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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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立誓!”玉千璟舉起一隻手掌,朗聲道,“我玉千璟在此立誓,若將來沒有兌現今日承諾,就……”
“算了!”陸可兒打斷他,冷哼,“若誓言真的有效,那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忘恩負義之徒了——想必他們曾經也都立過誓言。”
“那姑娘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們?”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和你們走一趟。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救下了,皆大歡喜,若沒有救下來,你們莫要將怨憤投在我的身上。”
前世在醫院看多了這樣的案例。
還有個別極端的病人家屬,將親人逝去的痛苦轉化為對醫生刻骨的仇恨,傷害甚至殺害為病人醫治的醫生。
玉千璟滿口應下:“姑娘放心。若救不回,也是他們的命數,我們絕不會遷怒於姑娘。”
……
懸壺閣。
看到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陸可兒心中直想罵娘。
她以為隻需救一人,沒想到要救的一共是九人。
這九人都身著黑色錦衣,衣上用銀線繡著雲狀暗紋,身材健壯,孔武有力。
此刻,這九人中除三人仍昏迷不醒外,其餘六人均狀似癲狂,被捆住手腳倒在地上仍在掙紮不休,瞪著一雙血紅的空洞大眼,嘴裏嗚嗚地發著如野獸般的悲吟。
“他們這種情況出現了多久?”一個個把過脈來,陸可兒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他們六人是昨夜戌時中的毒。開始時昏迷不醒,我給他們服了解毒丸。沒想到到了醜時,他們突然間醒來,卻變得神誌不清,形狀癲狂,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我們。好在夏風他們在,製住了他們。”高雨堂眉頭緊皺,說道,“他們中的應該是一種能致幻的毒藥。可我對這種毒無能為力,所以才去請師傅你來幫忙。”
“不僅是致幻。”陸可兒麵色凝重,“他們所中之毒,還有侵蝕他們大腦神經,並控製他們意識的作用。”
“什麽意思?”高雨堂聽不大懂。
“簡單的說,他們中這種毒之後,已不是正常人了,而是變成為一種沒有自主意識,會根據相關指令攻擊他人的殺人機器。”
“世上竟有這種毒?”榮之行和玉千璟目露驚駭之色,“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我猜這種毒可能是剛剛研製出來的。”陸可兒沉吟道,“因為我發現,此毒毒性還不穩定。”
“師傅,你從哪看出來的?”高雨堂好奇地問。
“你看,這些中毒的人,未接到指令便開始做出攻擊行為。”陸可兒冷笑,“這個研製出毒藥的人要麽是個心浮氣躁沉不住氣的人,要麽就是個虛榮心極強的人,他想早早地向世人炫耀一番他的偉大科研成果!”
榮之行幾人麵麵相覷。
有些詞他們根本就沒有聽懂。什麽是科研成果?猜測那意思,應該指的就是這種毒藥吧。
陸可兒走向另外三個仍舊昏迷不醒男子。
一個挨一個把過脈來,她停在了楚英身邊。
“這三人,中毒時間應該比較遲。而且他們內力也較深厚,尤其是這個人,”她指了指楚英,說道,“內力很是渾厚。想必他們中毒後一直在用內力壓製毒素的蔓延。隻是可惜,他們隻護住了心脈,卻沒有護住大腦。”
“師傅,他們還有救麽?”高雨堂很是不安。看陸可兒神情,似乎就連她也感到有些吃力。
“確實有些棘手。”陸可兒秀眉微蹙,腦中飛快地思索著合適的醫療方案,片刻後,她淡淡地笑了,“不過,好在這種毒還未最終研製成功,隻能說是半成品。”
此刻陸可兒俏臉上浮現出來的那抹淡淡笑容,就像一顆定心丸一樣安撫了眾人焦躁不安的心。
“那個下毒的人抓住了麽?”陸可兒忽然問道。
“抓住了。”一提到這個,高雨堂就分外得意,像個急於尋求表揚的學生,“師父,這人還是被我抓住的呢。哈哈!”
得知事情始末,陸可兒表揚了他一句:“幹得好。”
樂得高雨堂兩條眉毛都飛起來了。
玉千璟幾乎不忍直視他那傻樣。
“陸姑娘,你特意提到此人,是不是有什麽用意?”
榮之行想得比其他人更加深入長遠。
陸可兒讚許地睃了他一眼,點頭道:“他若不是製毒之人,便也一定是同謀。此毒危害非同小可。我懷疑這其中醞釀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榮之行心頭劇震,稍一思索,便抓住了關鍵,深遂的黑眸中已聚集起驚濤駭浪:“有人想利用這種毒製造殺人工具!若是無數個武功高強的人中了此毒,他就能控製這些高手為他所用!好毒的陰謀!好狠的心機!”
“這毒我能解。不過……”陸可兒遲疑了。
她目前產身份隻是一名小小的農女,將來她也不準備改變這個身份。她對未來生活的期待,是欣賞“梅子金黃杏子肥,麥花雪白菜花稀”的田園美景;是感受“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的閑適;是體會“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豐收喜悅……她不願自己未來的生活中,出現爭鬥、血腥、殺戮和死亡。
“陸姑娘有話請明言。”榮之行不知她有何顧慮,但他重視她的感受。
“榮公子,我知道你們一個個背景不凡。也許在你們的生活中,免不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但是,我所向往的生活是平靜而安寧的。我不想卷入本不屬於我的紛爭之中,我也不願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危險和災難。你們明白麽?”
她的敏銳和坦率令榮之行驚詫之餘,也令他內心莫名感到些許心虛。
直到此刻,榮之行才意識到,他平時都是帶著目的有意接近這個姑娘,有意想將她拉入他們的陣營中來。
他沒有問過她的意願,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她會拒絕。
“陸姑娘,人活一世,所追求的不就是功名利?麽?以姑娘之才,何苦委屈自己居於鄉野草莽之間?”他幹巴巴地說道,自己都覺得語言那麽蒼白無力。
可是,為什麽,他卻不想放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