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見故見我,斷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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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夢原死了?”
“誰能殺得了他?”
“天都山馮弘師。”
“馮弘師?馮弘師觀人命數,難道已經可以改人命數了?”
“不知道,但秋夢原就是死了,被火燒死的,那火很特別……”
“先不要動,看看是怎麽回事。”
“探查是一定要的,但是要注意,不要被馮弘師納入到了他的星宮命盤之中,要不然就難以遁形了。”——
趙負雲去了一個地方。
南陵,霧澤縣。
他知道自己離開之後,後麵來這裏的人是文柏與文尋兩兄妹。
這一帶曾有過大戰,心中一直都掛念著,有些擔心,但是有時候修行就是這樣,掛念歸掛念,即使是親近的,一轉身便可能是百年身。
從上一次別離,與那文尋、文柏、楊柳青三人,居然是快二十年沒見了。他不知道文尋與文柏他們過的怎麽樣,這一次離山,他正好去看一看。
他騰雲在天空,遠望南邊,隻看到連綿的雲霧,有人說站的高看的遠,但是當你站到了你曾經認為很高的地方,會發現同樣還有著雲霧遮蔽你的雙眼。
尤其是南陵這一帶,更是雲霧接天,整片大地都在雲霧遮蔽之下,即使是陽光照在其中,也顯得乏力。
趙負雲不由的想著,大周的南邊南陵這一帶,雲霧濃鬱遮天蔽日,更南一些,便是千山國,再外圍一些又是南荒極夜。
而西邊則是一片沙漠,更西一些則是無間鬼域,西北那一帶,有著燕雲十六國,北邊則極寒雪域,東邊則是一望無際的蒼海。
西南這一片,有高山雪原,與高山雪原相接的則是天都山,天都山的一角探到南荒極夜地了。
他不由的想,整個大周國像是被圍困在這裏。
當然,在這裏的修士,一直都有人離開這一片大地,前往海外,去往更西的地方,也有進入千山國更南的南芒極夜,他們都是一去不回。
而趙負雲的大姨雲倚青,便是在外麵的一些禁忌之地中闖蕩。
趙負雲其實也想,但是他知道,自己隻是紫府修為,不足以讓自己去闖蕩那些地方。
而又想著,當年大周國的開國皇帝,能夠在這樣的一片地方,開辟出這樣一個國度,讓人們有安身之處,也確實是厲害。
趙負雲降低了駕雲的高度,因為闖入那一片綿綿雲霧之中,容易迷失方向,看不到地上,會導致找不到方向。
降低了高度,更好看著這如畫的江山。
尤其是南陵地帶處於雲霧之中的江河山嶺,有一種神秘的美,它們山水相依,那些山、水、雲霧,換一個角度看,又像是一道複雜的符籙地。
山為結點,水為線條,雲霧則是盤踞於山水相連之處,像是一簇簇神秘蘊結,是神名以雲紋的方式書寫天地之間。
趙負雲看到南陵城。
南陵城不小,當年這南陵府城的吳州來霧澤,被荀蘭茵殺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現在,趙負雲當然知道,他能夠當知府,不是因為南陵就是他最厲害,而是這裏很多人推他出來,讓他當一個名譽上的知府而已。
因為這裏整個南陵府,其實主要是雪龍山說了算。
之所以南陵地帶,會名譽上歸於大周,是因為千山國那邊有些咄咄逼人了。
所以南陵府歸到大周,於是大周這邊的天都山就出頭為與千山國戰了一場。
這可能也是大周國與天都山交易的一部分,因為在那之後,天都山就進入了廣元府。
而趙負雲當年在霧澤縣建立的道子院,也保存了下來。
他沒有進入那南陵府城,而是來到了霧澤。
天都山與整個南陵是什麽關係,趙負雲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些事情也不需要說的那麽清楚,兩派之間的關係有時候也是這樣,憑感覺處就是了。
