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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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幽幽,村民扛著鋤頭慢慢回家,話裏話外聊著八卦。
    “真回來了?”
    “那能有假,俺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止是李毓跟俊豪,甚至把那三個匪徒捉到警察局,其中一個大腿都是血。”
    “厲害啊。”
    “哪裏香味?”
    “李俊豪回家,李家肯定要弄點東西壓壓驚。周娟家指不定得殺雞……”
    “當當當!”
    銅鑼響,村民就看見村長李福樂嗬嗬割著野豬肉:“苦山裏麵獵物豐富,警察遇到一些不長眼的獵物,一個個排隊領。”
    “喔!”
    村民歡天喜地排隊。
    回程一堆野獸攔路,倒便宜了李七跟警察們。
    獵到動物品種多,野兔、野雞、野豬都有,甚至有條手臂粗的蛇。村民隨便挑個一斤肉,一家人歡歡喜喜回家。
    夏天肉類易腐爛發臭,月色幽幽,家家點火,孩童嘻嘻哈哈玩鬧……
    村尾,周娟家。
    男生坐著板凳,麻花辮姑娘舉著長木勺利落澆菜,閑逛菜園,剛到雞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一隻母雞“命脈”。
    “今天你倒黴。”
    “咯咯咯。”
    老母雞展翅一舞尖叫,片刻圓滾滾的白蛋“骨碌骨碌”滾到沈裕麵前。為此,它裝模作樣擦擦不存在的淚。
    “咯咯咯。”
    沈裕:……
    他伸手掂量暖和的蛋,張嘴:“三姐,晚上不想吃雞。”
    “哈?”
    李珍珠瞅一眼老母雞再瞅一眼雞蛋有點糾結有點遺憾,恨自己手慢。半晌,她再度舉刀,眼裏充滿認真:“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雞湯好喝?”
    “嗯,收賄賂了。”
    “咯咯咯。”
    老母雞保得一條獸命,雄赳赳抬雞腳帶小雞巡視自己的領地……
    李毓平安歸家,周娟親自掌勺。
    由於周娟挑得早,選到一斤肥瘦相間的野豬肉,而沈裕回來時帶著一隻拳頭小的活兔,小灰。
    此刻,可愛兔子默默啃菜葉……
    “叩叩。”
    “阿娟,我借點青菜。”
    “跟我客氣啥,想吃啥菜自己摘,別糟踐東西就成。”
    “行嘞。”
    何春花帶著熟識姐妹說一聲,摘一些嫩青菜,嘴裏誇讚的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倒:“你家菜種得好,蟲眼少。”
    “那是……”
    聊著聊著,何春花瞧瞧周圍特意問一句:李毓呢,咋不見他?”
    “他說想喝湯,跟珍珠一起到河裏摸魚了。”
    “哈哈哈。”
    寒暄幾句,何春花正要離開就看見迎麵回來的姐弟二人,褲腳髒兮兮,手裏提著幾條目測不小的魚。
    “春花嬸。”
    李珍珠掂量一隻放到她籃裏:“帶回家嚐嚐。”
    “唉,謝謝啊。”
    何春花瞧他們手裏剩下四條魚,笑得眯眼。片刻,再從家裏端一點長生果給他們,上麵有新鮮的杏。
    村莊彌漫肉香,肥的煉油,做油渣,肥瘦相間就弄醃臘肉等待過年,瘦的直接炒肉。
    哪怕村裏牛棚同樣溫馨。
    周娟家晚餐氛圍溫馨
    ,桌麵菜品豐富。蒜蓉青菜,蒜苔雞蛋,青椒小炒肉,鯽魚湯蘑菇湯……
    周娟眼睛含淚一個勁往李毓碗裏夾菜,跟李珍珠一起把肉堆冒尖,再盛一碗鯽魚湯。
    “吃多點,都瘦了。”
    “嗯。”
    沈裕頷首,夾著小炒肉嚐一口:“味道不錯,媽,你手藝真棒。”
    “那是。”
    一家人美美吃完飯,坐到院裏曬月亮。周娟問問山裏生活五天發生啥。李珍珠悄悄豎起耳朵,順便把新鮮青瓜啃得“哢嚓”響。。
    “山裏?”
