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封侯拜將 第三十章:肥智之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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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封侯拜將 第三十章:肥智之死(6)
廉頗說道:“肥智離世真的與我無關,況且我根本沒有害肥智的動機。”
肥龍說道:“別狡辯了,你最好如實招來,要不然大刑伺候。”
肥龍拎著廉頗的衣領像提拉著一個滅火器似的將他來回地在空中平移著。
肥龍將廉頗帶到刑具處並陰笑道:“這叫老虎凳,將你上身綁在牆上,腿腳平放在凳子上,一塊磚一塊磚地往上加,一直加到聲嘶力竭、經脈俱斷為止。普通人加到第五塊板磚的時候早已是口吐白沫、四肢僵硬,你想不想試試啊?”
廉頗搖了搖頭……
肥龍笑道:“既然怕受刑,那就趕緊招供,這樣可以免於皮肉之苦。”
廉頗無奈道:“我沒有害肥智之心,我也沒有害肥智的動機。你這樣嚴刑逼供就算讓我招了,我也是屈打成招,算不得數。”
肥龍嗬嗬笑了笑,然後繼續帶廉頗參觀刑具。
肥龍將廉頗提至辣椒桶處冷笑道:“看到旁邊的鋼皮鞭了嗎?這種鋼鞭隻要碰到你的皮膚,那裏頓時就會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曾經有人做過實驗,就算是常年耕地老黃牛打了這一百五十鞭後也會頃刻之間一命嗚呼。你想想這鋼鞭打在你身上之後再將你往這邊的辣椒水桶裏一放,頓時被鋼鞭打的痛苦就會放大十倍、百倍,到時候你就會真正體會到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廉頗撇嘴道:“這種折磨人的刑法應該廢除,太不尊重人權了。”
肥龍聽完哈哈大笑:“如果不動刑,像你這種愛狡辯的小鬼頭怕是審問一年也交代不了罪行。”
廉頗搖了搖頭並沒有答話。
肥智將廉頗拎至西北角處並冷冰冰地說道:“小孩,這叫烙鐵,它的發明者可以追溯到商朝末期的紂王。當年那些不聽話的臣子多數被紂王施以了炮烙之刑。你想想這燒紅了的烙鐵往你那細皮嫩肉的身上這麽一按,隻聽滋溜一聲那塊肉連皮帶骨就糊了……怎麽樣?想試試嗎?哈哈嗬嗬嗬、嗬嗬哈哈哈。”
廉頗爭辯道:“我雖年紀小,但也聽過不少紂王無道的故事。你將這烙鐵印在我身上豈不是和這無道的紂王一樣殘暴不仁、心理變態嗎?”
肥龍聽完怒罵道:“好你個小鬼頭,信不信我現在就烙了你!”
廉頗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認真地說道:“第一,肥智的離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上午我還去探望過肥智,給他帶去一籃子水果,我們相談甚歡,我根本沒有害他性命的理由;第二,你如果想我招認,不需要用刑,我現在就招認,因為我年紀這麽小,身體也比不上你們這些成年人,受刑之後肯定也會招供,既然橫豎都是招供,我為什麽要嚐一下刑罰的滋味呢?第三,我怕死,但如果你非要我死,我想選擇自己的死法。我怕砍頭、怕五馬分屍,你可以用繩子將我吊死或者用給杯劇毒無比的酒水讓我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不想自己連死後都無法全屍。好了,我說完了,你把準備好的供詞給我吧!我現在就簽字畫押!”
肥龍審訊過這麽多的犯人,他第一次遇到廉頗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惡狠狠地對廉頗說道:“你小子倒也看得開!不過你今天必死無疑,你先把供狀畫押簽字,我現在手上還有點事情,等我回來之後慢慢收拾你!”
肥龍拿了廉頗簽好的供詞離開審訊室之後馬上跑到旁邊的密室向肥禮請示。肥禮對他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放了廉頗吧!肥智不是他毒殺的!”
肥龍不解道:“禮哥,這……”
肥禮答道:“這什麽這?肥智是我唯一的兒子,對於他的離世,我比任何人都要傷心。我發誓就算老天爺讓我少活二十年,我也要查出毒害我兒子的罪魁禍首將他繩之以法、就地處決。肥智是中毒死亡的,幾乎可以肯定死亡的原因是他人所為,但是我們也不能冤枉了好人,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將他裁決,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肥龍又問道:“那禮哥,您何以判定廉頗就排除嫌疑了呢?”
