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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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的雲月起來,發現今日的雲母格外的熱情,福寶也不抱了。就拉著她盡聊些以前的事。
“月兒你可還記得你入宮前為娘與你說了什麽?”雲母強作鎮定道。
“記得啊,娘親說讓我切不可與皇上交心,更不能愛上他。娘親你放心,那混蛋皇上我怎麽會喜歡他!”
“好好好,那娘就放心了,還記得你小時候……”雲母繼續講著,偶爾會問兩句。
好在雲月有前身的記憶,倒是對答如流。
肉眼可見的雲夫人鬆了口氣,她心裏也有了猜測。
又主動露出手腕上的胎記,雲夫人看到輕輕撫摸著。滿是懷念的說著:“我剛生下你時,你身上就有這個胎記,別人都說你以後龍鳳之姿,定是要富貴一生,可是我啊,隻想你平安快樂一生,誰知……哎。”
“娘,我現在挺好的。”
雲夫人用帕子輕按著眼角,她現在徹底放下心來。女兒這一年多水深火熱的日子,性子有些變化也是正常。至於醫術什麽的,就不能是神仙教的?
放下心的雲夫人整個人都變的輕鬆了起來,心裏痛罵自己怎麽能懷疑自己的孩子,愧疚的對雲月更是親切與關愛,整日變著法兒的給雲月做吃的。
熱情的雲月都要受不住,自己已經吃胖了,可不想再胖了啊!
直到蕭胤墨跟雲長庚過來說請雲月幫忙,雲月才得以逃脫
“月兒,我想請你幫個忙。”蕭胤墨真誠的看著雲月道。
“你先說。”看情況幫不幫。
“就是我希望你能將你那縫合之術教授給軍醫,軍營九成九的傷者都是刀傷劍傷。但是能活下來的卻不足五成……”蕭胤墨語氣沉重。雲月處理傷口的神奇之法,他是感觸最深的。如果軍醫有此之法,那麽將士們的傷亡沒準就可以大幅度減少。哪怕是一個兩個……都能拯救一個家庭。
“我知道這是你的獨門絕學,所以隻要你願意教授,你提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自當大禮重謝!”
雲長庚也在一旁求道:“妹妹,我也願意付出所有,隻要你能答應。”
說罷兩人站起身來齊齊朝雲月拱手作揖。
“你們這是作甚。我還當什麽大事兒呢。我答應了,我不需要什麽大禮什麽報答。”
“月兒……”
“我可不是為了你們啊,我是為了那些守衛天宸的士兵。父親就是武將,我自是能理解那些將士們家人的感受。不求你建功立業,隻求自己的孩子能平安歸來……”
“我作為一個女子,如今能好好坐在這裏,都是因為他們守衛天宸的安穩,我既享受著他們帶來的庇護,自然也要為他們做點什麽。”不管哪一世,雲月對待這些士兵都有著天然的好感與崇敬。
“好!不愧是我妹妹!哈哈哈哈哈哈哈……”雲長庚驕傲大笑。
蕭胤墨眼裏的情愫都要藏不住。
最開始,隻是因為福寶,他對這個女子有了愧疚與好奇,慢慢的他被她的眼界,學識,勇敢,獨特……以及那些他覺得說也說不完的各種品質所吸引。
每每多了解一份,他對她的喜歡就多上一分,直到……自己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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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實在受不住雲母的熱情投喂,當天就換了男裝,繼續自己的第二身份嶽雲。跟著蕭胤墨去了軍營。
因為大家對外說的是雲月是雲夫人的遠房親戚。除了在府中,隻要出去雲月都會化妝成男人模樣,怕被人認出。
雲月其實對軍營很熟悉,又或者說是之前的雲月對軍營很熟悉。
所以一踏入軍營,雲月心裏就湧出一陣熟悉感與親切。
翎瑤與櫻桃自然一起了,這倆可是受過雲月專業的護理培訓。
蕭胤墨將她們帶到傷員的帳外,歉意道:“月兒,這就交給你了,我那還有些事。”
雲月不在意的擺擺手:“趕緊去吧,又不是送孩子上學,還非要給我送過來。”
蕭胤墨輕笑,留了個親衛就走了。
“雲……月公子,我們進去吧。”親衛承三是個看起來有些娃娃臉的男子。掀開簾子恭敬道。
雲月笑了笑,走了進去。
一進來雲月險些窒息,帳篷內的氣味差點沒將她熏暈過去。
腳臭味,汗臭味,藥味兒,還有腐臭味……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簡直太上頭了。
“站在這裏作甚,別擋路。”有個軍醫拿著把鋸子不耐煩道。
雲月連忙往旁邊靠了靠。
“這是?”雲月看著軍醫手裏的鋸子,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哦,那個是用來鋸腿的!”承三想到之前見過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鋸腿?!”雲月大為震驚。連忙跟著軍醫走了過去。
來到了一個傷者跟前,這名小士兵,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樣子,躺在鋪上,雙眼無神,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緊閉,他的身體時不時地顫抖著,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旁邊還站著兩個軍醫,在討論著:“這腿已經壞死了,再不鋸掉,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哎,小楊啊,腿沒了,至少沒準能保住命呢!”另一名軍醫勸道。
被喚作小楊的小士兵,痛苦的搖了搖頭,咬著牙道:“劉軍醫,你就給我一副藥,讓我死了吧!我如果沒了腿,回去了也是拖累家人……”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沒了腿以後,家人會如何。所以,他寧願死……
“這……這……”
“我說你們怎麽還沒商量好呢,還有那麽多傷員要治,到底鋸不鋸!”拿著鋸子的顏軍醫皺著眉道。
“不鋸!”小楊像是用盡了力氣,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哎,不鋸就不鋸吧!老劉,給他一副藥,讓他走的舒服點。”顏軍醫無奈嚇唬道。他在軍營二十年,這種事見過太多了……可是他也無能為力。
周邊其他躺著的傷員士兵,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眼裏有痛苦,有麻木,有害怕……
“等下,這腿不用鋸,能治!”雲月出聲道。
眾人齊齊朝她望去。原本閉著眼的小楊也睜大了眼睛。
“哪來的毛頭小子,說這大話!”顏軍醫不悅道。
“我說,我能治!”
“你知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這不是你開玩笑的地方!你在這隨口說的一句話就是他們的希望啊!如果治不了,那這失望比讓他們死還要痛苦!”
“顏軍醫,這位是殿下和雲小將軍請來的專治外傷的大夫。”承三站了出來介紹道。
“嗬,他一個毛頭小子治過幾個人?老夫在這軍營二十多年,見過的傷員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我看殿下不會是被哄騙了吧?”
“幾位軍醫,既然不信我,那將他交給我來治如何?”又轉頭對小楊道:“如果我治不過,我願出二百兩銀子給你的家人,讓他們接下來的生活無憂你可願意?”
“願意!我願意!”小楊不信這位年輕的公子能治好自己的腿,但是為了那二百兩,他也願意。或許這是他能為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