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語嚇退搶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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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八斤很快就鎮定下來,拉了一下清清的手,輕聲說道:“別害怕,一切有我。”
    清清著實被嚇怕了,身子都開始發抖。在聽了鄭八斤的話之後,心裏稍安。
    她相信,鄭八斤就是鄭半仙,一定會保護她的。
    “出來!”鄭八斤對前麵二人毫不客氣吼了一聲。
    對於半夜三更,在外鬼鬼祟祟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當然不能太客氣,不然,還真以為你好欺負。
    兩個漢子走了出來,在月光下,看上去身材高大,但是,臉上蒙著兩塊黑布,顯然,就是年家村的人,害怕被認出來。
    其實,這種無臉見人的打扮,實屬脫褲放屁—多此一舉。
    鄭八斤人生地不熟,接觸過的年家村人,除了幾個賭徒,再就是當初在山上遇上的兩個男子。
    那兩人自然不會幹這種好狗不擋路的事情,要就是兩個賭徒。
    清清雖說從小在年家村長大,但從十一二歲開始,就得了社恐,從不在村子裏露麵,自然不會識得這兩人。
    “你們幹什麽?”鄭八斤一步不退,直看著兩人說道。
    “哈哈,聽說你是半仙,就想要領教一下,看是不是混吃混喝的主?”一名男子,憋著聲音,聽上去尖聲尖氣。
    “哈哈,你這是公雞學著母雞叫,都不像呀!”鄭八斤笑了起來,說道,“我不但混吃混喝,還混睡。但是,對你二人,真沒什麽興趣。說實話,是不是包娟叫指使,真實目的是什麽?”
    “哈哈,我不知你在說什麽?”兩人一愣,像是被識穿身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失口否認。
    “別裝了!你二人一翹尾巴,世人就知道是要拉稀了。”鄭八斤說著,突然笑了起來,心中想著,包娟白日隻是去賭了一把,那時還不知道自己今晚要離開,如何就把兩人賭徒叫來攔路?
    對了,晚上的時候,她隻不過出去上了個廁所!
    現在農村的廁所,都是修在戶外,名叫旱廁,每逢熱天,蒼蠅蚊子成群,臭氣熏天。
    這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大家要種地,就要積肥,直到三十年以後,才慢慢轉變觀念。
    進行愛衛活動,修衛生廁所,人們也不再用這種農家肥,旱廁漸漸被取締。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兩個男人聽了鄭八斤打擊的話,心中有些惱火,上前一步,就要動手先教訓一下鄭八斤。
    “且慢!”鄭八斤叫了一聲,嚇了兩人一跳。
    “怎麽,你一個號稱半仙的人物,竟然害怕了?”
    “不是,我行得正,站得直,害怕什麽?害怕的應該是你們。”鄭八斤冷冷地說,“你們這樣,無異於攔路搶劫。”
    “搶劫?你小子不過一個窮光蛋,到處混吃混喝,有什麽值得我們搶的?”兩人被當場拆穿,但是,為了利益,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哈哈,有人給你們通風報信,說我鄭八斤,身上有錢,你們正是來搶錢的。”鄭八斤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可要想好了,依照法律,如果攔路搶劫,至少是五年。”
    “廢話,你說搶劫就搶劫呀?我們隻是想要跟你切磋一下,就是看不慣你騙人錢財。”兩人停下了腳步,看著鄭八斤說道。
    “切磋?哈哈,虧你想得出來,老子現在沒空。”鄭八斤看著他這一招投石問路,起到了作用,嚇到了麵前的兩人,不由得笑道,“如果不是來搶劫,你們怎麽打聽得如此清楚,會知道我騙人錢財?”
    “這……”兩人一時語塞。
    “哼,你敢報官?你不是一樣要進去,騙人錢財也是違法的。”其中一人說。
    “那可不一定,我有清清作證,這就不是騙,是靠本事賺來的錢。”鄭八笑著說,“看在你們是年家村的人,以後,早不見晚見的,我最後奉勸二位,回去吧,就當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如果是要切磋,有的是機會,大可白天來,不要晚上,而且,還蒙著麵,這不就相當於臉上寫著一個賊字嗎?”
    兩人麵麵相覷,不敢再動手,心中同時閃過一個疑問:這小子怎麽就知道他們是年家村的人?
    “好了,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我再奉勸二位一句,不要再跟包娟賭錢了,年紀輕輕的,找點正事做做。”鄭八斤說著,拉著清清,從二人的身邊走過。
    走出十來米,見二人真沒有追來,清清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年家村的人?還知道他們來搶劫的?”
    “哈哈,猜的。”鄭八斤笑了,輕聲說道,“你想想,他們一看就是特意等在這裏,早就知道我們要從這裏經過。而知道我們今晚要離開的,除了小草和你爸,還有誰?”
    “包娟?”清清咬了咬牙,“一定是她,我都離家出走了,她還是不想放過我。”
    “對呀,小草自然不會找人來害你,你爸也不會,隻有她。她在晚上時候,借故去了一趟廁所,就是去找人來埋伏,以看不慣我為由,實則是想要把我打傷,最後,再把你拐到其他地方,嫁禍於我。”
    鄭八斤想著包娟的操作,心頭都有些發涼,這個婦人,太狠毒!
