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江家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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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旗下醫院一間豪華病房裏,有人靜靜靠坐著發呆。
少年纖細,病中下巴尖尖顯得更蒼白瘦削,窗外寒風一吹病服盈風,宛若一株虛弱搖搖欲斷的小白花……
“糖糖,媽媽在呢。”
馮婉眼淚抹了又掉:“別擔心,小時候道德問題,帝國第一軍校敢勸退我們就敢鬧。”
“你別嚇媽媽。”
自從現場昏倒,江糖足足昏睡五日,後麵醒來每日渾渾噩噩跟丟了魂一樣,不願意開口,看誰眼睛都毫無波瀾。
醒來唯一一句話就是:“媽媽,家裏沒受影響吧?”
想想馮婉眼淚嘩啦啦又流。
“哢嚓。”
江德推門進屋,他眼睛掛著濃重黑眼圈,冒青胡渣。
作為家裏長子,公司事情一直由他負責。此次江糖人設崩塌事件涉及欺騙星民,影響惡劣,目前公司損失超2/3,一堆牛鬼蛇神冒頭……
此刻,他瞧見弟弟的模樣十分不是滋味:“糖糖。”
粉毛少年聽到聲音抬頭,軟綿綿喊一聲哥哥,繼續垂下眼睛默默望著病服,看得人難受。
江高握著公文包隨後進屋,瞧清江糖狀態重重皺眉:“情況持續幾天了?”
角落裏存在感近乎無的醫生回話:“江糖少爺目前情況持續三日,推測應該是重大打擊造成的……”
江高直接打斷:“怎麽治?”
醫生悄悄往後退一步,猶豫說:“心病,需解開心結。”
“……下去。”
收到離開的命令,醫生腳底抹油立刻跑了。江高望著粉發及肩,目光呆滯的弟弟忽然問。
“糖糖,你想當四皇子妃嗎?”
“四皇子妃?”
乍然得知消息,病房裏江家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小高,你從哪裏知道四皇子選妃的消息?”
江高不解釋,隻看著江糖。
一直垂頭不肯開口的少年終於回魂,聲音豎定。
“想。”
江餘該死!
夜晚,江家莊園書房,江家男人們聚集一塊商量正事,江望最先控製不住:“二哥,你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每個alpha成年都可以檢測與自己匹配的omega,不久前有人跟我透露,目前匹配度最高是糖糖95.45%,第二是耿將軍家的omega84.42%,原本王後最青睞糖糖,想等首席挑戰賽結束再跟江家接觸,可是——”
江崇喝口苦澀的卜卜果茶:“你的意思是?”
江高胸有成竹:“世界上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不變的,既然糖糖喜歡,加大籌碼,把王室拉上我們的船。”
江家最大的籌碼……
江崇濃眉皺緊:“那東西是家族存亡關鍵才用的。”
貴族底蘊,不在於人前多風光顯赫,而是一代代積累的保命本錢,哪怕最危險的情況都能保全家族。
“父親,一支就行。”
江高淡然:“王室日漸勢微,目前尋找盟友積極自救,唯有壓箱底的東西能跟耿家拚。”
“臨雪日皇宮特別舉行宴會,邀請未婚的貴族男女赴宴,屆時正是獻禮的好時機,江家困境迎刃而解。”
接著,他聲音一頓,望向沉思的江德。
“哥,你最好調查清楚兩個江餘的關係。”
“我懷疑江餘就是當年那孩子,畢竟當初為了隱藏真相匆匆下葬的隻是逃生膠囊殘骸……而且,不久前有人拍到他在月季公館附近出現。”
江德眼睛暗下:“月季公館?”
“叮咚。”
月季公館滿牆滿牆的橙月季,鳥語花香,花匠哼著歌修剪枝條,忽然聽到一陣門鈴聲音。
“來了來了!”
花匠上前瞅一眼,笑容瞬間收斂:“江爺。”
江德:“開門。”
“小姐特意吩咐,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開,您還是先跟她談談吧。”
“我是她丈夫!”
“抱歉。”
花匠禮貌開口,回到崗位翻一個白眼,立刻通知寧羽:“江德先生剛剛到公館來了……哦,明白。”
另一端,寧羽收好通訊器。
溫溫馨馨歡度幾日親子時光,她眉眼鋒芒都柔和了,喜悅洋溢眉梢眼角,若非時機不對差點跟所有人分享。
一通電話打回原形。
“江糖,江德,江家。”
她每吐一個字,即將蛻掉的堅硬外殼再度豎起尖刺。
當年,江家一直說小餘自己亂跑才出事,江糖隻是想帶侄子出門玩,看管不力,可真相殘忍。而今百八十年不聯係的人突然登門,能有好事?
沉浸思緒,旁邊坐下一桌omega小聲聊八卦。
“蘭蒂上將回中央星了!”
“你在哪裏知道的消息?”
“我哥看到的,他在軍部當安保。上將以往都在建國節前兩日回歸,怎麽今年回這麽早?”
“完成任務了唄!”
“說你傻,往年結束任務更早,我猜啊,肯定是心有所係。高等級alpha能維持長時間精神海穩定,不是有omega疏導,就是喝舒緩劑……”
寧羽:?
“小餘是beta吧?”
思索間,腦海驀然浮現日日深夜趴窗台的人,寧羽忽然笑了。
“算了。”
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蘭蒂?蘊斯的眼神是真喜歡。而且,江家藏起來的底牌不知多少,有位軍團長護著總歸是一樁好事。
*
十二月中旬。
再次放假,莘莘學子匆匆忙忙抱著書離開教室,有的跟山裏猴一樣跳脫,有的則平穩,走廊裏小型清潔機器人兢兢業業清掃垃圾:“借過!”
“明天,臨雪日!”
“節日碰上假日,完美!”
老師瞧著會心一笑聊起當年。
“江哥,再見。”
桑果揮手離開,沈裕瞧著前麵人多,幹脆換湖畔小道走,下一秒光腦“叮”一聲,新消息跳出:【今晚,回來吃火鍋嗎?】
【你做?】
【章魚。】
青年忍俊不禁:【你怎麽強迫夢夢了?】
剛發出,麵前一道陰影籠罩,他抬睫羽,碧眸清亮:“塞同學。”
塞圖爾彎唇:“我還以為江餘同學不記得我了,明日臨雪日有安排嗎?”
“在家。”
金發男生露出一副不出意外的表情,寒喧一兩句掏出一張邀請函:“今年臨雪日又是王後生日,皇宮舉辦盛宴,屆時我將送上賀禮,希望江餘同學能參加。”
“可惜當初不知道你能調試六級藥劑,不然我的禮物肯定是全場最出彩的。”
“六級瑩彩很貴。”
塞圖爾怔一下,含蓄道:“買得起。藥劑師生活不隻是製藥,你可以借宴會多結交一些權貴,有交情日後辦事方便。”
不足二十歲的六級藥劑師,世上罕見,或許能改變母親的偏見,爭一爭渺茫的機會……
半晌,塞圖爾離開。
沈裕望著湖麵夕陽,靜靜看片刻忽而扯唇。
“江糖,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