    “進山第一天就看見李俊豪,後麵跟著一起找拐子。森林裏有別人特意留下的箭頭指路,不曾迷路,走兩天就碰到七叔公跟警察了……”
    “當時,我可想念家裏的飯菜。”
    “該。”
    周娟瞪一眼:“你得吃點教訓,不然下次遇到危險還敢眼巴巴往上湊。苦山詭異,平時誰家想偷偷打個牙祭都不敢走那道,幸虧你七叔公識路。”
    自己情緒穩定完全因為李毓一點擦傷都沒有。
    “……”
    夏日院裏門口敞開,清風徐徐,一些夜裏吃肉的村民特意頂著一張油嘴在村裏串門,顯擺。
    擦嘴,那是不可能的。
    其中不少村民到村尾看看李毓,咋說呢,村裏沾親帶故的,現在回來肯定得瞧瞧。而且非年非節的一餐肉多難得,於是,往日平靜的村尾變得熱鬧。
    村民東聊聊西問問,問問山裏情況,再說說麥田問題。
    “今晚就剩一點麥,明個上午小麥就得割完,再壓場,翻場……周圍幾個村裏就屬咱速度最快。”
    “黃田村跟石村情況咋樣啊?”
    “石村倒黴,抽簽抽到倒數第二名,第二天大隊長被數落一頓,村民早早下地割麥,應該割一半。”
    “昨個我到黃田村嬸嬸家吃席,路兩邊麥田壓根沒咋動,據說大隊長通知一起搞啥養殖場的事。”
    “村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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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嬸嬸說收割機割麥快,說年年都那樣,一點事都沒有……”
    沈裕靜靜傾聽著,腦海浮現原劇情裏那一場持續兩天的暴雨,具體是哪一天不清楚,隻知道是夏天。
    “你知道嗎,據說知青點杜同誌家裏因貪汙腐敗被查了。”
    “說說!”
    村民坐著小板凳搖著蒲扇一通暢聊,東家長西家算,村裏二十年前的八卦都能翻出,拿到年輕人麵前秀一秀。當然,提最多是苦山的事……
    夜深人散,屋裏點燈。
    沈裕翻開筆記,筆落白紙,一點點設計新東西。
    筆記送到相關人員手裏需要時間,新機器再製作實驗,若一切正常推進,再有一月改進版收割機應該製作完成,到時候不知情況如何……
    想著想著,腦海驀然浮現一張堅毅麵容,哪怕泰山崩於前仍舊麵不改色。
    “平安。”
    當時,衛峰背包裏窩窩頭隻剩四個,半壺水,不知道情況怎樣。
    半晌,男生輕手輕腳到院裏看看,菜園螢蟲一閃一閃著綠芒,有一隻恰好停在手上,宛若小精靈……
    忽然,他注意到另一個人。
    “三姐,怎麽愁眉苦臉?”
    李珍珠托著臉,兩根黑辮靜靜垂於胸前。她拿著樹枝畫著圈,幽幽歎息:“今天著急回來見你,撞到人了。”
    “人還好嗎?”
    “那人還好,隻是我的錢包要不好了。”
    沈裕挑眉:“說說。”
    李珍珠玩著辮子,聲音沮喪:“林叔家不是有一個拐角嗎……當時我跑得急撞到人,他眼鏡摔裂了。”
    “阿弟,眼鏡貴嗎?”
    沈裕想想現在的物價,再想想眼鏡的稀罕程度:“應該挺貴的。”
    “完蛋!”
    李珍珠抱頭長嘯,恨不得時光倒退慢慢走,下一刻聽到弟弟說:“你知道那人是誰嗎,問問情況吧。”
    “臉半生不熟,應該是知青。”
    “我明天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