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你結婚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我的婚禮，不能參考。”
    “為什麽？”
    “我從準備結婚到正式婚禮，準備了差不多兩年，上上下下差不多花了將近三億，這還不搭一些瑣碎的費用。”王麗平靜說著。
    好像，三億完全不算什麽。
    蘇木摸了摸鼻子。
    王麗道：“不過也賺回來不少，股市上就差不多賺了兩倍有餘。”
    “這麽多！”
    蘇木驚了。
    兩倍，就是六億。
    以他現在的水平，大概能想象到三百萬是什麽樣子的，三億，那數字放在眼前，都得一個個挨個數過去，要不然完全分不清那究竟是多少錢。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
    甚至數一遍還不夠，還要數第二遍的，擔心輸錯了。
    “我遊戲幣都沒那麽多。”蘇木吐槽了句。
    “你以後也能賺到那麽多的。”王麗說。
    “可別。”
    說起這個，蘇木就一陣無語。
    “上個月，除了你和徐佳瑩給我的打賞，我連全勤都沒拿上。”
    “全勤多少？”王麗問。
    “一千二。”蘇木說。
    王麗拿出手機，準備給他轉一千二。
    “別。”
    蘇木攔她。
    “嗯？”
    王麗看著他，不懂。
    “錢不重要。”蘇木說。
    “那你那麽在乎，再說現在你也不缺這一千二吧。”
    “認同感。”蘇木道。
    “認同感？”
    王麗眨了眨眼。
    “全勤就是你說的認同感？”她問。
    “是，也不是，就像你們倆偷偷給我刷打賞和禮物，不就是不想讓我單機，人到底是需要一些鼓勵的，陌生人的鼓勵，往往會讓人更加充滿動力。”
    “所以才會有人那麽多人要評論，要數據？”
    王麗是稍微了解過網文的運作方式的，甚至還專門找了某個大型網站的老板和編輯談過，原本考慮要不要直接把蘇木捧起來，後來還是在徐佳瑩的勸說下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像蘇木說的。
    認同感。
    一本書，讀者的反饋就是給作者最大的認同感。
    所以寫小說實際上是一件精神壓力非常大的工作，尤其是對於某些人來說。
    王麗看著蘇木。
    從徐佳怡那裏了解過他的情況後，她一直對蘇木去寫小說這件事情保持不理解，當然用她哥的話來說，蘇木的性格是很適合寫小說的。
    可也沒那麽適合。
    他偶爾會有些敏感，因此看到某些惡評之後會不由自主的去責備自己，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裏寫錯了，沒寫好。
    當一個人開始責備自己的時候，便意味著他再無法靜下心來做事。
    正因為這樣，王麗才偷偷去小說那裏打賞，甚至不光是她，還找了一些莫名奇妙，蘇木根本不認識的人來去支持他。
    結果，自然是可喜的。
    那段時間的蘇木確實很開心，每日更新的質量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提升。
    可是，鐵就是鐵，銀就是銀，金就是金。
    銀包金，也無法改變它本身就是一塊金子，反之亦然……
    蘇木現在確實是一位新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哪怕再多的人去稱讚他，也是沒用的。
    認同感這種東西……
    王麗在心中歎了口氣。
    走走停停，又來了片場，這邊暫時停下來了，補妝加重新布景，徐佳瑩看到他們，拿著劇本走了過去。
    看樣子，出事兒了。
    “怎麽了？”蘇木先問。
    王麗看著徐佳瑩，心中希望不會是劇本出了問題。
    蘇木需要鼓勵。
    徐佳瑩將劇本遞給了蘇木，道：“我剛才跟唐導他們商量了一下，我認為這裏需要修改一下。”
    “……”
    王麗拽了拽她的袖子。
    動作太輕，徐佳瑩根本沒有注意到，反而拿著劇本，認真說起了他的一些錯誤和問題。
    “徐……”
    王麗喊了她一聲，話沒完全出口，就停了下來。
    坐在椅子上修改稿子的蘇木沒有任何的不開心，反而十分認真，十分高興，十分激動，這究竟是為什麽？
    王麗不理解。
    她人生之中的男人不多，前夫算一個。
    除此之外，跟她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幾乎全部都是她的男寵，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是永遠開心的。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敢在王麗的麵前表現出他們的不開心。
    和蘇木十分的不一樣。
    冷飲送上來了。
    劇本的討論還沒結束。
    王麗幫忙散發著冷飲，看向蘇木那邊的時候，他正冥思苦想著，徐佳瑩倒是過來了，但沒去拿王麗遞過來的冷飲，她自己帶著水杯，擰開喝了起來。
    熱水。
    “大姨媽？”王麗問。
    “嗯。”
    徐佳瑩點頭。
    “幾次了？”王麗低聲又問。
    “兩次了。”徐佳瑩說。
    “看來是有點兒難度，要不改天去普陀山求求？”
    徐佳瑩瞥了她一眼，道：“迷信！”
    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二人抬頭看向了蘇木，他正認真修改著稿子，自己和自己對話，時不時還站起來手舞足蹈的，看著跟神經病一樣。
    這人……
    王麗看著他，嘟囔了一聲：“你說你也怪，不是說要鼓勵他嗎？怎麽還給他挑刺兒。”
    “哪兒挑刺兒了。”徐佳瑩說。
    “這還不是？”王麗道。
    “這叫精益求精。”徐佳瑩說。
    “有區別嗎？”
    徐佳瑩放下水杯，道：“看過金庸的小說吧。”
    “射雕？”王麗說。
    “都一樣，然後有人跟你說，以人體的結構，是根本不可能有內功的……”
    “那不神經病嘛！”
    王麗罵人。
    “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沒錯。”徐佳瑩道。“那如果有人跟你討論，說喬峰不應該在聚賢莊大開殺戒，應該做點別的事情之類的，或者他應該怎麽殺人，殺人之後應該怎麽辦……”
    “討論劇情，很正常啊！”
    王麗說完。
    然後，懂了。
    “徐佳瑩。”蘇木喊了一聲。
    “怎麽了？”
    蘇木拉著她的手，調整著她的動作，然後拿著劇本，說出了台詞。
    徐佳瑩下意識回應著。
    然後，兩人坐在一起叨咕台詞的問題，不一會兒也把王麗一起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