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保護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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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煜這天又踏入了宋樹文的醫館。
    他目光四下裏一掃,隻見醫館內秩序井然,一切都順遂如意。
    那五個徒弟各自忙碌著,或研習醫書,或搗藥配劑,一個個全神貫注,學得極為認真。
    戲煜微微點頭,心中稍感寬慰。
    宋樹文抬眼看到戲煜,放下手中的活兒,迎了上來,笑著說:“丞相,你今日怎的又有空過來?”
    戲煜回道:“心裏總惦記著這兒,過來瞧瞧。如今見他們這般用心,我也就放心了。”說罷,兩人相視而笑,一同踱步查看徒弟們的學習進展。
    幾個徒弟瞧見戲煜到來,紛紛停下手中事務,欲行禮問好。
    戲煜趕忙抬手示意,溫和說道:“不必多禮,你們且繼續忙自己的事兒便好。”
    一個徒弟率先開口,言語中滿是敬重:“丞相,您來此可是有何事要交待?”
    戲煜微笑著搖頭:“並無甚要事,隻是隨意來看看你們的學業進展。”
    “丞相師傅教得用心,我們亦不敢有絲毫懈怠,定當努力學好醫術。”
    戲煜點頭讚許:“如此甚好,學醫之路漫漫,需有持之以恒之心。”
    戲煜環顧眾人,心中滿是欣慰,鼓勵了幾句後,便讓他們繼續忙碌,自己則與宋樹文走到一旁輕聲交談起來。
    戲煜從醫館出來後,心思又飄回到文軒提及的招聘女官之事上。
    他深知,若要女子有能力擔當女官之職,接受教育乃是首要。
    於是,他喚來士兵,吩咐其在全國各地張貼告示。
    告示中言辭懇切,大力倡導女子踴躍投身於學習,並積極參加日後舉辦的考試。
    其文寫道:“今國之將興,需眾民齊力,女子亦占半邊天。望眾女子破除舊念,入學堂求知,磨才學,待考試之日,一展風華,為家國添彩。”
    此告示一出,仿若巨石入水,在各地激起層層漣漪。
    戲煜整理了一下衣袍,朝著劉協的行宮走去。
    一路上,他看著宮道兩旁熟悉的景致,思緒萬千。
    踏入宮殿,劉協正坐在案前翻閱竹簡。聽到腳步聲,劉協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喜悅:“戲煜,你來了。”
    戲煜恭敬地行禮:“陛下,許久不見。”
    劉協起身,親自迎了過來:“是許久了,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戲煜直起身,緩緩說道:“陛下,如今朝事日益繁雜,臣一直在思索如何為朝堂注入更多新鮮血液。臣以為,可開設女官之位,讓女子也有機會參與朝政。”
    劉協微微一怔,踱步沉思片刻後道:“女子為官,此乃前所未有之事,怕會引起諸多非議。”
    戲煜趕忙進言:“陛下,女子不乏聰慧賢能之人,若能加以培養任用,必能為陛下分憂,為江山社稷助力。且臣已令人在全國張貼告示,鼓勵女子學習並參加考試,各地也逐漸興建女學堂,此風若能盛行,於國於民皆大有裨益。”
    劉協停下腳步,凝視著戲煜,良久,才輕輕點頭:“既如此,你且放手一試,但需謹慎行事,莫要引發朝局動蕩。”
    戲煜心中大喜,連忙應道:“臣遵旨,定當全力以赴,不負陛下所托。”
    劉協微笑著命人擺上棋盤,棋子落定,棋局開啟。
    戲煜執黑子先行,落子間帶著往日的沉穩。劉協則不慌不忙,應對自如,白子輕落,似有深意。
    起初,戲煜還能憑借經驗與劉協平分秋色,可幾輪下來,他便發覺劉協的棋藝今非昔比。
    劉協的布局越發精妙,每一步都暗藏玄機,或攻或守皆有章法。
    戲煜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中黑子的落子速度也慢了下來,他不得不更加專注地思索應對之策。
    戲煜心中暗自驚歎,思索著劉協何時竟將棋藝修煉得如此精湛,看來在這宮廷之中,劉協也從未停止過自我磨礪與提升。
    不多時,這一局終了,戲煜看著滿盤的棋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知曉自己這局是輸了。他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欽佩,對劉協說道:“陛下,您的棋技真是越來越高了呀,臣今日是心服口服。”
    劉協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輕輕擺手道:“哈哈,戲煜啊,朕在這宮裏閑暇之時,常與那些小宦官們對弈,下得多了,自然也就琢磨出了些門道,技藝有所長進罷了。”
    說罷,他一邊示意侍從重新整理棋盤,一邊看向戲煜,似在詢問是否再來一局。
    戲煜微微拱手,帶著幾分歉意說道:“陛下,今日臣怕是不能再與您對弈了,不知是否可行呀?”
