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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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老夫人也平靜道:“不過分。”
    太後皺起眉,心中泛起疑惑。
    自己的密友,怎麽突然不緊張了?
    難道是因為怨靈汙染神智,還能挽救?
    民間也時常有人撞鬼,會丟掉三魂七魄中的幾個。
    需要靠道士,滿城搖鈴喚回靈魂。
    這怨靈汙染靈魂,也可以用類似的辦法,洗去沾染的髒汙。
    可人得病都會有遺症,何況神魂受損?
    太後再細細一瞧,見梅老太正襟危坐,表情漠然,手掌卻緊緊摳在腿上。
    “原來你也不放心。”太後不知怎地,有股大仇得報的痛快。
    但很快,她的心又微微一抽。
    這孩子被汙染神智,和八皇女失魂,又有什麽不同呢?
    現在做的,不就是自己最痛恨的事麽?
    太後呼吸紊亂,過了好一會,才恢複如初。
    咬牙道:“既然你說蘇雲是棟梁之才,那就看他有多棟梁!”
    “若真能引得先祖庇佑偏袒,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她悄悄敲了敲椅背。
    鏡中李嬤嬤立即會意,可還是遲疑,用秘法傳音:“可他還沒慘叫!”
    太後一言不發。
    鏡中的李嬤嬤立即低頭:“是!”
    她有些疑惑,太後怎麽這麽快就讓開門。
    怎麽也得等到那孩子慘叫,再進去救場。
    那些罪祖正因為擅長使用國運,生前實力強大,才能犯下大錯,被葬於此。
    而這麽短時間,就算罪祖實力強大,可也沒完全汙染那孩子神智吧?
    但太後的懿旨誰也不敢違抗,李嬤嬤推開門,朗聲道:“列祖列宗,後輩懇求,請再入眠!”
    可下一秒,她猛然一怔:“你在做什麽?”
    太後也一愣:“他在幹什麽?”
    梅老夫人坐直身體,眼中透著疑惑與……驚喜!
    李嬤嬤臆想中的鬼氣陰森場麵並未出現,這個小破屋子和之前一模一樣,隻是……似乎亮堂了些。
    蘇雲像個普通野孩子一樣,爬到了祭壇上,手中還抓著一塊墊祭品用的黃布。
    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個熊孩子,不顧主家情感,爬到先祖祭壇上搗亂!
    李嬤嬤下意識道:“罪……祖先靈魂呢?”
    “怎麽沒出來!”
    蘇雲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什麽靈魂?我不知道吖。”
    李嬤嬤左顧右盼,屋子內確實沒有怨靈出現的跡象。
    那些罪……在這裏不能稱罪,那些先祖靈魂出來,必然鬼氣陰森,黑霧彌漫。
    別說把燭台吹滅,地上彌漫出血池骷髏也不是不可能。
    死去的先祖,混亂的意識碰到殘存的力量,製造出什麽詭異的場景都有可能。
    可現在,別說那些恐怖殘餘,就是祭壇上的蠟燭,都依然有序燃燒。
    哪有什麽怨靈?
    太後也懵了:“罪祖哪去了?不是,他竟敢爬上祭壇,給我滾下來!”
    她立即怒斥。
    罪祖也是祖,再怎麽也是皇室先人。
    就是皇帝進去,也要恭恭敬敬上香。
    可這蘇雲,竟然爬到祭壇上,就差拿靈牌當玩具耍了!
    “也許……今天陽氣重,先祖不願出來?”李嬤嬤短暫吃驚後,臉色也陰沉下來,“給我滾下來!”
    蘇雲卻擺了擺手:“馬上,稍等哈!”
    說完,他舉起手中的黃布,就往靈牌後甩。
    李嬤嬤都快氣炸了:“你你你,你爬上去做什麽!”
    蘇雲唰一下,精準地把黃布扔到對麵,夠到了最後一塊灰塵。
    然後又唰一下,收了回來,一拍手:“大功告成!”
    “衛生搞好啦!”
    李嬤嬤一怔::“衛生?”
    她下意識看向祭壇,才發現那些靈牌上的灰塵已經一掃而空。
    連帶燭台、柱子、跪拜的蒲團,都打掃得幹幹淨淨。
    整個小屋子窗明幾淨,全然做了一次大掃除!
    李嬤嬤愣了:“你……打掃屋子?”
    蘇雲點頭,很自然道:“嗯!”
