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蘇木走到院子裏。林曉雨已經把燈籠都掛好了，掛在廊下的木架上，燈光透過棉紙照出來，畫裏的角色和臘梅在夜色中格外鮮活。
    臘梅的香氣在夜裏更濃了，混著燈籠的暖光，讓人心裏格外安穩。
    徐佳瑩走過來，輕輕靠在他肩上：“你看，咱們在江南的第一個年，越來越熱鬧了，比在江城的時候還要熱鬧。”
    蘇木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過她無名指上的婚戒，那枚戴了十幾年的戒指：“是啊，有家人，有朋友，有臘梅，還有這些溫暖的小事，就是最好的年。以後每年，咱們都在烏鎮過。”
    遠處傳來零星的鞭炮聲，是鎮上的人家在提前感受年味，還有孩子的笑聲順著風飄過來。
    蘇木知道，接下來的幾天，烏鎮會越來越熱鬧，紅燈籠會掛滿整條街，春聯會貼滿每扇門，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會飄出飯菜的香氣。
    而他們的院子裏，臘梅會開得更豔，燈籠會亮得更暖，崔姐會炸丸子，蒸年糕，王麗和王元珊會帶著更多的年貨過來。
    所有人都在等著除夕那天，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看漫改番外，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幾日後。
    除夕的晨光剛漫過烏鎮的白牆，蘇木就被院角臘梅的香氣鬧醒了。他披衣起身，推開窗便看見徐佳瑩蹲在花池邊，正用軟毛刷輕輕掃去臘梅枝上的薄雪。
    昨夜又下了場小雪，嫩黃的花瓣裹著雪粒，像綴滿了碎鑽，係在枝椏上的紅絲帶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在雪地裏劃出細碎的紅影。
    “醒啦？”徐佳瑩抬頭，睫毛上沾著點雪沫，“崔姐已經在煮臘八粥了，說要讓咱們喝碗熱乎的再幹活。”
    她起身時，蘇木伸手扶了一把，觸到她微涼的手背，連忙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在她頸間：“怎麽不多穿點？這天還冷著呢。”
    徐佳瑩笑著攏了攏圍巾，臘梅的香氣混著他身上的暖意，讓人心頭一熱：“想著早點把雪掃了，等會兒貼春聯才方便，小錦不是說要第一個貼福字嘛。”
    果然，話音剛落，二樓就傳來蘇錦的動靜。
    小姑娘穿著粉色的新棉襖，趿著棉拖鞋跑下來，手裏舉著崔姝昨晚裁好的紅紙：“爸！媽！我準備好了，咱們貼春聯吧！”
    她跑到廊下，看見老木匠送來的燈籠已經掛好了，林曉雨畫的動漫角色在晨光裏格外清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曉雨姐畫得真好，這隻橘貓跟救助站的那隻一模一樣！”
    崔姝端著臘八粥從廚房出來，白瓷碗裏的粥熬得軟糯，上麵撒著紅棗，蓮子和花生：“先喝粥，喝完再幹活。”
    她把碗遞給三人，又笑著說：“我特意多放了紅糖，過年就得甜甜蜜蜜的。”
    蘇錦捧著碗，小口喝著粥，眼睛卻盯著桌上的春聯。
    蘇木昨天寫好的，上聯是“臘梅映雪添年味”，下聯是“親友團圓賀新春”，橫批是“江南安暖”。
    剛喝完粥，院門外就傳來汽車喇叭聲。
    邢夢潔牽著呆膠布站在門口，手裏提著個大大的竹籃，裏麵裝滿了萍鄉的臘味。
    “我跟呆膠布來給你們拜年啦！這是我媽做的臘肉和臘腸，讓我帶過來給大家嚐嚐。”
    呆膠布看到蘇錦，立刻搖著尾巴跑過來，把大腦袋往她手裏蹭，蘇錦笑著蹲下來摸它的耳朵：“呆膠布又胖了，夢潔姐，你是不是給它吃太多肉了？”
    邢夢潔剛進門，江源夫婦也到了。
    江源手裏抱著一卷畫紙，臉上滿是笑意：“我跟我愛人連夜畫了些春節主題的漫改插畫，打算印成賀卡，給大家當新年禮物。”
    他展開畫紙，上麵畫著《巷尾舊事》的角色們圍爐賞梅的場景。
    徐佳瑩看著畫，忍不住說：“太好看了，這張畫掛在客廳裏，年味都更濃了。”
    接下來的一上午，院子裏格外熱鬧。蘇木和江源搭著梯子貼春聯，蘇錦和一早趕來的林曉雨負責遞膠帶和福字，徐佳瑩和邢夢潔則在廚房幫忙。
    徐佳瑩洗著剛買的蔬菜，邢夢潔在旁邊切臘肉，呆膠布趴在廚房門口，偶爾抬頭看看，乖乖的不搗亂。
    崔姝則在蒸豆沙包，麵團在她手裏揉得光滑，捏出的包子褶又勻又細：“等會兒王麗和姍姍來了，讓她們嚐嚐我的手藝，比外麵買的好吃。”
    中午時分，王麗和王元珊終於到了。
    王元珊提著個保溫箱，裏麵裝著剛做好的糖霜餅幹和蛋黃酥：“我特意烤的，熱乎著呢，大家先墊墊肚子。”
    王麗則給每個人都帶了新年紅包，笑著說：“新年快樂！祝咱們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蘇錦接過紅包，立刻塞進兜裏，又拉著王元珊去看院角的臘梅：“姍姍姐，你看咱們家的臘梅開得多好，等會兒咱們拍張合照吧！”
    下午，眾人分工合作，把院子布置得格外喜慶。
    徐佳瑩和邢夢潔在客廳掛燈籠，江源夫婦幫忙貼窗花，蘇錦和王元珊則在臘梅枝上係更多的紅絲帶，王麗和崔姝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王麗負責燉羊肉，崔姝則在包餃子，還特意包了幾個硬幣餃子：“誰吃到硬幣，新的一年就有好運氣！”
    傍晚時分，蘇州的姨婆也來了。
    她穿著徐佳瑩給她買的新棉襖，手裏拿著個錦盒：“我給小錦帶了個禮物。”
    她打開錦盒，裏麵是一隻銀鐲子，上麵刻著臘梅圖案：“這是我年輕時戴的，現在給小錦，祝她新的一年學業順利，開開心心。”
    蘇錦接過鐲子，戴在手腕上，銀鐲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謝謝姨婆，我一定會好好戴著！”
    年夜飯的桌子擺在客廳，滿滿一桌子菜。
    燉羊肉，紅燒肉，糖醋魚，白菜豬肉餃子，還有邢夢潔帶來的萍鄉臘味，江源夫婦帶來的杭州醬鴨，每一道都冒著熱氣。
    電視上正播放著《巷尾舊事》番外《雪夜暖貓》的預告片，當畫麵裏出現主角在雪夜給流浪貓添貓糧的場景時。
    蘇錦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