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心思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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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遲淵長發散下,衣襟下露出精壯的肌理,一分都沒有攏起來的意思。
    他轉頭看向她,眼睛帶著七分饜足,神色上絲毫讓人看不出,從他踏入郡主府開始,就在猜汴京城給她寄的那封信裏寫的什麽?
    他側麵套了止戈的話。
    兩封信給了止戈和在在,一封送到魏家,還有一封信給了之念……
    那麽寫了什麽?
    不過,現在應該不重要了,不管寫了什麽,都擋不住她剛剛‘順水推舟’的事實。
    那就是說,陸輯塵的信她看了,但並不影響他們已成的關係。
    “你真不吃?”林之念端起碗筷。
    魏遲淵才舍得將衣襟攏起來,隨意係著扣子,淩亂的榻上搭著他剛剛解下的雲肩。
    他沒再用束過他手腕後褶皺的肩飾,頭發鬆散地綁在肩後,從屏風後走出來。
    侍從立即給其布菜。
    林之念看他一眼,大周千年的世家風骨在他這一代發揮到林淋漓盡致,無論外在、儀表,都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即便衣衫隨意,也是另一種奢侈美感。
    魏遲淵看過去。
    林之念已經收了目光,想到輯塵信裏說的‘貪墨’內容。
    大周正處於階級的鼎盛時期,或者說是封建王朝的鼎盛時期,藝術、創新都會源源不斷地出現,底層供養,上層繁茂。
    在帝國最興盛的時候,搞變革……千年名家學士全聚集在此,都是死。
    林之念給魏遲淵夾了一筷子筍,筷子又收了回去。
    魏遲淵看著之念用同一雙筷子,又夾了一箸菜送到嘴裏,才笑著吃了之念給他夾的菜品,勾唇一笑,風華掩月。
    林之念也忍不住閃了神。
    “笑什麽?”
    “笑你風采依舊。”
    “多謝。”
    ……
    “家主,老夫人叫您過去。”
    魏遲淵聞言不急不緩地解了衣衫搭在屏風上,裏衣月白錦袍袖口解開,露出結實腕口:“告訴老夫人,我一會就到。”
    “是。”
    魏家後宅內。
    魏老夫人臉色算不上好,但又因天生脾氣好,也看不出有多差:“從我派人去叫你到現在,你才回來,去哪裏了?”
    魏遲淵問過安,坐下來:“衙署有事。”
    魏老夫人冷笑:“你連官職都沒有,哪裏來的衙署,我問你,你是不是去了郡主府?”
    魏遲淵擺擺手,讓所有人出去,看向母親:“陸老夫人來說什麽了?”
    “你也知道她來了!我活了這麽久,還沒有受過這份氣,止戈是你兒子,如今你又跟郡主在一起,也是時候成婚了,什麽時候走禮?娘親自去準備,定辦得風光隆重。”
    魏遲淵覺得母親想多了:“郡主沒有成婚的打算。”
    魏老夫人下意識想問,什麽是沒有成婚的打算?“那……你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跟著她?”
    “娘,我們都是大人,這種事有自己的考量,何況現在的魏家也沒有跟百山講條件的能力,有些事不適合以勢壓人了。”
    魏老夫人聞言,心裏添了幾分悲涼,好好的魏家,如今被人趕來了百山郡。
    本以為是什麽偏遠之地,結果也處處壓繁盛的各郡一頭。
    百山郡主更是動不得,出手就是斷了雲豐魏家的根基,絕對擁有扼住魏家的能力。
    哪裏還有她做主的份。
    可:“你不知道郡主府上的老夫人來都說了什麽,晨昏定省、事事不能越過她,還要看她行為行事,就是你祖母都沒有如此說過我,她更不是郡主什麽正經親戚,卻在我院子裏趾高氣昂,我怎麽可能不一時失了分寸。”
    魏遲淵看著母親的樣子,知道她今日必然在言語上受了陸老夫人的委屈:“孩兒會找陸老夫人談談。”
    “婦人家的事,倒是需要你出麵了,你出麵能如何,又不是郡主的夫君,未必拿得住她。”
    魏遲淵看著母親。
    魏老夫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也就是問問,可你們還有止戈,就是為了孩子,難道還不能成……”
    “娘,止戈有父親。”
    魏老夫人最最受不了的還是這句話,止戈明明是她的孫子,她魏家長房長孫,怎麽就不能繞在膝下了。
    如今,更是連孫子都認不得了:“不認也可以,我和你祖母也來百山很多天了,止戈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和你祖母看看。”
    魏遲淵起身,走到母親身邊,給母親倒杯茶:“止戈現在大了。”有些事再做,難免被看出來。
    “我還不能想孩子了,那是我的孫子——”她不喝茶,還喝什麽茶?早飽了!
    魏遲淵看著母親說生氣就惱了的樣子,也很無奈:“要不這樣,我與郡主府管事說一說,娘入郡主府教導止戈書法,這樣止戈散學後,您都可以去見他半個時辰,隻是去郡主府每日都會碰到陸老夫人,娘接不接受的了?”
    魏老夫人下意識想說接受的了。
    可想想陸家那老太太今天趾高氣昂的樣子,若是自己每天去郡主府,豈不是每日都要先去見陸家那婆子,才能看孫子一眼。
    陸家那婆子,不定怎麽說她:“就不能到咱們這裏來學半個時辰?”
    魏遲淵坐在另一邊不說話。
    魏老夫人出口後,也察覺出不妥,郡主府的大公子什麽身份,如今百山郡就連她都看得出來如日中天,又有逐鹿中原的能力,她兒子如今都是手下敗將,她憑什麽讓‘大公子’來她府上求學,臉多大。
    但魏老夫人又想孫子,比以前想得還多幾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魏遲淵方開口:“也有,就是勞累一些,母親去學堂教導書法、字畫,按時、按量,隻是母親沒有做過這些,孩兒怕母親做不來。”這是他早就想過的問題,他母親學識淵博,出去任教,可帶動識文斷字的官宦女子、夫人出來任教。
    對女子掌學和女子教學,都有很好的宣傳作用。
    魏老夫人說到出門,確實有點退卻。
    魏遲淵將茶杯往母親的方向推了推:“娘,止戈需要祖母教導,就如當年祖母將孩兒帶在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