    他平時是不需要灑掃,可需要的時候也能做。
    蘇府那麽大,每一處都是玩樂王國。
    無論是廚房還是庫房,雜物房還是練功房。
    蘇雲都不吝嗇與家丁們搞好關係,一同玩耍。
    汐瑤月也不阻止他去幫忙,日行一善。
    哪怕隻是因為新鮮而去幫忙灑掃,也算是鍛煉身體,體察實踐。
    太後沉默了許久。
    罪祖的祭祀房間也有人打掃,但因為怨念太強,經常出現意外。
    一旦房門關閉,或沒人站在屋外,全程注視。
    哪怕隻是扭了扭脖子,伸了個懶腰。
    裏麵打掃的仆役,就會跟見了鬼似的,陷入崩潰。
    為了減少麻煩,且皇族也很少過來祭拜,所以這間小屋隔很久才打掃一次。
    現在被蘇雲一清掃,頓時顯得幹淨整潔許多。
    雖然一個四歲孩童,這麽點時間便打掃了一整間屋子,有些奇怪。
    可在讓八皇女失魂前,似乎又顯得稀漱平常。
    看著幹淨整潔的房屋,太後有些心緒複雜。
    她開口:“問他,為什麽要做這些?”
    李嬤嬤照著詢問:“誰指使你做的?”
    蘇雲疑惑地啊了一聲:“指使?沒人指使。”
    太後皺了皺眉:“照我的話說!”
    李嬤嬤抖了抖,才開口:“你為什麽要打掃這間屋子?”
    蘇雲這才回答:“我……擔心奶奶。”
    太後一愣。
    梅老夫人肩膀舒張,依然不苟言笑,可摳緊大腿的手鬆開了。
    蘇雲道:“我怕奶奶被欺負,想幫做些事,讓她好過一些。”
    李嬤嬤無言以對,誰敢對你奶奶不客氣啊?
    可看著他那天真無邪的表情,又感到很真誠。
    這麽大的小孩,可能沒那麽複雜想法。
    可擔心奶奶,所以做些討好的事,不是很正常,很符合邏輯麽?
    李嬤嬤甚至開始懷疑,這小孩到底怎麽害的八皇女?
    和自己心中陰險歹毒的模樣,壓根不挨邊!
    太後怔怔看了許久,才重重歎了口氣。
    奶奶如此關心孫子,而孫子也如此關懷。
    這熾熱的感情,連她一個外人也感到悸動。
    再把她們拆散,就是世間最大的惡。
    “你這麽小,又能幫什麽忙?”李嬤嬤心情複雜,可想著八皇女,還是質疑出口。
    “你為人不善,隻打掃一間屋子又有什麽用?”
    做了惡事後,才過來表達善意。
    和這些罪祖,生前犯罪,死後想彌補皇家,又有什麽區別?
    蘇雲隻是思索了一息,便挺直胸膛開口:“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李嬤嬤下意識笑道:“說什麽大話……”
    太後猛然站起,怒斥:“閉嘴!”
    鏡中的李嬤嬤一怔,有些後怕地低下頭。
    “一屋不掃……”太後呢喃自語,“何以掃天下。”
    她猛然轉過頭:“你教的?”
    梅老夫人正襟危坐,握著龍頭拐杖:“他自己學的。”
    太後念著這句話,一時半會有些愣神。
    好霸氣的話,難以想象竟然從一位孩子口中而出。
    他到底是鸚鵡學舌,還是真的有自己感悟?
    太後一時半會有些看不透,一個小小孩童,竟然複雜如同迷霧。
    撥開一層,還有無數層。
    太後看著不苟言笑,可眼底已經帶上滿足的梅老夫人,竟然有些嫉妒。
    “帶他走吧。”太後命令。
    李嬤嬤心中應道,立即帶著蘇雲離開。
    在關門時,鏡外的太後猛然瞳孔一縮。
    她看到隨著蘇雲出門,一道道青黑色的冤魂,緩緩出現在小破屋裏。
    罪祖們一直都在!
    “他們……在躲?”
    太後極為吃驚,想拋棄這個念頭,可怎麽也找不到更合理解釋。
    罪祖雖然身份尊貴,可也隻是一群隻有本能的強大怨靈。
    就是碰到克製的鬼修,也毫無畏懼,隻知道拚殺。
    現在他們躲藏,直到蘇雲離開才出現。
    不是躲避,還能是什麽?
    “他們在害怕……?”
    “不,不是害怕!”
    緊接著,太後又看到令人震憾的一幕。
    那些怨靈,一個個上前,撫摸著自己靈牌。
    隨著觸摸,他們青黑色的魂體,竟然一點點轉為金色。
    而因為意誌潰散,扭曲模糊的麵容,也一點點變得清晰。
    仿佛……那些因罪責而受處罰,因不得進皇陵而怨恨的不祥之物。
    因為懷中靈牌的潔淨,而也跟著洗白!
