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路遙，高校每年一次春假，帝國第一軍校春假有三個月，一月底放假，五月開學。
    當然，假日前要期未考。
    帝國軍校每年有10%的淘汰率，篩選掉懈怠的學生。一月中旬，圖書館日日滿員，課間走廊嘻哈玩鬧的同學一夜消失，校園論壇冷清不少。
    “鈴鈴鈴～”
    落日餘暉，校園鈴聲清悅，學生麵色少一些輕快，多一點沉重，有人不停翻閱書本。
    “靈霧草具有美白……”
    辦公室裏，柏林教授終於“病”好了，罵罵咧咧：“上課的時候一個個下藥敲悶棍，出卷就跑得沒影……”
    他憤懣朝天豎起中指。
    “叮。”
    光腦忽然彈出信息【您收到一封新郵件】。
    柏林點擊一下，首先看見江餘的名字，瞧瞧學院的寶貝有什麽事。隻是，看清楚內容他漫不經心的神情陡然凝重。
    “休學半年？”
    學院一些教授下課回辦公室，聞言不禁問：“誰休學半年啊？”
    “江餘。”
    名字落地，柏林周圍瞬間擠滿人，有的幹脆一屁股頂開柏林。江餘是藥劑學院的寶貝疙瘩，辦公室一半教授都明白他天賦多驚人。
    “飄了？”
    “哪有新生上學半年，休學半年的？不同意，駁回。”
    “偏遠星球，可能家裏有事。”
    “看清楚申請理由吧，自學完一年級所有課程內容，準備跟老師一起研發新藥劑……以江餘的藥劑水平直接畢業都行，總不能耽擱學生。”
    聞言，辦公室寂靜片刻。
    第一軍校老師實力不差，處處受人尊敬，但是，一年級的課程於一名六級藥劑師而言太簡單了，何況江餘對藥劑另有一套理解。
    “肯定是個厲害老師。”
    “郵件意思是保留原班級學籍，順便把下學期的考試考了。”
    “弄題目吧，各位不要留手啊！”
    軍校群英薈萃，每年都有自覺學校進度慢申請校外學習的天才，學校會統一在期末考前一周集合考試，勝者準許帶長假離校，敗者苦兮兮準備考試。
    “當！”
    期末考試前一周，桑果跟同學們在圖書館緊張複習。
    下一刻，悠揚鍾鳴響徹校園。他瞧瞧外麵佩戴各種首席，次席胸針的學生，點開論壇。
    上麵果然熱鬧。
    【猜猜有多少人成功。】
    【勝者天才，敗者庸才，要不是難度高我都想闖闖。】
    桑果手指劃拉，翻到介紹的：“提前考試，由學院老師單獨考核，答案超2/3老師同意算成功，失敗……”
    “桑果，那是不是江餘！”
    “一年級都上場了？”
    “江哥加油。”
    鍾聲停止，建築外麵圍滿好奇的學生，當然，因考試在即，他們象征性抱著書翻翻。
    三小時，第一位學生沮喪走出。
    漫長的等待中，從建築出來的學生更多，瞧表情是失敗那一波。閑得蛋疼者開始登記：“等等，一個藥劑係的都沒出現！裏麵發生啥事了？”
    “真的耶。”
    等到日懸高空，其餘係考核已結束，唯有藥劑學院仍舊不見一人。
    雪花飄飄，周圍慢慢隻剩下一撮人。桑果等著，覺得冷，猶豫著要不要回宿舍添一件衣服。
    “哢嚓。”
    大門開啟，藥劑學院師生其樂融融，滿臉笑意，江餘居中言笑晏晏……
    離開校園前，江糖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特意攔住他。
    “覺得輸了，灰溜溜離開？”
    少年嘲諷：“帝國榮耀勳章每年獲得的人屈指可數，稍微查一查便清楚。伊科中校相貌平凡點，可家裏有一門從小定下的未婚妻，你當小三——”
