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現在這樣算什麽呢？”
    “朋友？”
    蘇木想了想，笑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
    “但她明明是喜歡你的，你也是喜歡她的，對不對？”
    王麗覺得悲哀。
    她和丈夫明明不相愛，甚至雙方都覺得對方是可有可無的，可他們偏偏能領了證，在別人麵前大大方方的承認他們是夫妻，反而蘇木他們卻不可以，明明相互喜歡，卻必須要這麽冷靜的去考慮。
    “她的身上不能有汙點，一點兒都不能有。”蘇木平靜說著。
    “……”
    王麗說不出話來。
    她有一肚子的大道理，甚至能和蘇木酣暢淋漓的辯駁一番，可這會兒那些大道理全部都用不上，因為他們麵對的是現實。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是可以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來隨便說，你們可以什麽都不用管，隻要相愛，在一起就可以啊，別人的流言蜚語是打不倒你們的。
    可是真的可能是這樣嗎？
    未必。
    而且就是因為徐佳瑩和蘇木都無比在意這一點，才沒辦法那麽不管不顧的在一起。
    要知道，徐佳瑩是有事業有家人的，蘇木當然也一樣，他們不可能拋棄這些已經擁有的，隻為了轟轟烈烈的在一起，而且徐佳瑩還是烈士的孩子，身上的這些光環同時也是一道道的枷鎖，這意味著她就算選擇愛情也不能那麽衝動，必須要考慮清楚，否則現在能和徐佳瑩在一起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蘇木，甚至他們都沒有可能會相遇。
    王麗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視線飄向別處，道：“徐佳瑩有沒有跟你提過，她談過一段非比尋常的戀愛。”
    “提過，但沒多說。”蘇木道。
    “提過就行。”
    王麗欲言又止。
    蘇木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來。”
    “我像是那麽沒有道德的人嗎？”王麗反問。
    “像。”
    王麗無語了一陣。
    轉念一想，自己確實是一個沒有道德的人，所以她覺得自己活得很快樂，什麽都不用管，什麽也不用顧，別人說她是潘金蓮，說她不是好人，那就由著他們說去唄，那又怎麽樣，反正像這樣的生活，他們一輩子也擁有不了。
    就是，偶爾有點兒寂寞。
    相較之下，蘇木非常的忙碌，說是休息，卻還是在忙碌，先收拾了廚房，裏裏外外收拾著別墅和院子裏，還將徐佳瑩的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裏。
    直到，下午四點。
    徐佳瑩回來了。
    紅旗國耀進了別墅大門，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王麗，還有正在一旁修理他那輛老舊電動車的蘇木，他的電動車其實沒壞，就是走起來嘎吱嘎吱的響，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蘇木稍微調整了一下，現在已經沒那麽響了。
    黑米蹲在車簍裏，聽到門口的聲音，從車簍裏跳了出來，遠遠等著。
    等著徐佳瑩從車上下來，它才歡實跑了過去，跳進她懷裏，在她的白色風衣上留下了幾個梅花腳印。
    因為今天一直在外麵瘋玩，剛才又陪著蘇木修車，身上的毛發都帶著一股涼意，徐佳瑩抱在懷裏，給它暖了暖，同時拍了拍風衣上留下的梅花腳印，應該先去看王麗的，可視線還是忍不住先落到了蘇木的身上。
    “我去洗手。”
    他拿著修車的工具，先進了屋。
    王麗笑著湊過來，看了眼蘇木的背影，低聲道：“你老公真棒。”
    “？”
    ……
    晚餐不可能出去吃，蘇木不想去，徐佳瑩懶得動，剛出差回來，根本不想去別的地方，待在家裏挺好的。
    廚房裏，蘇木正在和黃鶯一起準備晚餐。
    原來是黃鶯主廚，蘇木給打下手，現在是蘇木主廚，黃鶯給打下手，王麗和徐佳瑩在客廳說著悄悄話。
    黑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招來了一隻三花，正在貓爬架上卿卿我我，三花脖子上掛著貓牌，顯然是有主人家的。
    徐佳瑩時不時往廚房看，眼睛滴溜溜轉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麗說話，她都會漏聽幾個字。
    “有了老公，是不一樣了啊！”王麗歎著氣，調侃著。
    “別胡說八道。”徐佳瑩瞪她。
    “是是是，還沒結婚呢，不算老公，那男朋友可以吧？”王麗說。
    “分手了。”徐佳瑩說。
    “嘖嘖，就是個稱呼而已，你敢說你不喜歡他？”王麗一臉狹促。
    徐佳瑩沒說話。
    就知道，她肯定不敢，這一點和蘇木非常相像。
    ……
    晚餐並沒有搞得特別隆重，隻是簡單做了個四菜一湯，四個人圍著桌子吃了起來，徐佳瑩的胃口看起來很不錯，吃了兩碗白米飯，菜也沒有少吃，王麗的胃口看著不佳，沒有多吃，但就在飯吃到一般的時候，徐佳瑩心血來潮的開了兩瓶酒，四個人分兩瓶酒，肯定喝不醉，但就算隻是喝一點，今天蘇木都沒有理由回工作室了。
    王麗喝了不少，兩瓶不行，又開了一瓶，第三瓶幾乎是她一個人幹了的，迷迷糊糊說著一些蘇木根本聽不懂的話。
    徐佳瑩耐心聽著她嘮叨，直到酒瓶空了，飯也吃完了。
    晚上九點，黃鶯送王麗回家。
    徐佳瑩看著收拾餐桌的蘇木開了口：“晚上住客房吧，明天正好帶你去提車。”
    這點事情，二人都心知肚明。
    蘇木“嗯”了一聲。
    徐佳瑩控製輪椅跟上來，小心翼翼著，問道：“還在生氣？”
    “沒有。”
    “真的沒有？”徐佳瑩追問。
    “真沒有。”
    蘇木看著她手腕上的金鐲子，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來了。
    “其實可以換個好看一點兒，貴重一點兒的鐲子，這一對鐲子收在家裏就挺好。”蘇木接著說道。
    “不用。”
    徐佳瑩護著她的金鐲子。
    這可是蘇木給的，就算是蘇木本人也不能要回去，是她的！
    “就是款式有點兒老氣，不像你的眼光。”徐佳瑩說。
    雖然蘇木挑東西的眼光也不怎麽樣。
    徐佳瑩暗暗腹誹了兩句，心裏卻是開心得很，不管怎麽說，不管是什麽身份，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總算認認真真對蘇木道歉了，也能慢慢將他騙回來的。
    “其實不是我挑的。”蘇木說。
    “嗯？”
    徐佳瑩疑惑地看著他。
    “我媽挑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嫁妝，反正留了很多年了，其實也不值錢。”
    徐佳瑩怔了怔，注視著他：“那……”
    “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她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