    看他們幸福滿足的表情,那哪裏還是靈牌,簡直是仙枝神靈!
    嘭!
    李嬤嬤關閉房門,牽著蘇雲往前走,對鏡外的沉默毫不知情。
    太後表情呆滯,喃喃自語:“給先祖們打掃靈位,能讓他們安心?”
    罪祖們不是躲藏,而是因為蘇雲給他們打掃房間,而感到高興。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先祖們,也認同這句話,這份心?”
    太後似乎有些能理解罪祖們的心,一個能說出如此豪言的孩子,是值得愛護。
    罪祖們隻是神誌不清,卻也知道什麽對江山社稷有利。
    對他動手,豈不是自掘墳墓,自毀江山?
    太後敲了敲椅子。
    鏡中李嬤嬤立即會意,她帶著蘇雲走進一片雅致的小林。
    這皇家別院,哪怕是一片小樹林,都種的是紫光木。
    霧氣彌漫,漂浮著淡淡的幽香,嗅一口則沁人心脾,心曠神怡,對修行大有裨益。
    可也因此,這裏生活的凶獸,也極為強大與殘暴!
    “吼——!”
    震耳欲聾的怒吼,猛然從林深處傳來。
    李嬤嬤臉色一變:“獵場的凶獸?怎麽跑出來了!”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腳步聲,讓周圍空氣都跟著變得熾熱。
    眨眼間,就見一隻巨大的黑色生物,疾馳到二人視線之中。
    那隻生物體形龐大而威猛,宛若一座小山丘。
    其四肢如四根巨大鐵柱,每次奔踏,都會讓大地龜裂,周圍樹木如骨牌般傾倒,聲勢駭人。
    更可怕的是,其身上燃著暗紅色的火焰,猶如血液浸泡,透著詭異而灼熱的光華。
    巨獸見到二人,立即發出憤怒猙獰地咆哮。
    雙目透著凶狠狂野,強烈的饑餓感讓其想把一切活物吞吃殆盡。
    “焱爍豺?”梅老夫人看著鏡中的場景,依然不苟言笑,可眉頭卻緊緊皺起。
    太後恢複了母儀天下的威嚴,冷淡道:“怕了?”
    梅老夫人一言不發,隻是看著鏡子。
    太後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十分難受。
    她抬起指頭,就要敲擊在椅子上。
    黃嬤嬤小聲道:“會不會太過了?”
    “焱爍豺神通奇特,就是強者也難以控製。”
    “隻有李嬤嬤,會不會太危險?”
    焱爍豺是頤芳園圈養的奇獸,但多年來從未放出。
    其肉體強橫,身上的血焰能將多類道術燃盡,無法作用己身。
    無論是攻還是守,都幾無缺陷。
    且其天性殘暴,眼中隻有獵殺。
    無論馴養多久,都難以壓製野性。
    隻要饑餓,馴獸師多熟都會被攻擊。
    按原計劃,隻有在挑選武狀元,或者武功最高的皇子時,才會放出,用以狩獵。
    誰能將此等頂尖凶獸殺死,就是當之無愧的英豪。
    可焱爍豺神通太過強大,能過通過火光閃爍,神出鬼沒。
    若隻是普通火焰,派一名精通水行的修士,便能輕易獵殺。
    可這怪物最可怕的在於,人眼中的神光,它也能利用。
    一頭肉體無比強橫,且能閃爍到人頭顱中的凶獸。
    試問誰敢挑戰,誰又能挑戰。
    所以焱爍豺引入頤芳園後,也隻是作為一個標誌,讓年幼的皇嗣們練練膽,便再未使用。
    之前太後氣在頭上,自然要求使用頤芳園最凶狠的怪物。
    要讓傷害自己孫女的罪人,嚐嚐被生吞活剝的滋味。
    可現在,太後看著鏡中蘇雲稚嫩活潑的小臉,心頭的柔弱又被觸動了。
    她想著八皇女的模樣,手指微微顫抖。
    終於,太後還是敲了下去。
    李嬤嬤一怔:“嗯?怎麽……”
    這和自己預設的命令不一樣,但還是得執行:“你在此別動,我去引開它!”
    李嬤嬤說完,就放開蘇雲,還專程布下遮蓋氣息的咒文,迅速離開。
    焱爍豺雖然凶猛,但她也不是很在意。
    頤芳園為這頭凶獸,找到了最合適的馴獸師。
    隻要吹哨,就能壓製這頭猛獸。
    最好能順帶嚇嚇那小子……
    “吼!”