肥禮答道:“首先,正如廉頗自己說的那樣,他根本就沒有毒害智兒的動機。我辦案三十多年了,就算絞盡腦汁想了一萬種陰暗的可能,都找不出任何一條說服我自己的答案,更別提說服他人了!然後,人在驚嚇和情急的時候可能會因為一個字的錯誤而交代了整個案件的細節。我觀察了一下,你帶廉頗去參觀那些刑具的時候,他的臉部發紅、額頭出汗,其實證明了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極度害怕、恐懼的,但是他一直都在重複著自己沒有加害肥智這句話,注意:“加害”和“毒害”不一樣,說明:廉頗在內心深處是不知道智兒是如何死亡的?既然他都不知道智兒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死,那麽凶手怎麽可能是他呢?最後,廉頗視死如歸的那番話證明了他是一個非常坦蕩的小孩。他就算到那種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都沒有說出自己是上將軍廉彪的兒子,沒有搬出他老爹威名來尋求法外開恩。這樣善良、真摯的小孩,我實在想不通他怎麽可能是殺害智兒的凶手呢?”
肥龍接著疑惑道:“可是肥智是因為吃了水果才中毒死亡的,而最後一個接觸那籃子水果的就是廉頗,如果他不是嫌疑人,那嫌疑人又上哪去找呢?”
肥禮歎氣道:“關於這點,我剛剛有了一種合理的假設,容我以後和你慢慢說。不過凶手既然不是廉頗,就把他放了吧!”
肥龍點頭道:“謹遵司寇大人指令。”
……
廉頗出了審訊室不久便在路上碰到了肥禮,他笑嘻嘻地向肥禮問了聲:“叔叔,你好!”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之後,肥禮又開始和廉頗拉起了家常:“小兄弟,剛剛那個胖將軍審訊你的時候,你害怕不害怕?”
廉頗點了點頭:“那時候真是怕到極點了,不過現在都過去了,自然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咦,叔叔,你怎麽知道審訊室裏的情況的呢?”
肥禮笑道:“哈哈哈哈,其實吧,叔叔有天眼,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也可以洞悉別人察覺不到的內心。”
廉頗崇拜道:“我以前聽父親說過薑子牙這樣的世外高人能預知未來、洞悉人心,想不到叔叔和他一樣也是個世外高人!”
肥禮笑道:“其實叔叔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看看你是不是誠實的好孩子!”
廉頗爽快地答道:“叔叔你問吧,廉頗一定如實回答!況且我要是撒謊,叔叔你也會知道,與其這樣,我還是要如實回答做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
肥禮欣慰地點頭問道:“我開天眼看到肥智的死與你無關,為什麽肥龍審訊你的時候,還沒對你動刑你就招供了呢?難道你僅僅是因為受不了刑罰的痛苦就承認了嗎?要知道大丈夫頂天立地,不是自己做的就算打死也不應該承認的。”
廉頗低頭道:“叔叔說得有道理,男子漢生於天地之間就應該頂天立地,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打死也不應該承認。不過肥智的死或多或少和我都是有關係的,若不是我燙傷於他,他也不會這麽快就死去。我雖然不知道肥智為什麽會這麽快離開人世,但是他的死我也是要負責任的。我也看開了,既然肥龍將軍非要致我於死地,那我就去陪肥智也挺好的,至少黃泉路上我們兩個可以相互照應、互相有個伴兒。”
肥禮笑道:“你倒是看得挺開的。”
廉頗天真地說道:“萬事隨緣吧!”
肥禮又問道:“老實說,你怕不怕死?”
廉頗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怕死啦”
肥禮接著問道:“既然怕死,你還想著去陪肥智?”
廉頗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怕死,但是主要還是怕死之前的疼。如果有種不痛不癢的死亡方式,我想我就不怎麽怕了。”
肥禮笑道:“所以你跟肥龍將軍說你怕砍頭!”
廉頗點頭道:“對,砍頭會很疼的,而且還會屍首分離。”
肥禮又說道:“據我所知,你的父親是這軍營裏的最高統帥,他叫廉彪。”
廉頗聽完後驚訝道:“叔叔,你果然是有超能力的。我父親是廉彪這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的。”
肥禮最後問道:“既然你父親是廉彪,而審訊你的肥龍將軍又是你父親的下屬,為什麽你不表明身份爭取一下特殊對待呢?”
廉頗反問道:“為什麽要表明身份呢?表明身份又有什麽意義呢?而且張虎叔叔告訴過我肥龍將軍是肥智的親叔叔,叔叔替侄子報仇倒也是天經地義。如果我不是上將軍廉彪的兒子,我隻是市井上一個販夫走卒人家的孩子,我想肥龍將軍還是會按照他的處理方式來處理我,相反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辱沒了父親的威名。既然表明身份毫無意義,那麽就沒必要表明身份了,因為我壓根就不想、也不稀罕什麽特殊對待、特別處理!”
廉頗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父親在我未入軍營之時就告誡過我,當今武靈王陛下最痛恨特權階層以權謀私,如果我因為是上將軍的兒子就往開一麵,那我上對不起陛下的箴言,這是不忠;下對不起父母的教誨,這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何以立於天地之間呢?”
肥禮聽完忍不住拍起了手掌:“說得好,叔叔我聽完這番話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