    劉協倒是豁達,當即爽朗一笑,回應道:“當然可以了,你若有事,便先去忙便是。”
    戲煜趕忙謝恩:“多謝陛下體諒,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說罷,便恭敬地行禮,而後轉身緩緩退了出去,隻留劉協還坐在那棋盤前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宦官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到了劉協近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方才奴才無意間聽到了丞相與陛下所言之事,那丞相都已經準備設置女官了呀,這才來告知陛下,奴才覺得,此舉似乎有些不厚道了。這般大事,理應提前來詢問陛下的意思才是呢。”
    劉協聽聞小宦官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滿是不悅,冷哼一聲道:“哼,如今這國事朕已然是什麽都管不了了,一應事務都交予了丞相去打理,這可是當初就說好的。你如今在這兒說這些,莫不是想挑撥離間,動搖朕與丞相之間的信任?”
    小宦官一聽,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趕忙磕頭求饒:“陛下恕罪啊,奴才絕無此意,奴才隻是一時嘴快,心裏想著事就說了出來,陛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小宦官邊說邊磕頭,額頭在地上碰得“咚咚”作響,滿心的惶恐,隻盼著劉協能饒恕他這一回。
    劉協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宦官,心中的怒火並未就此平息。
    他站起身來,長袖一揮,背過身去,聲音冰冷地說道:“朕念你在宮中侍奉多年,今日且饒你這一回,但如有下次,定不輕饒。”
    小宦官如蒙大赦,連忙謝恩不止。
    “多謝陛下寬宏大量,奴才定會銘記陛下之恩,絕不再犯。”說完,依舊匍匐在地,不敢起身。
    劉協沉默良久,緩緩坐回原位,心中卻泛起了波瀾。
    劉協坐在那兒,目光看似落在眼前的物件上,實則心思早已飄遠。
    小宦官的那番話,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泛起層層漣漪。
    他深知自己身處這皇位之上,卻長久以來形如傀儡,諸多國事皆由丞相決斷,雖說是當初形勢所迫應下的局麵,可哪有帝王甘願一直被旁人掌控的?
    此刻,他不禁細細思量起來,思索著往後該如何一點點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力,如何在不與丞相起太大衝突的情況下,讓朝堂之事能更多地經過自己的權衡定奪,也讓自己真正成為這天下之主,而不再隻是徒有虛名,任由他人擺布。
    戲煜回到丞相府後,徑直走入書房,屏退了左右,獨自坐在書桌前,眉頭緊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雖說之前提出了君主立憲,當時劉協也應下了,可日子一長,戲煜心裏明白,劉協真的會甘心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嗎?
    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心中怎會毫無想法呢。
    戲煜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貼切的比喻,就如同一個一直窮困潦倒的人,習慣了窮苦的日子,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可機緣巧合之下,忽然一夜暴富,滿心歡喜地以為能就此改變命運,享受那財富帶來的一切。
    然而到後來才發覺,這財富根本不屬於自己,隻是暫借由自己經手罷了。
    等到要將財富交出去,一切又回歸到了從前的平衡狀態,可這人的心裏又怎會輕易平衡得了呢?
    劉協如今的處境,又何嚐不是如此,從原本掌控天下大事的帝王,到漸漸隻留存個名號,權力旁落,現在雖看似相安無事,可往後,怕是不會一直風平浪靜啊。
    戲煜長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往後在處理朝政以及與劉協相處上,得多幾分謹慎,多幾分思量了,絕不能讓這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麵,輕易出現裂隙。
    戲煜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中透著幾分猶豫與思索。
    他心裏頭冒出一個念頭,想著要不要暗中安排一個暗衛,悄悄跟隨著劉協,也好時刻知曉劉協的一舉一動,看看他後續到底會有怎樣的心思和舉動。
    可這念頭剛起,戲煜又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暗自思忖著,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畢竟劉協如今雖沒太多實際權力,可到底還是一國之君呀,自己這樣做,若被發現了,那可就是徹底破壞了彼此間本就微妙的信任。
    而且細細想來,就算劉協心裏有些想法,可就當下這局勢,朝堂內外諸多事務皆已在掌控之中,他,他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怕是也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罷了罷了,戲煜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還是以坦誠相待的方式去麵對劉協,靠後續的溝通與協作來穩住這朝堂格局,確保一切能按計劃平穩發展下去。
    那小偷趙強,此時正坐在顛簸的馬車裏,馬車沿著泥濘的道路繼續向前。
    他的目光時不時警惕地望向車窗外,手指不安地搓撚著衣角。
    天色漸暗,烏雲滾滾而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落,打在馬車頂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雨越下越大,道路愈發難行,馬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恰好行至一處小鎮,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
    趙強與馬車夫決定先到鎮上的客棧暫避。
    兩人冒雨衝進客棧,雨水順著他們的衣裳淌下,在腳下匯聚成小水流。
    客棧內燈火通明,溫暖的氣息與外界的寒冷潮濕形成鮮明對比,趙強微微鬆了口氣,卻仍不忘偷偷觀察著客棧裏進進出出的人群。
    趙強走進客棧房間,迅速將藏在懷中的信件小心翼翼地取出,仔細查看一番後,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妥善藏好。
    以往身處人多繁雜之地,他那不安分的手總會習慣性地伸向他人的財物,行些偷雞摸狗之事。
    今日在這客棧之中,他本覺得又有可趁之機,眼神也在人群中悄悄逡巡,物色著合適的目標。
    然而,就在他即將出手之際,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暗自思忖,這封信若能順利送到丞相手中,丞相定會給予豐厚賞賜,如此一來,自己便能光明正大地獲取錢財,何必再冒風險去偷竊呢?