    李嬤嬤感覺心頭一緊,大恐怖從胸腔澎湃升起。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地拍向護身玉符。
    嘭!
    玉符轟然破碎,李嬤嬤身周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光圈,能擋住所有來襲之物。
    啪!
    強橫無比的光圈,也隻堅持的一刹,就如泡沫般破碎。
    轟!
    焱爍豺,已經一個閃爍,出現在李嬤嬤麵前。
    森森利齒、血盆大口與腥臭氣息,幾乎拍在自己臉上。
    李嬤嬤死裏逃生,臉色變得煞白:“焱爍豺,怎麽……會攻擊我?”
    按命令,這頭凶獸會在馴獸師的控製下,對二人發起不致命的攻擊。
    可剛才若不是護身玉符發動,焱爍豺就已經跟著李嬤嬤眼中的神光,鑽入她腦袋!
    人的頭顱硬,還是凶獸的骨頭硬。
    這問題壓根沒有懸念!
    李嬤嬤臉色慘白,無比後怕:“怎麽會這樣!”
    “等等——馴獸師呢!”
    焱爍豺後背空空如也,本該一同出現的馴獸師不見了蹤跡!
    “馴獸師呢?!”太後猛然站起,感覺事情出了自己掌握。
    之前自己是想殺死蘇雲,可也不是立即殺死。
    作為蘇家的種,直接殺不是一個好結果。
    所以太後要在梅老夫人親自同意,才能做出這個結果。
    所以無論是罪祖還是焱爍豺,都隻能傷,而不能殺!
    可現在,這頭凶獸背後的馴獸師,已經不見了蹤跡。
    “叛逃了?被利用了?”太後腦中跳出一個可能。
    如果是敵國之人,潛入頤芳園,策反了馴獸師。
    要以蘇雲之死,讓鎮遠侯府叛出大乾……
    “不會。”太後搖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
    為了防住焱爍豺的跳躍,那名馴獸師極為特殊,絕無可能叛逃。
    可不管如何,事情已經脫離了掌控。
    蘇雲還有一絲生還可能,但自己的貼心侍從要死了!
    焱爍豺猛然閃爍到李嬤嬤身邊,因為護身玉符而一擊打空。
    但這怪物又不是隻能攻擊一次!
    李嬤嬤此時已經退無可退,在能閃爍的怪物麵前,這一兩步視為無物!
    而且她本身就是宮女出身,一點修為也隻是因為太後憐憫,靠天材地寶堆上來,幾無實戰能力!
    這個距離,再快的侍衛,也絕對來不及守護。
    嗡!
    “吼!”焱爍豺一聲咆哮,身形猛然化實為虛。
    “糟了!”太後瞪大了眼。
    她沒料到這凶獸竟然會去追自己侍從,也沒料到馴獸師竟然不見了蹤影!
    李嬤嬤身上的寶物是自己賞下,此時已經失去防禦焱爍豺的能力!
    這位忠心的仆從,就要死在這了!
    嗡!
    焱爍豺身形一閃,虛化的影子已經出現在李嬤嬤身上。
    “吾命休矣!”李嬤嬤絕望地閉上眼睛。
    唰!
    她似乎被什麽抓住了腳踝,下一瞬就自由落體,往下墜落。
    唰!
    焱爍豺身形猛然凝實,已經出現在李嬤嬤原先頭顱的位置。
    “嗷?”可這頭凶獸,竟然撲了個空!
    李嬤嬤已經不在原地,而是不斷向下墜落!
    “啊啊啊——!”這位老嫗不斷驚呼,滿心驚恐,同時腦子裏充滿疑惑。
    “我在往下掉?”
    “我……站在地上,怎麽還往下掉?”
    她睜眼望去,周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可自由落體的感受,卻絕不作假。
    唰!
    李嬤嬤後知後覺,才響起用神識一掃。
    這一看,才驀然反應過來:“我……竟然在地底?!”
    她也看到了,一頭一人高的凶狠巨狼,正咬著自己的腳踝,拚了命往下拖。
    正是因為這一口,李嬤嬤才如入無人之境,瘋狂下落。
    “什麽?”太後吃驚了,“狼?土行法術?”
    梅老夫人也不由站起,緊緊握住龍頭拐杖:“是青石狼。”
    兩位老夫人都見多識廣,隻是驚鴻一瞥,就反應過來,那到底是何種生物。
    會使用土行法術的靈獸很多,狼外型的也很多。
    可能熟練使用土行法術的狼,就隻有北域才有的青石狼!
