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道神符的老媽，預產期是什麽時間，他早就知道，也基本上是算好了時間回來的。
    但有些事情，偏偏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沒想到這個預產期會提前這麽多。
    甚至那些誇張的醫療設備也沒能太早的發現，這一胎之中會有偶兩個小生命，發現的時候明顯有點晚了。
    因為那時候，道神符沒在家，就連他老子也帶人去了南越找場子。
    別看言道臻對著道神符橫眉冷眼，其實他也沒比道神符早回來多長時間，內襯的衣服邊緣還粘著血點呢！
    父子倆原計劃，甚至打算在半路上匯合的，隻是家裏這邊的緊急電話之下，讓言道臻慌了手腳，片刻不敢耽擱就往回跑。
    家裏突然的添丁讓言道臻心中滿是歡喜的同時，也有些隱憂同樣存在。
    在其他親朋好友離開之後，父子倆站在保育室外麵，看著玻璃保溫箱裏的兩個小家夥睡的安穩，一時間相對無言。
    良久過後，言道臻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兒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疼不疼，臭小子，就不能給你老子留點麵子。”
    “我也是心慌，上一次心慌還是在你老媽懷了你的時候。”
    “有時候我就覺得還挺對不起你的……”
    老生常談的話題，道神符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
    所以趁著他還沒把話說完，道神符就轉頭看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繼續‘懺悔’。
    “行了行了，惹禍的是老祖宗，又不是你，犯得著是不是就跟我道歉嗎？”
    道神符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伸手就打算掏出雪茄抽一根兒。
    結果看了一眼對麵那些小不點兒，才想起來這地方不合適。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而是你當初來的有些突然，我跟你媽最開始沒打算要你。”
    藏在心底多年的一個秘密，終於被說出口了，言道臻心底的壓力似乎得到了抒發。
    可心中的擔憂，卻一點沒有減少，甚至都有點不太敢扭頭去看看兒子。
    其實他不看也能猜到，這會兒道神符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隻能繼續咬著牙，緩緩開口說道：“那個時候，我跟你媽連飯都吃不飽，真的是三天餓九頓，哪裏敢把你生下來，甚至說句你媽聽了，可能要抽我的話，我最開始都沒想過要結婚，畢竟封家上一輩留下的東西，我什麽都沒繼承，卻背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責任。”
    “我那時候真的不想在有後人走這條很重的路了，結果你媽……她真是的偉大的女人，那個買牛雜的小推車，讓我重新振作起來，也是那個小推車支撐著我們這個家的形成。”
    “也是你小子命大，我第一次買的打胎藥，顫顫巍巍帶回家，還沒等煮就差點被你媽發現了，慌亂之下就被我丟掉了。”
    “買的第二次，你媽倒是喝了，結果他娘的被藥店給騙了，一鍋涼茶喝的你媽肚子疼，罵了我一晚上。”
    “第三次再買回來，你媽還沒等喝，小推車就被人給砸了……羅刹門由此而來。”
    這可能是言道臻這一輩子守在心裏最大的秘密，就連道神符的老媽都不知道。
    道神符就隻是知道，老媽能在家裏作威作福，完全是因為老媽當年陪著老爹過了不少苦日子。
    還真就沒想過，羅刹門的前身，就是個賣牛雜的小推車。
    “陪著一個男人成長，這個女人確實偉大。”
    道神符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畢竟他之前可沒想過，自己穿越成型之前，還經曆過三次險死還生。
    你要說這裏麵完全沒有怨念，其實他沒那麽心大。
    可要說有多大的恨意，似乎也談不上，不說封家祖上的破事，就港島當年的動亂環境，其實俺也有印象，生了孩子最後養不大的大有人在。
    心有點亂的道神符，現在就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孝敬老媽。
    至於言道臻……
    “這輩子算是沒機會報複你了，畢竟不能讓我媽傷心，下輩子吧……下輩子，我當你爹，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養大……咳咳咳……”
    原本還心存愧疚的言道臻，這會兒是越聽越不對味兒，拳頭攥的劈啪作響，青筋直冒，死死壓著殺氣外露。
    “你無緣無故的，跟我提起你當年的‘罪行’就是為了坦白從寬的？”
    道神符也發現了，言道臻這會兒的憤怒似乎有點收不住的味道，趕忙退開兩步，將話題轉到了另一邊，雖然稍顯生硬，但應該還來得及。
    很明顯，他老子這一次，親自率領羅刹門在南越一帶殺了少人，這一身的殺氣至今都沒有散盡，明顯還有點收不住手，不然之前那一招黑級浮屠明顯是可以避免的。
    “瘋如意重傷，我覺得事情不太對，我怕你這一次下墓會出事，尤其是在回來的一路上。”
    言道臻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半天，才勉強調整了心中的怒火繼續說道：“我按照瘋如意留下的線索一路查下去，果然發現了一幫很奇怪的人，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火力確實不弱，但也沒有多大的反抗之力，隻是打死了這些人，讓我發現這些人沒有腦子。”
    “是真的沒有，整個腦殼裏麵完全是空的……就像是個漏水的椰子，所有人都是如此。”
    這個狀態，道神符確實覺得有點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至於言道臻，他就屬於那種戰鬥力不缺，但對於這種鬼祟東西完全不了解的狀態。
    但隨著道神符好半天不開口，言道臻也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很麻煩，幸虧自己當時把那幫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都清理了，不然兒子這一次怕是要有危險了。
    “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讓你回家來，老爸想開了，管他什麽祖訓，什麽禍亂後世的，真有那一天，老爸扛起這件事。”
    言道臻伸手在沉思的道神符腦袋上揉了揉一把，那眼神中的愧疚難以言喻：“老爸對什麽墓葬之類的沒天分，下墓估計也不太現實，但真要是出事，那墓裏的東西就總要出來才行，隻要出來了，還能讓那東西回去？”
    道神符這才明白言道臻的想法，輕輕搖頭，一隻手搓著光潔的下巴說道：“未必有用，我懷疑那所謂的屍仙並沒有多大的威脅，真正有危險的是屍丹，我這次盜的大墓，就是個長生愛好者，他的所有步驟都是成功的，可以說每一步都是奪天地造化而成，可他少了一個致命環節，雮塵珠是有放射性催化變異的效果，但卻不是真正的屍丹，並沒有屍解成功。”
    “西王母的長生藥，是通過屍蟞促成的，而我們封家探索出的長生之法，其實本就是道家法門，屍解登仙的關鍵還在“屍解”這兩個字上，可沒有屍丹，大部分人都沒辦法完成屍解。”
    “可事實上，屍丹隻能寄宿於屍體當中，一旦離開屍體就會引發瘟疫，當年的烏羊王……”
    “你剛剛說的腦殼裏沒有腦子……烏羊王貌似也沒有頭，但身上的鮮血卻依舊流動，就是因為身上被人種了“活丹”，你確定殺的那些家夥都是“活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