不過,趙負雲卻覺得,雪龍山肯定不想被千山國吞並了,相對來說,大周國和天都山這邊還是不錯的,隻是或許他們自己又不是很願意出麵,所以背後操控著南陵府的本地其他的勢力與大周國接洽了,讓南陵地帶成了南陵府。
這些隻是趙負雲的感覺,至於對不對,也不好說。
霧澤縣的外河名叫九曲霧河,霧河邊上有一個山坡,背麵霧澤縣,正麵是安靜流淌的河水。
此時正是傍晚的時候,一團煙霧從天空落下,仿佛霧龍降落。
霧河上麵的霧已經不如以前那般的濃鬱了,裏麵依然有人打魚,不過打魚的人很多都會在船頭掛一盞琉璃燈,這種燈防江麵上的風,同時又有辟邪驅魔之妙。
這些燈都是赤炎神廟裏刻了法咒祭燈。
而在船尾,則是有些人仍然會帶一個黑色的壇子。
這樣的壇子裏可能是自己養的蠱蟲,也可能是自己養的小鬼。
畢竟一地的風氣,幾百上千年形成,算是自身的手藝,一時半會也難改。
他落下之時,無聲無息,並沒有人看到他。
但是在廟中的文尋卻有一絲的感覺,她感覺廟中神像上的火氣,仿佛被風吹動了一樣。
風是不可能吹到這廟中的‘火氣’的,所以她覺得可能是有什麽人來,引動了廟中的‘火氣’,於是出來看,便看到有一個人站在神廟前看著前方的河麵。
赤炎神廟前的山坡上原本是有一排樹木的,現在都已經被砍掉了,可以從這裏暢通無阻的看到那一片湖麵。
“師兄。”
一個驚訝之中,帶著幾分期待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趙負雲回頭,正是文尋。
文尋樣的子既是他心中樣子,又與他心中的樣子有著很大的不同。
相同的是相貌沒有變,不同的是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的她是跟在大家身後的小尾巴,還喜歡哭,頗多傷春悲秋的事。
而現在她看上去,少了一分柔弱,多了一分堅強,像是風霜之後綻放的梅花。
趙負雲回頭,報以微笑。
文尋同樣的露齒笑道:“師兄,真的是你啊,我就說,今天早上煮飯的時候,灶裏的火發出呼呼的聲音,這是象征著有喜事,有貴人到來,當時還在想,會不會是師兄你要來了。”
“真的嗎?”趙負雲笑道,他當然不在乎這是真假,隻要大家開心就好。
“是真的呀!”文尋說道:“師兄,你能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趙負雲笑著,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因為此時他發現,自己在別人心中的份量,或許比對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要高。
“能看到伱平安,我也很高興。”趙負雲說道,這是他的心裏話。
文尋有些害羞的笑。
“你哥文柏呢?”趙負雲問道。
“他在那縣裏的道子院,我們把赤炎神廟和道子院分開了,哥哥在縣裏重新建了一座道子院。”文尋說道。
趙負雲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的,你們做的不錯。”
當天晚上,趙負雲在赤炎神廟與文尋與文柏兩人一起吃飯喝酒。
平時趙負雲是不喝酒的,但是今天卻喝了,文柏看起來已經喝酒不少年了,即使是文尋也很熟練的小酌著。
大概是這裏的環境給了她們兄妹不小的壓力。
“你們怎麽會選擇來這裏的?”趙負雲問道。
“這裏是師兄開拓出來的,我們當然要在這裏守著。”文柏很理所當然的說道。
趙負雲知道,他們來這裏,也算是天都山在南陵府的一枚落子,或許不需要他們做什麽,隻需要他們一直存在,便已足夠。
趙負雲又問他們在這裏有遇上什麽困難沒有。
他們隻說對麵的山裏,不時的會有一些小妖出沒,當然,霧澤這裏的人,也常常山野煉蠱,又有些養屍的人偷屍搞出矛盾來,好在他們這裏的人喜歡自己解決。
這些年來,文柏的道子院之中教了不少學生,有不少已經達到了正宗的玄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