    “青狼部族,闖入了頤芳園?”太後接受信息太多,有些亂糟糟的。
    在她還沒決定,要不要讓侍衛掘地三尺時。
    “吼吼吼——!”
    “嗷嗚!”
    “哈赤哈赤!”
    成百上千頭青石狼,猛然出現在紫光木森林中。
    這些身材高大,威風凜凜的戰獸,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
    朝著焱爍豺,發起了凶猛的衝鋒。
    轟轟轟!
    焱爍豺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隻是第一瞬間,就被上百頭青石狼衝擊而倒。
    身上出現了數不盡的爪印和壓印。
    “嗥——!”焱爍豺被血激發了凶性,憤怒不已。
    連帶著身上的血焰,也暴漲了幾十丈,把周圍樹木盡皆點燃。
    嗡!
    這頭凶獸猛然消失,下一瞬出現在一團烈焰中。
    試圖對最近的一頭青石狼,發起凶狠撲擊。
    可這些靈獸似乎心有靈犀,另一側的青石狼竟然率先發動了攻擊。
    頓時,石錐、飛蝗石、沙塵暴,密集如雨將焱爍豺覆蓋。
    隻是一瞬,這頭凶獸的計策就破產,身上還受了不輕的傷。
    “嗥!”焱爍豺再一聲怒吼,身形閃爍。
    嗡!
    這一次,它出現在一頭青石狼眼眶中。
    嘩啦!
    詭異的是,這頭青石狼竟然化作無比鋒利的岩石。
    在焱爍豺跳躍而入的刹那,就將其內髒肺腑紮穿。
    凶獸憤怒不已,又閃爍幾次,什麽都沒撈著,卻傷得不輕。
    這些青石狼仿佛心有靈犀,攻擊與防禦無比協調。
    且靈力儲備和法術,都遠超認知,屢建戰功。
    太後看了出來,吃驚道:“這些青石狼……在讓焱爍豺失去戰鬥力!”
    它們數量龐大,若真想殺這頭凶獸,第一瞬間猝不及防時,就能靠鋪天蓋地法術斬殺。
    可這些青石狼沒這麽辦,而是吊著它的生命。
    隻是讓其失去行動能力。
    太後心中無比驚訝:“青石狼……怎麽和我記憶中不同。”
    梅老夫人也輕輕點頭:“也與我記憶中不同。”
    她們都麵對過蠻族軍隊,和青石狼或多或少交過手。
    這些靈獸是難纏,可也沒難纏到這個地步吧?
    若說戰場上見到的青石狼,是學有所成,頗有戰鬥力的青壯年。
    那這次見到的青石狼,就是神光內斂,藏巧於拙的大宗師!
    它們使用最少的能量,釋放出了最大戰果。
    且互相配合默契,一個個都是精於算計,勇敢果決的獵手。
    難以想象,在戰場上碰到,會是怎樣個殘酷場景。
    嘭!
    青石狼與焱爍豺對峙時,一直下墜的李嬤嬤,在地下繞了一個大圈,終於脫離了戰場。
    被一頭青石狼拖過來,扔在地上。
    “嘶!”李嬤嬤心髒噗噗直跳,十分後怕。
    她捂著胸口,又捂著被咬得生疼的腳踝。
    沒受傷,這群靈獸很有分寸。
    “嬤嬤,你沒事吧?”蘇雲詢問。
    李嬤嬤抬起頭,這才發現又回到了蘇雲身邊,吃驚道:“你……你沒事吧?”
    蘇雲微笑:“我沒事,現在都沒事了。”
    他拍了拍手:“好了,回來吧。”
    青石狼聽到命令,耳朵動了動,盯著焱爍豺,依次撤離。
    李嬤嬤愣了好一會:“這些狼,是你的?”
    蘇雲點頭:“對,才獲得的,不錯吧。”
    李嬤嬤沉默片刻,突然問:“為什麽救我,焱爍豺那麽危險,你應該早點逃離。”
    “我是下人,隻是一個人,不值得冒險……”
    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主家的安全最重要。
    就算沒有這群狼,隻要太後的命令抵達,李嬤嬤也會豁出性命,保護蘇雲。
    要知道,蘇雲眼中也有神光。
    那焱爍豺隨時可能跳躍過來,先取群狼主人性命。
    隻是為了一個下人,就留在危險範圍內。
    李嬤嬤無法理解。
    蘇雲很坦然道:“一人不救,何以救蒼生?”
    李嬤嬤心頭一顫,竟然有股愧疚之感。
    “你……哪學的這句話?”她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管如何,把蘇雲帶來,便是有加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