    “啪。”
    空氣凝滯。
    青年動作突然，江糖懵了，直到臉蛋火辣辣的疼意襲來，他不可置信捂著自己的臉大喊。
    “江餘！”
    沈裕揉揉手腕，骨頭發出咯咯聲：“很早就想打你了，半年有點久，收點利息。”
    接著，他拖長尾音。
    “江糖。”
    “我們啊，不死不休呢。”
    不死不休。
    中央星星艦停泊點，跟周圍一眾華麗高貴的星艦相比，今日出現一艘“醜”星艦，表麵處處是方格補丁，甚至補得頗有藝術感。
    滿脖青紋的男人眼睛四掃，興奮跑到漂亮星艦旁看看摸摸，負責警戒的巡警暗暗觀察。一位風情萬種的波浪卷美人翹著腿，垂眼修指甲。
    藍眼睛的老人樂嗬嗬望著四周，瞧著頗像一家三口傻子。
    “好久不見。”
    眾人抬眼……
    *
    白駒過隙，時間若流沙從指縫流走，消散無蹤……
    半年時間發生什麽？
    藥劑新生第一以全科目滿分成績提前結束一年級課程，不知何原因歸家。江德和寧羽離婚，寧羽得到早些年購買的“賠錢資產”和10億星幣，昔日恩愛夫妻離婚，網民唏噓，又不出意外。
    有什麽出意料呢？
    “小蝦米”新城藥劑集團靠物美價廉打敗一堆老牌藥劑公司，成為新貴，最終引得一眾公司告上審判庭。
    開庭瞬間，直播間湧入無數觀眾。
    原告席上，藥劑公司代表一抹一把眼淚訴說自己苦：“新城集團惡意競爭，必須賠償！”
    被告席坐著一位戴單邊眼鏡的俊美斯文男人，聞言一笑：“首先，新城集團營業手續合法合規，另外，藥劑行業沒有最低價格限令……”
    藥劑公司代表提出一個個理由，男人風輕雲淡指出漏洞反駁，甚至來一段宣言。
    “其實——”
    “新城集團隻是想讓每一個精神紊亂症患者能安安穩穩睡覺，跟正常人一樣工作。讓每一位買不起藥劑的星民受益，我們有錯嗎？”
    【新城集團沒錯！】
    【新城集團沒錯！】
    【新城集團沒錯！】
    彈幕齊刷刷炸開，網民表達著自己的意願，而庭審不得不中止。其餘人恨得牙癢癢，偏偏礙於法理隻能看著他離開。
    “鼎盛的，想想辦法啊！”
    “對啊，江董，真讓新城集團順利脫身，我們全得喝西北風！”
    病急亂投醫，他們急急忙忙看向原告席後麵的男人。時間過得快，因三百多年壽命的原因，江德眼角唯有一條皺紋。
    江家因新藥劑跟皇室搭上關係，軍方訂單，比先前發展更猛。
    軍方訂單一波波，江德本該高興，可抑製貼等基礎產品銷售量因新城集團崛起驟然下降。今日，新城集團ceo第一次亮相。
    “不急，庭審中止了。”
    卡特菲鑽入接人的懸浮車，瞧見車裏一堆人眼睛亮亮的。
    “喲，總算舍得回來了。”
    靠窗青年莞爾，單手支著下顎望向窗外，一縷縷風蕩起鬢角白絲，掠至微微上挑的眼尾，目若青潭。
    下一瞬，手裏出現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藥劑弄出來了。”
    卡特菲打開黑盒看見一管墨紫星空藥劑，眼裏瞬間爆發無與倫比的光：“它叫什麽？”
    “黑芒星的人稱它為——第二奇跡。”
    第二奇跡？第二？
    他真的好奇，能讓beta開拓精神海的藥劑居然排名第二：“第一是什麽？”
    下一刻，青年指著自己，聲音平靜又有一絲自矜。
    “我。”
    締造奇跡者，奇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