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沈亦舟，則是說起了楊大爺的烤紅薯有多香，蘇木和徐佳瑩則聊著街坊們的新年計劃，笑聲在屋裏回蕩，格外溫馨。
    下午，李默和邢夢潔也來拜年了。
    李默帶來了他剛寫好的《烏鎮年俗記》番外手稿，手稿上還沾著點墨水，是早上剛修改完的。
    邢夢潔則帶來了一本相冊，裏麵是救助站小貓的照片，有幾隻小貓已經被領養，住在寬敞的家裏，穿著小衣服，看起來格外幸福。
    大家圍坐在客廳裏，李默給大家念番外裏的片段，邢夢潔給大家講小貓們的近況，蘇木和徐佳瑩則給他們倒茶、遞點心，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夕陽西下時，李默和邢夢潔才離開。
    蘇木和徐佳瑩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著晚霞染紅了天空。
    蘇錦和沈亦舟在院子裏放著風箏，風箏是沈亦舟昨天買的，上麵畫著臘梅和烏篷船，在天空中飛得很高，線在兩人手裏輕輕牽著。
    ……
    大年初二，巷口“老李家糖粥鋪”的煙囪裏飄出淡青色的煙，混著赤豆和桂花的甜香，順著風鑽進蘇木家的院子。
    院角的臘梅還開得盛，嫩黃的花瓣沾著晨露，被晨光映得透亮，甜香與糖粥香纏在一起，勾得人胃裏直發癢。
    連趴在石桌上打盹的“臘臘”貓都抬起頭，朝著廚房的方向輕輕嗅了嗅。
    蘇錦是被這股甜香饞醒的，她穿著件粉色的珊瑚絨睡衣，袖口還繡著小小的兔子圖案，揉著眼睛從樓上下來，頭發亂糟糟的像個小絨球。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崔姝係著藏青色圍裙，正站在灶台前，用長柄勺子輕輕攪動鍋裏的赤豆糖粥。
    粥熬得濃稠，赤豆已經煮得軟爛，粥麵泛著淡淡的紅光，上麵撒了層曬幹的桂花碎，熱氣裹著香氣撲麵而來。
    “崔姝阿姨，糖粥好了嗎？我聞著香味就醒了！”蘇錦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快步走到廚房門口，踮著腳往鍋裏看，眼睛亮晶晶的。
    崔姝回頭笑了笑，眼角彎出淺淺的紋路，手裏的勺子沒停：“快好了，再熬五分鍾，讓紅豆的甜味都融進粥裏，這樣才夠糯。”
    她指了指旁邊的竹籃，“昨天炸的糖糕還剩幾塊，我給你留著，等會兒熱一熱就能吃，配著糖粥正好。”
    沈亦舟也跟著醒了，他穿著件藍色的珊瑚絨睡衣，手裏拿著手機，剛走到客廳就聽見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躍著“爸媽”兩個字，背景是蘇錦去年給他設的，一張兩人在臘梅樹下的合照。
    他愣了一下，連忙輕手輕腳走到院子裏接電話，生怕吵醒還在收拾屋子的徐佳瑩。
    “喂，爸媽。”沈亦舟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
    手機殼是蘇錦親手貼的鑽，拚成了兩隻卡通小貓的模樣，正是救助站的“臘臘”和剛被領養的“花花”。
    “亦舟，新年快樂啊！”電話那頭傳來沈媽媽溫柔的聲音，背景裏還能聽到沈爸爸看春晚重播的笑聲，偶爾夾雜著電視裏的歌舞聲。
    “初二回不回家啊？你爸昨天還跟我念叨，說想跟你喝兩杯，聊聊你在烏鎮的日子。”
    沈亦舟心裏一暖，又有些愧疚：“媽，今年可能回不去了，我在烏鎮陪錦兒和叔叔阿姨過年，他們都很照顧我。”
    “等開學前我再抽時間回去看你們，到時候給你們帶烏鎮的特產，崔姝阿姨做的桂花糕特別好吃，還有叔叔泡的綠茶，你們肯定喜歡。”
    “在烏鎮也好，”沈媽媽笑著說，“錦兒那孩子我們也放心，你平時跟我們說她幫救助站照顧小貓，還運營公眾號推廣烏鎮文化，是個心細又善良的姑娘，你多照顧人家，別讓她受委屈。”
    “對了，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跟你和錦兒見一麵，正好下個月中旬我和你爸要去杭州出差，順便去烏鎮看看你們，再跟蘇木老師和徐阿姨聊聊天，吃頓家常飯，你看這個時間方便嗎？”
    沈亦舟心裏一緊，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和蘇錦在一起快一年了，雖然每次跟爸媽視頻都會提起蘇錦，把她的照片、公眾號推文給爸媽看，可這還是第一次正式提見麵的事。
    他既期待又緊張，期待爸媽能親眼見見蘇錦，又擔心自己表現不好，更怕爸媽對蘇錦有不滿意的地方。
    “當然方便！”沈亦舟連忙應聲，“我等會兒就跟錦兒說，再跟叔叔阿姨商量下具體時間，到時候我去杭州高鐵站接你們，咱們一起回烏鎮。”
    掛了電話，沈亦舟還站在院子裏，手裏握著手機，心裏像揣了隻小兔子，怦怦直跳。
    他抬頭看向廚房的方向，蘇錦正端著一碗糖粥，坐在石桌旁小口喝著，陽光落在她的發頂，像撒了層金粉。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緊張，臉上揚起笑容，朝著蘇錦走過去。
    “亦舟，你站在院子裏幹嘛？快進來吃粥了！”蘇錦剛喝完一口糖粥，看到沈亦舟站在臘梅樹下發呆，連忙揮了揮手，把手裏的糖糕遞過去，“崔姝阿姨熱的糖糕，你嚐嚐，還是脆的。”
    沈亦舟走過去，接過糖糕咬了一口，外酥裏甜，還帶著點芝麻的香味。
    他在蘇錦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錦兒，剛才我爸媽給我打電話了，他們說下個月中旬要去杭州出差，想順便來烏鎮看看我們，跟叔叔阿姨見一麵，一起吃頓飯。”
    蘇錦手裏的勺子“哢嗒”一聲碰在碗沿上，臉頰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耳根都泛著淺粉色。
    她放下勺子，手忙腳亂地擦了擦嘴角的糖漬，聲音都有些發顫：“啊？叔叔阿姨要過來啊？我……我要不要準備點禮物啊？穿什麽衣服好啊？會不會太唐突了？”
    她越說越緊張，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衣的衣角，連眼神都有些飄忽。
    徐佳瑩剛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剛疊好的床單，聽到兩人的對話，笑著走過來，坐在蘇錦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