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竟然都被這位水鏡先生化作虛幻。
    就連玄清宗眾人都頗為吃驚。
    風玄逸十分意外：“不是時間，而是真假？”
    水鏡先生作為大乾的聖境戰力，玄清宗自然有過了解。
    之前那幅水墨畫，封印了周天異象，也是她的手筆。
    可人們還是沒料到，她的竟然還有如此實力。
    能夠將戰場的一切，都統歸於虛假。
    那和時間無關，並非回溯等高階大道。
    所以能夠扭轉激戰的聖境，以及雙方兵家大軍。
    水鏡大師使用的是真假大道，類似於製造了一場真實的幻覺。
    當撤銷幻覺，一切都將恢複原樣。
    之前雙方互有損失，大乾約莫損傷了五千萬士卒，而盜天士死亡也超過兩千萬。
    破鏡重圓，虛假摒棄後，雙方不虧也不賺。
    可最重要的事，卻暴露了出去。
    洛寒江衝出守護大陣，朗聲笑道：“武尊，可敢再戰？”
    “有何不敢！”武尊聲音沉悶，聽到的人無不全身骨節酸癢，蠢蠢欲動，想要動手廝殺。
    監正、國師，以及藏著的水鏡大師也紛紛出手，阻截住天穹上落下的聖境高手。
    砰砰砰！
    這次八位聖境交手，沒幾息就分出了勝負。
    轟隆！
    彌散千裏的瘴氣，被橫亙萬裏的陰陽爻籠罩。
    每一粒想要突圍的瘴氣，都被一塊極其細小的陰陽爻擋住，爆發出劇烈金光。
    轟轟轟！
    陰陽爻交織成無比巨大的周天陣盤，中間雷霆烈焰，洪水地震，各種災難此起彼伏，五行之力相互作用，迸發出驚天動地氣勢。
    “監正！”小瘴祖含恨怒吼，“你竟成了大聖！”
    他的聲音蒼老，竟是不複之前孩童稚嫩。
    監正穩坐觀星樓上，輕笑搖頭：“人老成妖，老妖精成大聖有什麽不對？”
    小瘴祖怒吼：“你卑鄙！”
    他左突右衝，瘴氣一會有形一會無形，變幻萬千。
    金戈鐵馬，無窮無盡的瘴氣組成人或獸，一人成軍，引發滔天軍威。
    這些沙礫霧氣組成的軍隊，曾在三百年前，給南下的大乾，造成極為慘烈的損失。
    其中已經不是單純的幻術或擬態，而是真的能如軍隊般，分散凝聚，進攻防守。
    可無論怎麽突破，始終被囊括在陰陽爻之內。
    瘴氣之術需要把敵人囊括在內，利用真假莫辨的幻術，才能發出最大效果。
    可現在監正的陣盤就像一座監獄，把瘴氣牢牢鎖死其中。
    而他本人，則穩坐釣魚台。
    微笑觀賞牢籠中困獸的瘋狂掙紮。
    “你要修道術就修道術，練兵法就練兵法。”
    “你總喜歡混為一談，能活到今天，也算件奇事啊。”
    嚓！
    清脆的響聲後，毒血如雨從天而落。
    哪怕是守護大陣，也被這股血液燙得滋滋冒煙，閃爍不定。
    大蠱師聲音也不複妖嬈，驚疑不定：“大乾國師，你……你不是才亞聖麽！”
    她萬分驚訝，對方的實力進步，實在是快得難以想象！
    大乾國師是最年輕的聖境之一，去年才剛晉級，已經算是人中龍鳳。
    大蠱師作為聖人，欺負一個亞聖，再簡單不過。
    可現在，對麵那劍法雙修的女宗師，竟然一步成為大聖！
    每一道劍光，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寒意，讓人寒毛直豎，仿佛在與死神為敵，每時每刻都在死亡線上舞蹈。
    大蠱師已經沒有了戲耍的心思，打開竹籃，放出漫山遍野的蠱蟲。
    說是蟲，更多是蠱！
    小的比灰塵還細，宛若一張遮天蔽日的大布。
    大的比山巒還巨大，是能一步震顫萬宇的巨獸。
    無論大小蠱蟲，都帶著驚人氣勢，凶猛撲來。
    三百年前，上任大蠱師也是用此術法，阻擋大乾進軍。
    哢嚓嚓——！
    可這次，一道道凝聚無盡符文的劍光劃過。
    那些恐怖異獸，紛紛變得脆弱不堪，咆哮著倒下。
    大蠱師手持竹籃，還在源源不斷，似乎無底洞地掏出蠱物。
    鏘！
    一道淡雅的光芒閃過，竹籃從中裂成兩半。
    大蠱師驚大了眼：“怎麽可能！”
    這件竹籃可是萬骨窟聖物，從萬年前流傳至今。
    竟然被一劍斬斷，實在是匪夷所思！
    慕芷漣持劍傲立，語氣沒有一絲情感波動：“醃臢之物，早就絕了。”
    大蠱師眼中帶著恨意：“你……你怎麽可能，一年從亞聖到大聖！”
    一年前，大乾國師才剛晉升亞聖，已經是最年輕的聖境。
    這才一年，怎麽可能就從亞聖到大聖！
    慕芷漣低頭，望著頤芳園的方向，若有所思。
    現在最年輕聖境，怕已經換了人。
    而且恐怕，這個記錄還會在幾年內，再次刷新。
    啪！
    監正一拍手，恐怖的真火降下，把瘴氣整個烤幹。
    他嘻嘻一笑：“為什麽？自然是因為我有機緣！”
    監正與國師晉升大聖，都仰賴了蘇雲福氣！
    他從那帝墓中獲得帝寶，隻是一些氣息，就讓二人修為大幅長進，一躍成為大聖！
    轟！
    驚天動地的一槍，將武尊釘死在在山巒之上。
    這位打遍全天下的武癡，此時眼中也閃爍起驚訝。
    洛寒江如一尊謫仙，睥睨萬物，戰無不勝。
    武尊眼中的驚訝一點點散去，轉而變成無窮無盡的戰意：“你的長進，也是來自乾國的機緣？”
    洛寒江背負神槍，威風凜凜，輕哼一聲：“我的一切全靠自己的努力！”
    他說這話時，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發虛。
    固然，他不像國師與監正那樣，受到蘇雲直接影響，被帝墓中的寶物強化。
    可硬說在那幾場戰鬥，以及之前的探索中，沒有獲得一件寶物，也是假的。
    蘇雲還從那神秘星宿通道中，為他尋了一件神兵呢。
    武尊眼中戰意更濃，大喜道：“好，好，我就要與這樣的你一戰！”
    轟！
    他出拳如山，戰意如海。
    猛然掙脫神槍的釘刺，再次爆發戰鬥。
    年輕時，武尊被洛寒江擊敗。
    多年後，武尊複仇，打贏了對手。
    現在聖境之上，洛寒江再次占據優勢。
    隻有另一邊戰場，水鏡先生一臉茫然：“不是，你們怎麽都有長進？”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