    這般想著,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期待與篤定,隻盼著能早日抵達目的地。
    趙強萬萬沒有想到,次日上路後,竟遭遇了劫匪。
    馬車行至一處偏僻之地,四周荒草叢生,怪石嶙峋。
    突然,幾個彪形大漢從路旁的樹林中竄了出來,手持長刀棍棒,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為首的劫匪惡狠狠地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馬車夫趕忙求情:“各位大爺,我這隻是個趕車的,賺的都是辛苦錢,實在沒有多少財物啊。”
    可劫匪們並不理會,其中一人不耐煩地說道:“少廢話,都給我下馬車,乘客也下來,我們要搜身!”
    趙強心中一驚,他緊緊捂住藏有信件的部位,臉色變得煞白。
    他深知這封信若是被劫匪搜去,不僅自己的發財美夢會破滅,還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
    馬車夫無奈地看了趙強一眼,緩緩下了馬車,趙強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下車,眼睛警惕地盯著劫匪們的一舉一動,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如何才能保住信件,逃脫此劫。
    劫匪們粗暴地對趙強和馬車夫進行搜身,很快就將他們身上的錢幣搜刮一空。
    馬車夫滿臉愁苦,壯著膽子向劫匪求情:“各位好漢,我們還得趕路,多少給我們留一點吧,不然這一路沒法活啊。”
    劫匪們聽後,相互對視一眼,竟真的扔了幾枚錢幣在地上。
    可當他們搜到趙強身上時,發現了那封信。
    趙強見狀,心急如焚,連忙喊道:“這封信對我特別重要,你們把錢全拿走都可以,隻求把信留下!”
    劫匪們卻不為所動,那為首的劫匪冷笑一聲:“哼,重要?在我眼裏,這說不定就是什麽值錢的寶貝,別想蒙混過關。”
    說著就要將信拿走。
    趙強死死地拽住信,眼神中滿是決絕,他知道,一旦這封信落入劫匪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劫匪見趙強竟敢反抗,其中一個脾氣火爆的劫匪猛地踹了趙強一腳,趙強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劫匪們趁機奪過信,轉身就要走。
    趙強掙紮著爬起來,大聲喊道:“這就是一封信,又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你們拿走有什麽用啊,可它對我真的很重要!”
    然而,劫匪們根本不理會他的呼喊,隻想著這封信或許隱藏著什麽秘密,說不定能從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此時的趙強心急如焚,全然顧不上男兒膝下有黃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苦苦哀求著劫匪:“大爺們,求求你們把信還給我吧,這封信對我而言比性命還重要啊!”
    馬車夫也在一旁幫腔道:“各位好漢,這信看著普普通通,確實值不了幾個錢,就可憐可憐他,把信還了吧。”
    然而,劫匪們隻是發出一陣哄笑,那為首的劫匪晃了晃手中的信件,戲謔地說道:“你們說得輕巧,誰知道這信裏是不是藏著什麽驚天秘密,說不定能讓我們發大財呢!”
    趙強眼見劫匪即將離去,突然靈機一動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若把信帶走,後果自負!你們可知這信是要送給誰的?乃是丞相大人!此中涉及重要軍情,你們若不信,大可以拆開來看。”
    幾個劫匪聞言,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他們雖為劫匪,但也知曉丞相在朝中權勢滔天,若真如這小子所言,貿然劫走關乎軍情的信件,怕是會惹來大麻煩。
    趙強看著劫匪們的反應,心中暗自慶幸,同時默默祈禱信中的內容能如他所料,有丞相的明確稱呼或相關信息,好讓這些劫匪知難而退,將信件歸還於他。
    這時,有個綁匪眉頭一皺,瞪著趙強,大著膽子喊道:“哼,少拿著這種事兒嚇唬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這兒胡說八道呢!”
    趙強卻隻是冷笑一聲,眼神中透著幾分篤定,回應道:“不相信你們拆開便是了,我可已經提醒過你們了,到時候惹出什麽大禍,可別怪我沒提前打招呼。”
    那綁匪聽了這話,心裏犯起了嘀咕,手拿著信,一時竟有些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拆開一探究竟了。
    其他劫匪也都圍了過來,目光緊盯著那封信,場麵一時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