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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澤什麽都沒有說,有些時候,說出口的話,可以讓人蹦碎一切期盼,這對於鳶尾或許不單單是殘忍,所以伽澤選擇了什麽都不說。
沒有說出口,就還會有念想,還會有期盼,還可以自欺欺人。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悶,回到那顆巨樹邊的時候,鳶尾已經不在想剛剛他對伽澤提出的問題了,香鸛已經完全占滿了他的所有想法,他隻想快點回去,趕快把獵物做成香噴噴的美食。
處理獵物起始,在身上開一個口子,手伸進去掐斷動脈。獵物這個時候會超乎想象的安靜,沒有尖叫與哀鳴。然後從腿部開始剝皮,整張皮剝下,打開胸腔,掏出內髒,肢解身體。
處理獵物的過程,隻有掏空內髒的時候才會有鮮血流出來。伽澤將熱血傾倒出來,原來獵殺肢解就是這種感覺,熾熱的,燙貼的。他唇邊揚起的微笑溫暖的讓人以為看到太陽,愉悅而賞心悅目,如果不是他正在肢解妖獸的話。
案板上打開的《肉食妖獸肢解教程》,伽澤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行雲流水,飛快的吸收著學會的肢解方法。
“速度真快,比我自己動手好多了!”鳶尾自發的將內髒和肉分離出來,洗幹淨擺放在一邊,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伽澤,等他下一步的動作。
廚房中並沒有多餘的輔料,伽澤還需要去購買。他將《肉食烹飪》拿出來,翻看著長長的目錄,直到找到香鸛篇。
記錄下來需要的輔料食材,鳶尾狗腿子的自告奮勇去買。
看著鳶尾出了門,伽澤趁著這個短暫時間坐在書房,隨意翻閱著這本食譜。胸腔中的騷動又開始湧動了,伽澤合上書籍,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麵。
“嘉斯利……”低聲呢喃一聲,伽澤微笑著,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晴空萬裏無雲,適合品嚐美食和懶洋洋的安眠。
鳶尾帶著食材回來,伽澤迅速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下廚。倒黴運的香鸛被肢解分離成一次饕餮大餐,饕餮主是伽澤和鳶尾。和鳶尾那如同餓死鬼投胎的吃相不同,伽澤至始至終保持著極其雅致的風度食用了這次香鸛盛宴。
“我第一次做這個,看樣子很成功!”伽澤微笑著掃視著被吃幹抹淨的美味。
鳶尾臉上的滿足表情,甚是可愛,他聽到伽澤的話,立刻舉手道:“以後再有香鸛被逮到,我就交給你好吧!”
這個吃貨!
伽澤點頭,笑道:“那我也就不客氣的同時享用了!”
他確實被香鸛的美味征服了,這種美味,或許是獸塔專門培養香鸛的致命原因。
“那是當然!”鳶尾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在伽澤和鳶尾享受難得一次的香鸛盛宴的時候,火係術師塔中,正在上課的嘉斯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明明要釋放的是高級的火流星,卻變成了一個蔫巴巴的小火球。
“你怎麽了?嘉斯利,上課期間,就要好好的上課,我讓你釋放火流星,不是小火球!這不是開玩笑!”導師在台上有些不耐煩。
嘉斯利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福克斯,你來!”
嘉斯利沉默著,眸光中的陰戾讓看了他一眼的福克斯嚇了一跳,反射性道:“我的火流星學的不好,用的不大熟練!還……還是嘉斯利來吧。”
導師皺眉,強硬道:“福克斯,就你來!”
嘉斯利低頭,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在心中嘶吼著,都這樣!都這樣!都這樣!真是一群該死的!該死的!
自從角鬥場上失敗,似乎自己就開始變得一無是處了,好像整個世界都開始與他為敵。那個牧師塔的新生,是個惡魔!他一定要殺死他,才能解開自己的契約書。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靈魂上有一個契約書,可是沒有人能感覺到這個契約書,他一定要殺死伽澤!
如果自己沒有在角鬥場答應那句話,或許什麽都不會發生吧。
嘉斯利胸腔中的扭曲憎恨,愈發的熾熱燃燒著。他沒有發現,依附在靈魂上的契約書一閃一閃的黑色光芒,一點一點消磨著他的那一抹幸運靈光。
下課回去,嘉斯利沉著臉緩步走回自己的住宿塔,一邊暗暗思索著如何殺死伽澤。
“嘉斯利!有來自帝都彭墩家的信件!”飛信傳來的信件精準的投放在嘉斯利的手中。
“最近帝都發生了好多大事……”
“聽說死了好多人呢。”
“有疑似使徒的人出現……”
“彭墩家的……”
“真是可憐啊!”
嘈雜的信息從信件裏如同海嘯一般襲來,嘉斯利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如果你輸了,你的一切都要被我剝奪走,如何?”少年的話語如同魔咒在嘉斯利的腦海裏一遍一遍回響。
現在,魔咒成真了……
嘉斯利哆哆嗦嗦的打開信件。
“嘉斯利吾兒:
見信如下:彭墩家如今卷入地獄使徒一事之中不能脫身,現以走入毀滅邊緣,安心在術師塔不要回來,照顧好自己。父艾米.彭墩”
“啊呀~給兒子的信嗎?給我瞧瞧!”
“嘻嘻,果然是親生的,我以後也會去術師塔轉悠幾圈兒呢!彭墩大人,我給你加個魔咒好不好?信件可以附帶很多帝都的信息哦~”
“你同意啦?”
“彭墩家的孩子,聽到了嗎?你!死!定!了!”
“快逃!嘉斯利!”
“求你放我我的孩子!給我彭墩家留個後人……”
“嗬嗬嗬……嗬嗬嗬嗬……真是幼稚啊!”
“都乖乖的成為我的愛寵口糧吧,不會痛的,乖~”
嘉斯利癱坐在地上,死死的握緊那封信,一直有信息從信中衝出來,一股腦兒的流到他的腦海中。他放不開手,停不下來,隻能傾聽著這來自千萬裏之外的帝都慘案。
都完了?彭墩家族?
嘉斯利茫然絕望的抬頭看著天空,真是慘白的太陽啊!
“時間快到了……”
“我要去找我的囚徒了……”
“你敢攔我?”
聲音戛然而止,握在手中的信件在微風中化為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