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市政大樓，趙秘書早先開了口：“你像是憔悴了許多，這段時間一定累很了？”
    “還好，雖然苦一點，但是，很充實。”鄭八斤笑了笑，並沒有提起自己現在缺錢的事情。
    陽老沒說讓趙秘書幫自己向銀行打招呼，一定有他自己的人脈，當然也不想在她麵前提起。
    再說了，她雖然是陽老身邊的紅人，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員，手裏應該也沒有多少錢才對，更不可能向她借。
    她雖然從小就生活在城裏，家裏會有點小錢，但是，鄭八斤不是那種見人就想要借錢的主，人家也不可能從家裏拿錢來免費給自己使用，關係還沒到那一步不是。
    “注意身體，不要太累，記住，你還差我一頓飯，今天就不吃了，留著改天。”送到大門口，趙秘書停下身子，揮手告別。她還有其他事，要陪陽老出席活動，人家供飯。
    “行，等我忙完這幾天，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鄭八斤向她揮了揮手，快步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門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回頭看了一眼趙秘書上樓的倩影，嘀咕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鄭八斤並沒有心思留意這些，而是直接去了農行。
    向一個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對方問了姓名，讓他拿出身份證來，看了看，也沒有說什麽，遞出一張單子，讓他填。
    鄭八斤看了看，這是一張貸款單，上麵寫著免息。
    有這種好事，那一定是陽老打過了招呼，鄭八斤說了一聲謝謝，就要在上麵寫上個人信息。
    工作人員說了一句：“領導說了，可以給你一萬，三年還清。如果逾期不還，就要按9的利息計算，還要加上百分之五的滯納金，合計就是百分之十四的年利息。”
    鄭八斤高興地點頭，說一定按時還款，不會讓領導為難。
    要知道，如果沒有陽老的幫忙，以他現在的身份，在農村，就算是貸一千塊都成問題，更不用說這種免息的貸款，那不是一般的關係可以的。
    手續相當簡單，填好單子，留下了家庭住址，直接就收到了現金，連手印都沒有按一個，讓鄭八斤簡直高興壞了。
    鄭八斤拿著錢，一連說了幾句謝謝，出了門，騎上摩托車，沒有再去畜牧站，而是回到了火腿店裏。
    清清看著他去而複返，有些高興地問長問短。
    鄭八斤拿出了一萬塊百元麵值的票子，說是資金問題解決了，可以付一段時間的工錢，等到第一批豬出欄，就不愁了。
    清清也很高興，突然想起了什麽，指著對麵的一個門市說道：“對了，八斤，你看，昨天剛租下這麽一個門麵，今天就開始修了起來，也不知是要幹麻？”
    進門的時候，鄭八斤就注意到了。
    那是一間民房，本來隻有一道門，一個小窗子，現在，人家直接把窗子打了，像是要做成一個門麵。
    這樣一來，門麵就和鄭八斤的火腿店門當戶對，毫無疑問，是打算要開門做生意了。
    “別管他，終於有人發現了商機，在我剛來的時候，我就注意過這個位置不錯，心裏還說，這房主人真是不識貨，裏麵有個小院子，如果打通，或者直接把這一麵牆打了，是個不錯的門麵。還想著等到某一天，手裏有錢了，就租過來，改造一下，做成一個大大的門麵，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鄭八斤安慰了一下清清，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年頭，缺的就是錢，商機是一點也不缺。
    不過，現在占著市政這個門麵，也算是走了大運，一分租金不出，還很安全。
    清清見他不在意，也就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點了點頭說道：“今晚不走了吧，留下來吃飯，我已經叫王姐回去做飯了。”
    “不吃了，家裏還有很多事兒，如果我在這個時候一日不回，還真怕出事。”鄭八斤也想留下來陪一陪清清，但是，一想到王天華知道自己沒錢，萬一無意之中傳出去，工人們幹著就沒有激情，放散了可不好收拾。
    清清嘟了嘟小嘴，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鄭八斤伸出二拇指，彎成月牙形，在上麵刮了一下，說道：“別翹了，不然可以掛個瓶子了。”
    清清瞪了他一眼，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
    鄭八斤閃開，笑了笑說道：“看來，你這段時間一直在練手勁，力氣增加了不少，值得保持。”
    “好了，要走就走吧，晚了天就黑了不安全。”清清白了他一眼，盡管不想讓他離開，但是，想著他非走不可，還不如早點讓他走，免得半夜三更騎個摩托車不安全。
    她雖然不知道，前不久下魚鄉就出了一條人命，但是，是人都明白晚上的路不好走。
    盡管他對鄭八斤的身手有信心，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一些終歸是沒有錯。
    鄭八斤也不想讓她擔心，告辭出門，上了摩托車，往家裏趕。
    說實話，自從史麗元事件之後，他騎摩托車出門都很小心，萬一撞在別人的圈套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重傷，重則丟了老命。
    每一次夜間出門，都會開著遠光燈，這樣一來，老遠就能看到鐵絲的反光。
    不過，以他的技術，天黑之前，一定能趕回村子裏。
    一路之上，暢通無阻，偶爾會有幾輛馬車，農用車之類的，不影響出行。
    路上的汽車非常少，城裏倒是不時有摩托車開過，出了城之後，人們出行都是用自行車或走路。
    這個時代，一般是買不起汽車的，連一輛自行車也要一百七十多。
    他的摩托車兒，一上了鄉村公路，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特別是年輕一輩，看著都有些眼紅，心想，要是什麽時候能弄這麽一輛來騎著在村子裏路一圈，找女朋友就不愁了，有事無事都可以去兜下風。
    這時，一輛中巴車就在鄭八斤的前麵，裏麵擠滿了人，路邊還有人不斷招手，車子連停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有人看到了鄭八斤騎著摩托車過來，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招了招手。
    鄭八斤沒有停，他可不想撿小便宜掙點摩的錢。也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不想惹麻煩。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坐在後麵的人對你起心不良，那就完犢子了，受了傷不說，連訴苦的地方都找不到。
    如果真是要趕著回家的人，坐不上車可以走路。哪有後世的人那樣嬌氣，上個廁所都開車。
    鄭八斤一轟油門，超過了前麵的中巴車，揭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