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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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馬台,位於東海之外的一片公海,在港島的東北方向,距離有七百多海裏。
    那是一片四麵環海的一座原始叢林密布的小島,就連這個小島的名字,都僅限於曆史當中有過提及而已。
    而之所以這地方一直隻存在於傳說當中,說法有很多,例如有人說這個地方就是當年徐福出海搜尋的海外仙島。
    也有人說這片海域,深藏著可怕的魚人,所有進入這片海域的船隻,都會遭到魚人的攻擊。
    到了新時代,這片海域發生的意外更多,沉船數不勝數,某些專家將這一片海域幹脆就聯想到了百慕大三角那個地方,宣揚這片海域之下有這詭異的磁場,進入的船隻無法安穩靠岸。
    而事實上,這片海域確實有些危險,但遠遠沒有傳說中那麽詭異,而是因為這片海域的潮汐極不穩定,更加沒有辦法確定這片海域的洋流規律,在一定範圍之內,狂風大浪更是說來就來。
    一般的船隻進入海域,很容易偏離航向,而最要命的就是這片海域存在大量的暗礁。
    可以說,但凡是想要進入邪馬台的船隻,最後都因為觸礁而沉沒了,至於船上的人,那就不用分析了,人終究是沒有辦法比的上船隻的硬度。
    零星有那麽幾個運氣好的,即便是飄到了島上,也沒有辦法離開這片海域,外麵的船隻進不來,島上即便是能造船,也沒辦法離開那大片的暗礁群。
    也就是到了現代,直升機問世,這座島才算是揭開了神秘的麵紗,而最早登陸這座島的外人,就是傳說中的聖三一組織,他們就是依靠直升機空降進來的。
    而現在,這座島上最後的一塊短板,也即將被崔老道完善起來。
    就是見到崔老道的時候,道神符有種鼻酸的感覺。
    身體幹枯的小老頭,頭發淩亂,勉強在頭上挽了一個道髻,身上披了一件髒兮兮,補丁斑駁的灰色道袍,這件衣服他是真的穿了很多年。
    粗糙的老手掌上,遍布著裂紋,這會兒正一隻手摸索著一張補滿盲文的海島圖,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塊冰冷的炸糕,時不時塞進嘴裏咬上一口。
    道神符一言不發的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水壺打算倒上一杯水,結果拿起水壺才發現,裏麵根本就沒有水。
    “水雖然沒了,但這壺還是有點用的,至少下次有水的時候,這壺就能派上用場。”
    崔老道好像早就知道會有人來,但這瞎了眼的老頭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判斷的,裂開幹涸的嘴還能笑出來。
    可惜,道神符這會兒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心裏就隻剩下苦澀了。
    “是因為雮塵珠造成的嗎?”道神符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為了緩解自己心理的壓抑感,眼神在桌上一掃而過,剛好就看到了那枚大‘眼珠子’:“是當初的反噬造成的吧,那深淵還有這麽大的力量?”
    崔老道手指一顫,三兩口將手中的炸糕塞進嘴裏,好像生怕道神符會來搶他的零食一樣,最後還用袖口擦了擦嘴。
    抬手摸摸索索從桌子下麵摸出一瓶礦泉水,隨手擦了擦上麵的浮灰,遞給坐在對麵的道神符。
    “你這腦子,有時候就是會把事情想複雜了。”
    崔老道可不像道神符心情那麽壓抑,好像對自己快死了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伸手隨意的在那枚‘大眼珠子’上拍了兩下才說道:“跟這東西沒啥關係,上一次的事情,有昆侖神木的修複,其實已經沒多大的事情了,但老天要收我,那就真的是誰都反抗不得了。”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我能感覺的到,這應該就是我的劫,就是可惜了,這一劫我過不去了,這輩子我泄露天機太多了,也應該有這麽一個報應。”
    這下道神符也說不出話了,生命力不足,他還能想辦法,畢竟那麽大一個昆侖神木在,總有辦法補充生命的虧損。
    可身體中出出現了病灶,那就不是神木能夠幫助的了。
    “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回去吧,有病就早點治,或許還有機會……”
    崔老道雖然不懂醫術,道神符也談不上懂行,但他覺得有病大不了就回去治,就算是絕症也總是有辦法延續一下。
    可惜話都沒說完,就被崔老道開口打斷了,並且義正言辭的說道:“破了元氣,那就真的要死了,這就是報應,天羅地網從來都不好騙。”
    “不過你小子,這一次運氣好啊,那座會仙殿就不說了,我幫你安置在後山的一個峽穀底部了,金絲楠木打造的,說是難以複製的瑰寶也不過分了。”
    “還有一些珍奇、法器,我都給你安置在那了,連同這個島的風水陣法,核心都安放在那個大殿裏麵了。”
    “還有啊,那會仙殿你們是不是沒打開看看呐?裏麵的機關還少,尤其是裏麵有一個古玉寶函,上麵纏繞著數匝金繩,嚴絲合縫的盒子,我感覺至少有上千年了,你得想轍打開它,裏麵保不齊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這老道士一口氣說個沒完,明顯是想轉移話題,可事實上,他這話說的太多,總是讓道神符感覺,他這是在交代後事。
    那種即將失去親人的感覺,壓在心底,根本不是幾句話就能驅散的。
    兩人之間從一開始的相互對話,到最後崔老道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伸手摸索了半天,也沒觸碰到,最後幹脆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硬糖。
    這東西道神符很熟悉,小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硬糖了,不是因為這糖好吃,而是這種糖他前世也經常吃,相同的味道,總能讓他想到曾經符自己。
    後來這種糖因為銷量實在不太好,每年的產量是一減在減,道神符後來幾乎在街麵上買不到這種糖了。
    唯獨是在崔老道這裏還能偶爾吃一次,老道士就真的以為,道神符就愛好這一口。
    “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態,我一直覺得你應該看的很透徹,你跟你那個爹都不是貪圖長生之人,咋就到了我這兒,突然就看不開了?”
    崔老道將糖塊兒塞進道神符的手裏,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這輩子闖過不少禍,也救過不少人,發過黑心財,也造過報應,跟不少人拜過把子,也害死過把兄弟。
    可以說是一生之中,經曆過無數風浪,看過太多的雲起雲落,到老也沒能完成畢生所望,眼看著一個機會就在眼前,他想做一次薑尚,可行至半路,腦子裏長出的東西,卻讓他徹底看透了自己的命運。
    自命不凡,欲與先賢一較高下,可他天生就沒這個命,老天都不給他這個機會。
    “我要去一趟西域,有個骷髏架子威脅我,我偏不信這個邪。”
    道神符揉了揉鼻子,將那梆硬的糖塊兒丟進嘴裏,在嘴裏嚼的嘎嘣直響。
    “等著我給你帶藥回來,西醫隻能讓你明明白白的死,但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往往能讓你糊裏糊塗的活下去。”
    “我之前叫人挖的地牢差不多了吧,回頭就把那些國外的實驗室找出來,我不求長生,但求一個無病無痛就夠了。”
    “……下回別買這糖了,做的越來越難吃了,真不知道那糖廠是不是靠你養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