    “真的,不至於這麽狠吧?”清清依然不敢相信,包娟會這樣做。
    “唉,我的清清呀,要我怎麽說你,你太單純了,不知人心險惡。”鄭八斤憐惜地說。
    清清的臉有些發熱,心髒跳個不停,掙開了鄭八斤的手,罵了一句:“什麽你的清清?”
    “哈哈,哈哈。”鄭八斤開心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
    “我真是開心呀,難得有你這樣傻的人,都沒有去過我家,就敢跟著我走。”
    “不管你家是什麽樣子,都比我家強。”
    鄭八斤搖了搖頭,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夢,隻要以後對她盡最大的力量愛護,就當是補償她。
    “來,我背你走!”
    “誰要你背了,我有腳。”清清怔了一怔,自然不要他背。
    而此時,本打算攔路搶劫鄭八斤的兩人,一個叫年小果,已經回到了家裏,再度和人賭起牌來。
    然而,這一晚,他手氣實在是太差,輸得眼都綠了。
    這時,他想起了鄭八斤的話,勸他別再賭,不由得心裏一震,鄭八斤這小子是不是算到了他手氣不好?
    真有這麽神呼嗎?
    年小果的思想開始動搖,罵了一句:“別玩了!”
    “你小子,出去一會兒,就這麽神不守舍的,輸點錢就發火,還是男人嗎?”
    “別廢話,今晚不玩了。”年小果說著,心亂如麻,把牌收了起來。
    ……
    天剛蒙蒙亮,鄭八斤帶著清清,走到了下魚鄉最邊遠的十裏村。
    一路之上,清清有幾次走不動了,鄭八斤要背她,都被拒絕。
    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更沒有上過男人的背。
    鄭八斤也不敢來硬的,隻能隨她,邊走邊休息。
    饒是如此,清清也累得差點就脫力,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麽這樣遠?要到了嗎?”
    “到了,就是前麵這個村子,我說背你,你又不讓,三十多裏路,可不是走著玩的。”鄭八斤埋態著。
    三十裏,對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真是不容易。
    “我害怕別人碰到我的身了!”清清小聲說了一句,把頭低了下去。
    鄭八斤心痛無比,輕聲安慰道:“還好,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會兒。”
    “嗯!”清清點了點頭,感激於鄭八斤沒有強人所難。
    鄭八斤突然停下腳步,借著發白的東方,看到了前方一個瘦弱的人影,正在向著這裏急匆匆走來。
    他的心裏一驚,這不是母親胡英嗎?
    這麽早出門,也不奇怪,但是,她今天很反常,手裏隻是拿著一棍棒子,像是用來打狗,並沒有撿糞的工具。
    一大早出村,不是去幹活,走得如此匆忙,一定有古怪,是不是家裏出了事?
    “媽!”鄭八斤叫了一聲。
    盡管他把聲音盡量放得溫柔無比,依然是嚇了胡英一跳,驚訝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你跑哪兒去了,你這個敗家子!”
    “媽,出了什麽事?別一見麵就如此說人家,很傷心的。”鄭八斤歎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清清,說道,“別介意,我娘喜歡罵我,但心是很好的。”
    胡英也看到了另一個纖細的人影,看出是個女孩子,嚇得一跳,顧不得回答鄭八斤的問話,驚慌無比地問道:“她是什麽人,你怎麽帶來了?”
    “她叫清清,打算來我們家住!”鄭八斤特意把事情說得很輕鬆。
    “你,你別害了人家姑娘?”胡英的身子都有些發抖,早已無神無主,“趁早送回去,不然,老娘跟你拚了!”
    “媽,你聽我說!”鄭八斤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媽,我是個沒有媽的孩子,以後你就是我的媽,你可別趕我走!”清清一聽胡英要把她送回去,心裏就急了起來。
    胡英整個人呆住。
    這一聲媽,叫得親切,叫得甜蜜。
    人家連稱呼都改得這樣順口,可見,她已經和鄭八斤……
    胡英不敢再想下去,鄭八斤不務正業,不是喝酒就打牌,此生要找個媳婦,那是難如登天。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帶了個媳婦回家,反把她嚇得不知所措。
    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而是,不知這小子打什麽主意?
    可千萬別做違法亂紀的事呀!
    “媽,你先說,家裏出了什麽事?這麽早你就出村?”鄭八斤說道。
    “你還知道家?”胡英喘了一口大氣,說道,“你奶奶不見了!”
    “什麽?”鄭八斤心裏一驚。
    對於奶奶,他現在心裏除了愧疚,還是愧疚。一個八十來歲的女人,此生從未享過一天福。
    “會不會去了大伯家?”鄭八斤第一反應如此,大伯鄭家山,家裏的條件好得多,再加上大伯勤勞苦幹,生活基本可以維持。
    記得,以前,他經常會把家裏好吃的東西偷偷送來給奶奶。
    但是,奶奶舍不得吃,都給了鄭八斤兩兄弟。
    久而久之,大伯母知道,難免生氣,不讓他送東西,更不讓他接奶奶去家中的打算。
    “已經找了一晚上,你大伯一家也跟著找,找遍了整個村子,還有村背後的山上前麵的田裏,都沒有你奶奶的下落。”胡英急得哭了起來。
    “我爸和大哥呢?”
    “兩人不知死哪兒去了?已經幾天沒有回家。”胡英傷心透頂,看了一眼鄭八斤,心裏罵的是,跟你一樣,從來不顧家裏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