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封侯拜將 第八十七章：趙奢的恐懼
    原來這趙奢剛剛被奸細頭領從背後掐住脖子並失去了反抗能力，他隻能使用趙國皇族從不外傳的“龜息大法”裝成死人才能逃過一劫。
    說來這“龜息大法”的創始人也是我們前文中提到過的“趙氏孤兒”趙武，他是趙國皇族的老祖先。
    當年趙武15歲之時為什麽能一舉殺死身經百戰的晉國第一勇士屠岸賈呢？
    其實趙武除了領悟了“接化發”之外，更重要的是使用了“龜息大法”讓屠岸賈以為自己已經勝利從而掉以輕心，然後趙武才能出其不意地偷襲將大仇人屠岸賈一舉斬殺！
    這“龜息大法”不是人人都能練成的，必須要身輕如燕、氣血異常之人方能修煉，若是強行練習，可能輕則癱瘓在床，重則一命嗚呼！所以趙國皇族雖人人知道“龜息之法”的口訣，但敢修煉的極少，練成者更少……畢竟皇族之人皆大富大貴、出門都有保鏢衛兵隨行，很少有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修煉這門幾乎用不上的功夫的人。
    我們之前的章節也介紹過：趙奢在小樹林裏麵休息之時可以將自己的心髒跳動趨近於零，因為有這個天賦技能，所以他在偷聽廉頗和他父親廉彪對話的時候才能讓廉頗的“順風耳”也察覺不了。
    趙奢和他的祖先趙武一樣，都是天賦異稟修煉“龜息大法”的不二奇才。
    當然這“龜息大法”也不是“不死之身”，如果當初秦國的奸細頭領在確認趙奢停止心髒跳動和脈搏數據為零的時候能再多掐趙奢的脖子兩分鍾，那麽趙奢就真的去見了閻王了……屆時哪怕是神醫扁鵲來救治也無力回天！
    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奸細頭領，望著白皙雙手沾滿著的鮮紅，趙奢口中不停地重複道：“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廉頗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趙奢，隻得由他盡情地大喊大叫來抒發心中的恐懼！
    是啊，一個趙國首富之子，一個平日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族子弟，殺雞宰鴨都還沒做過，此刻竟然把一個成年人給當場殺了！而且他才剛剛滿九歲，一個九歲的孩童無論再聰明智慧，無論再心機城府，讓他獨自承受殺人的恐懼——怕也是萬萬不能的！
    趙奢喊累了、乏了、嗓子啞了……便將身上的所有衣物一股腦地盡數脫光，他徑直跑到了河邊，想都沒想便縱身跳了下去……
    趙奢跳入河裏半晌也不見冒頭，也不發出聲響，站在岸上的廉頗怕他遇到什麽危險於是也縱身跳入水中搜尋……
    好在趙奢最終還是自己探出了頭，他在河中心不停地自己給自己潑水企圖衝洗掉這一身的汙泥。這身上的汙泥倒是容易搓下來，但是這心靈的汙垢又要怎麽才能祛除呢？
    廉頗怕趙奢又要自尋短見，所以便遊至他的身邊，但他又不敢靠趙奢太近，生怕自己因為某句話、某個動作影響到趙奢的情緒，使他做出比剛才更加過激的行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奢終於慢慢地遊上了岸，來到岸邊的趙奢不停地往河裏洗著自己那雙已經雪白幹淨的手……因為他仿佛看到了雙手處的鮮血怎麽洗也洗不幹淨似的……
    廉頗作為旁觀者看得分明，但對此時近乎瘋狂的趙奢，他也是無能為力，也許此時的“不作為”比任何“作為”都要好的多……因為趙奢他需要一段屬於自己的時間與空間來自愈……
    漸漸地，趙奢雪白的雙手被自己搓掉了皮；漸漸地，鮮血再次染紅了他的雙手……
    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手上濺的是奸細頭領的血，而這次卻是自己體內流出來的血……
    鮮血通過手指越過指縫最後劃過指尖一滴滴地漫落在河裏，直到將趙奢麵前的這一小片河水都染成紅色之後，趙奢方才停止了洗手的動作……
    趙奢從河水中抽出了鮮血淋漓的雙手，漫不經心地走在了河邊，此時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到河裏似的；但又好似腳下長了眼睛始終不曾掉落……
    趙國官兵的馬蹄聲也如約而至，四位將軍看到地上躺著的秦國奸細的屍體瞬間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他們找來了正在河岸上行走著的廉頗並問明了事情的原委，然後所有人集體看向了不遠處的趙奢，眾人看到趙奢現在的狀態也是思慮再三，一籌莫展……
    四大將軍之一的肥龍是個急脾氣，他看到遊蕩在河邊如同沒了魂一樣的趙奢便忍不住大吼了一聲：“童子軍趙奢，你在幹嘛呢？還比不比賽了啊？不比賽我現在就替你把錦盒上的封條撕開，你到時候也不要比了，視為自動棄權！”
    這一聲吼倒是有奇特的效果，好像把這趙奢的魂又重新喊了回來。
