏厥,暫時見不得風。”
    說話間,一袋銀子悄悄摸摸跑到管事袖子裏。
    “你這,多不好意思。”主事咳嗽兩聲潤一潤嗓子,正色道:“馬車能留,但是人還是要見一見的,最近城裏搜查沸沸揚揚。”
    “行。”
    一雙素白細手掀開簾子,人未見,香風至。
    聞著香味,主事恍惚間回憶起曾在盛國見過的一種花,紅紅的,盛放雪中,傲然獨立枝頭......
    簾後,是一名夫人跟兩名婢女。那名夫人一手扶著玉罐,簪素花,蒙著麵巾,肌膚蒼白無一絲血色,僅露出一雙美眸硬生生把俏麗婢女比下去。
    “咳咳。”
    她咳嗽兩聲,主事擔心的話吐口而出:“沒事吧?”
    “......”
    現場寂靜一瞬。
    回神,主事有點尷尬,卻見她點頭,整個人,連聲音都顯得虛弱無力,縹緲宛如隔著一層雲霧,好似纏綿病榻多年。
    “無事,謝主事關心。”
    語畢,那手脫力一般垂下,簾布遮住風景。
    主事呆呆怔兩秒,忽得拍拍年侍衛肩膀,勾肩搭背:“李老弟,到後麵跟著吧。路上碰見什麽難事,盡管開口,我能幫的就幫一把......”
    交談一陣,年侍衛駕著車來到商隊的尾巴。沈裕拿著杆子挑開一些簾布,透過縫隙觀察景,以及人。
    商隊板車一輛輛停著,上麵一箱箱貨物密封,瞧不出是什麽。
    莫名,感覺不詳......
    中午,成功招到三幫人,剩下一夥兒因為價錢談不攏。兜裏揣著三千兩的主事走到一賊眉鼠眼的漢子前,抬腿就踢。
    對方不滿,看到主事的臉又慫。
    “胡主事,您有事?”
    “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那姓李的是不是你調查的?”
    漢子撓撓脖子,不解問:“是啊,喝湯時他露出一截手指。您不知道,那手,我不知道怎麽形容......西北風沙大,養不出玉一樣的郎君。”
    “那是郎君嗎,分明是女郎!你個瞎眼的。”
    “啊?”
    漢子:你瞎還是我瞎?
    很快,商隊響起一陣雞飛狗跳聲,笑鬧無限。沈裕掀開簾子瞧一眼,眸光流轉,不動聲色觀察著周圍一行“外人”。但凡走的道清白一點的,不著急,都不至於見麵。
    想著,他不禁失笑。
    “咳咳。”
    商隊後麵界限清晰,左邊是五輛馬車,周圍跟著一群仆人跟侍衛。右邊是一隊騎馬的,中間少年郎叼著一根草,此時拿著一顆果喂馬。
    若是身體允許,沈裕倒想過騎馬,原身練過騎射,而他自己上輩子騎術不差,到時候他跟年侍衛一人帶一位,中途離開不是問題。
    可惜。
    沈裕垂下眼睫,簾布落下瞬間遠處少年似有所覺,回眸,眼睛驀地放亮。
    “五郎,看什麽呢?”
    “俏、俏寡婦。”
    肖五郎下意識吐出一句話,然後臉蛋爆紅,聽不清旁邊部曲說什麽,捂著臉跑開。腦海裏一個念頭升起:要是他把那新婦拐回家,阿娘會不會打死自己啊?
    未時一至,城北大門從中間打開,一商隊率先出門,高高的駱駝仰著脖子,馱著貨物,兩邊鏢師跟護衛騎著馬緩緩跟上。
    踏出彭城範圍,沈裕透過縫隙往後瞧。隻見遠處城池宛如一隻巨獸,趴在黃沙跟藍天間,格外巍峨淩然......漸漸的,隨著商隊
    遠走,彭城漸漸化作掌心大小的黑點。
    一陣黃沙揚起,簾布垂下,等再度看什麽都沒有......
    “公——呸,夫人,吃點蜜餞。”
    瞧他憂鬱,春桃打開蜜餞罐子,試圖轉移注意。秋意則貼心道:“夫人別難過,等我們洗刷冤情,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嗯。”
    隔壁一輛車裏,駕駛馬車的馬夫翹著腿,單手拿著韁繩,苦惱摸著下巴。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畫像。
    他眉頭皺得更深。
    話說——
    曲鈺,到底是車隊裏哪一位呢?
    千機閣畫像就不能再精準一點,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他自掏腰包買的消息,必須趁著十一還沒到,趕緊取得對方信任才行,不然錢就白花了。
    殊不知,馬車車頂,一隻青尾雀鳥悄無聲息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