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蘇木坐在後排，手裏拿著一個剛買到的禮盒，旁邊放著那一對金鐲子，禮盒折了好幾次，蝴蝶結都弄得皺巴巴的，就是沒辦法像店老板那樣折得好看。
    “我來吧。”
    副駕上，黃鶯伸過手。
    蘇木看了一眼，微笑拒絕：“不用，就這樣吧，她不會介意的。”
    蝴蝶結是不好看了。
    禮盒勉強折好，將金鐲子放在手邊。
    蘇木拿著一張賀卡，思考著寫什麽祝詞。
    佳瑩，除夕快樂？
    在草稿紙上寫下開頭，立刻劃掉，又寫了“姨，除夕快樂。”
    這次稍滿意了點兒，接著洋洋灑灑寫了幾句，寫完後，謄抄到了賀卡上，一起放進了禮盒裏。
    車進了。
    別墅區，有人在放煙花。
    幾名保安坐在台階上吃著湯餃，不知道在聊什麽，看到閆鬆源這輛不怎麽熟悉的車，連忙放下手裏的湯餃迎了上來。
    車窗落下。
    蘇木從後排探出頭來：“王哥，李哥，新年快樂！”
    說著。
    他遞上兩盒煙，還有一袋橘子。
    二人驚奇。
    “蘇木，你怎麽來了？！不是回老家了嗎？”
    “回來過節。”
    這話讓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蘇木和徐佳瑩的事情在別墅這邊可不是什麽稀罕事情，小白臉，這兩位老哥也是見得多了，但沒見過像蘇木這樣的“小白臉”。
    至少，沒有見過能在除夕撇下家人來陪富婆的“小白臉”。
    也不光是這樣。
    二人看了看手裏的煙，還有那袋橘子，東西是不貴重，可住在這小區裏的人，少見有幾個能對他們笑臉相迎的，就更別說送禮物，還送上祝福了。
    “你先別回去了，徐佳瑩不在家。”老王說道。
    “不在家去哪兒了？”蘇木疑惑道。
    “河畔，看放煙花去了，你放心，我讓小羅跟著去了，正好他要去那邊遛狗，不會有什麽事的。”
    老王拍著胸脯保證。
    蘇木道謝。
    閆鬆源開著車，往河畔那邊去。
    河畔這邊不是禁燃區，不光是住在附近的人會過來，所以每年河畔這邊的人都非常多。
    人群之中，獨身的徐佳瑩非常顯眼。
    因為她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坐在輪椅上，也沒有在特別靠近人群的地方，坐在遠處，靜靜欣賞，時不時拿起手機拍著煙花，手裏是一杯濃濃的咖啡。
    有人想要上去搭訕。
    可還沒走過去，就迎上了她冷冷的目光。
    在這個溫暖的除夕，她的目光冷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樣，讓人隻敢遠觀，不敢近前，別去上前搭訕了，就是盯著多看幾眼，都覺得心在怦怦直跳，偶爾偷看幾眼，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閆鬆源的車停在河畔。
    車太多，徐佳瑩根本沒有注意到，而且她的視線一直落在煙花上，手機裏已經拍了好多照片和視頻，打開綠泡泡，猶豫著要不要發給蘇木。
    “姨。”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徐佳瑩笑了笑。
    看來自己真的是病了，都幻聽了。
    她拿起手機，繼續拍照，一個高大的身影卻蓋住了所有的煙花，擋在了她的鏡頭前，她挪開鏡頭，然後用力揉了揉眼睛。
    “除夕快樂，徐佳瑩。”
    “你怎麽回來了？！”
    徐佳瑩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吃驚地看著蘇木。
    “坐了一天飛機，沒來得及看消息。”
    他解釋著，然後蹲在徐佳瑩麵前，握住了她的手，手套就在懷裏，手卻冰冰涼涼的，凍得發紅，捧在手心，嗬了兩口氣，給她取暖。
    “除夕快樂。”
    徐佳瑩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突然，旁邊又傳來了黃鶯的聲音：“姐，除夕快樂。”
    徐佳瑩看向她。
    這次也不是幻覺，她看看黃鶯，又看到了後麵的閆鬆源，他靦腆笑著，也問候了一聲。
    “怎麽都來了？”徐佳瑩問。
    “擔心你悶，再說，你不是說，過了年就改口，你同意的。”
    蘇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狼狼之心。
    他想占有。
    “今天才是除夕。”徐佳瑩倔強道。
    “沒事兒，我等著。”
    蘇木笑了笑。
    不知怎的，看到徐佳瑩，心立刻就安定下來了。
    徐佳瑩也是，她忍不住牽住蘇木的手，牢牢的，不想放開。
    蘇木站在旁邊，看著煙花，發現她披著的衣服正是自己的外套，就是看著好像回去這幾天，這件衣服都沒有洗過。
    閆鬆源和黃鶯去搬煙花了。
    他們也放。
    徐佳瑩從來都沒有覺得，放煙花居然也會是這麽有趣的一件事情，拿著手機，拍著蘇木他們幾個放煙花。
    拍完了，轉發給陶瑩，還有徐佳怡。
    除夕夜的萬家燈火，總是歡樂比較多的。
    徐佳怡剛吃完飯，正和陶瑩在外麵溜達，正想要給徐佳瑩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剛拿起手機，綠泡泡上來就來了徐佳瑩的消息。
    她微有些驚訝。
    往年的時候，就算是過年，也見不到徐佳瑩會主動問候的，頂多就是父母祭日或者清明重陽的時候會有更多的聯係。
    成年人之間，總是比較冷漠的，不像年輕人，時不時就會聯係一下。
    打開視頻。
    徐佳怡的瞳孔瞬間放下，拿手機給陶瑩看：“這是蘇木，沒錯吧？”
    “沒錯。”
    陶瑩笑著點頭。
    “他怎麽來了？！”
    “人家陪女朋友過除夕啊！”
    “不是女朋友！”
    “對對對，不是不是。”
    “你是不是早知道？！”
    徐佳怡想到了今天去別墅的時候，陶瑩那一臉的古怪，明顯是早就知道這事兒。
    “是，但是……”
    “沒有但是，他們不合適。”徐佳怡打斷了她的話。
    “合不合適，又不是咱們說了算的，我小姨又不是傻子，真不合適，會分開的，順其自然不挺好的嗎？反正，媽你什麽都做不了，總不能把蘇木綁架了吧？”
    徐佳怡沉默。
    許久後，她拿起手機，給徐佳瑩發消息：“除夕快樂，佳瑩。”
    至少今天，當個不掃興的人吧。
    “但以後，不要摻和你小姨和蘇木之間的事情，就算是順其自然，也讓他們自己順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