    此時的趙奢和前一秒相比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直接開口答道：“別撕封條！別撕封條！那裏麵裝的可是非常重要的物品，必須要會場裏的趙武靈王陛下親手才能打開！”
    趙奢一邊跑一邊重複嘟囔著剛才的這幾句話，直到站在眾人麵前，眾官兵才發現：趙奢真的一絲不掛到：什麽衣服也沒穿！
    眾人都尷尬且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趙奢，此時的趙奢也意識到自己確實什麽衣物也沒穿，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打上三百六十個滾才好呢。
    看著現場尷尬的氣氛，一向腦筋靈活的張虎趕忙解圍道：“趙奢，你是和廉頗在水裏裸泳還是打架的啊？內褲是自己脫掉的，還是被對手扯掉的？人家廉頗好歹還剩一條內褲呢！你快去，去把內褲穿上，等到了會場裏麵，你們還要當著武靈王陛下的麵接著打呢！”
    眾人這時趕緊替兩位選手準備好衣物，兩位童子軍在換衣服的時候，四大將軍囑咐四千中山軍道：“趙奢和廉頗，這兩人一個光著屁股、一個隻穿了內褲這件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允許泄露出去，違者軍處！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將士異口同聲道。
    趙奢和廉頗換好衣物重新各自騎上了馬，四位將軍此時商議：由肥龍、舒雀兩位領兩千中山軍處理現場並將此次抓獲的幾十名秦國奸細火速壓到刑部大牢嚴加看管，在趙武靈王陛下和司寇肥禮大人沒審問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觸這些秦國奸細；另外張虎、俊武兩位則領兩千中山軍一路護送廉頗和趙奢直到這兩位選手都進入比賽會場。因為現在誰也不敢保證這路上的官兵會不會還混有秦國安插的奸細，為了保障兩位選手的生命安全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一開始兩千多人離廉頗、趙奢都很近，弄得兩位選手都很不自在。後來張虎和俊武兩位將軍讓這些中山軍都離兩位選手150步左右即可並且用布套包住了馬的四蹄使得馬匹踏在地麵上的聲音不至於那麽響……
    就這樣又走了幾裏路，趙奢突然又回憶起剛剛殺人的情景了，漸漸地臉上又開始露出了慍色的端倪……
    張虎、俊武、廉頗都看得分明，但誰也沒有上去安慰趙奢，因為大家都害怕勸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屆時會使得趙奢的心靈更加雪上加霜……
    突然張虎靈機一動，他把不遠處的俊武叫了過來，兩人略微擴大了嗓門交談著：
    張虎：“俊武啊！我們都是做將軍的，肯定都在戰場上殺過人！”
    俊武：“那必須的，哪個將軍沒殺過人？手裏沒幾條人命啊？”
    張虎：“那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嗎？”
    俊武：“我在戰場上殺的人太多了，早忘了自己第一次殺人是幾歲了，可能七、八歲，也有可能十幾歲吧！反正具體記不得自己幾歲殺的第一個人了！不過呢，第一次殺人之後確實有點恐懼、甚至有點內疚，不過後來人殺多了也就沒有恐懼和內疚了，因為我後來想通了：我殺的人都是敵人、都是壞人、都是要害我性命的人，他們不死我就得死，所以我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我有什麽好恐懼的，我有什麽好內疚的？”
    張虎：“你這番話，我舉四隻手讚同！”
    俊武：“你就兩隻豬蹄子，哪來的四隻手？”
    張虎：“我把兩隻腳也加上去，湊個四隻！”
    俊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張你也蠻幽默的嘛，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第一次殺人是幾歲啊？”
    張虎：“我啊！我第一次殺人是六歲，當時一個強盜闖進我家欲圖謀不軌，我父親當場被殺，當強盜要殺我的時候，我的母親主動獻身於強盜引開了他的注意力，我和姐姐兩人乘著強盜尋歡正酣之時合力殺死了強盜！當我和姐姐都在殺人之後而陷入深深的恐懼，不過第二個強盜卻接踵而至，這個強盜進門之後一刀便殺了我的母親，在我和姐姐都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強盜看上了我姐姐的容貌，對她實施了侵犯，當時的我憤怒之極爬上桌子趁著強盜不注意的時候跳了起來，一刀便抹了他的喉嚨！後來姐姐因為身體受辱而選擇了自殺，我也一把火燒了房子去投奔遠房的親戚去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