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情人回來了,所以要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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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難得休息,一大早就打車去醫院看望阮母。這些天劇組太忙了,她總是沒空去醫院,心裏很不是滋味。
阮母剛剛吃過早飯,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見到許久不見的女兒還是紅了眼眶:“媽媽太沒用了,一直拖累你。”
阮初蹭進媽媽懷裏:“媽媽,您說什麽呢,不許您這麽說。”
阮母擦擦眼淚,笑了起來,拉著阮初的手囑咐她要跟沈聿淮好好過日子。
“你和聿淮好好的,趕緊生個小小初,媽媽就算是死也能放心閉上眼睛了。”
阮初低著頭強忍著眼淚,生怕阮母看出什麽端倪,整理好情緒,把臉貼在阮母的手上:“放心吧媽媽,他對我很好,把我照顧得很好。您現在好好養病,快一點好起來,還要你給我看孩子呢到時候。”
阮母長歎一口氣:“沈家那麽多保姆,哪裏用得著我呀。”雖然故作失落,可阮母的表情卻是憧憬的。
聊了一會兒,阮母忽的摸著阮初的頭發,說:“你的性子倒是越來越嫻靜了,以前明明是那麽活潑的”
從病房出來時,阮初幾乎是落荒而逃。
爸爸去世給媽媽帶來的打擊太大,要是被她知道了她現在過得不好阮初不敢想象媽媽會難受成什麽樣子。
她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的花園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轉彎時一個沒注意,跟對麵的人裝了個滿懷。
“阮初?”
她擦幹眼淚,聞聲抬起頭來打量著麵前的人。
“陸祁安?!你回來了?”
麵前的男人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領口,不是有強迫症的陸祁安是誰呢?
陸祁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把你帥呆了?”
阮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和陸祁安是高中同學,說起來,陸祁安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爹地,這位漂亮姐姐剛才好像在哭哎。”
小奶聲響起,阮初才注意到陸祁安身邊還站了個小奶團子,還是個混血小寶寶。
老朋友久別重逢,他們選了一家餐廳一起吃飯,剛剛到中午飯點,餐廳裏人還不是很多。
“你真是神速啊陸祁安,兒子都這麽大了。”
陸祁安一臉寵溺地看向在兒童區玩滑梯的小奶團子:“你別誤會昂,當初聽說你結婚了,我想我這輩子總不能就自己過吧,就把睿睿領養回來了。現在聽說你婚後過得不好,可把我高興壞了”
陸祁安說完這話,明顯看到阮初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慢慢沉了下去。
“不是不是,我不是看你熱鬧,隻是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了。”
阮初被他那副緊張的樣子逗笑了:“你別開玩笑了,我挺好的。”
陸祁安知道阮初在偽裝,他原本都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在國外遇到去出差的沈聿淮的話
他托朋友在國內打探一番才知道,原來這三年阮初受了那麽多委屈遭了那麽多白眼。
沈聿淮從來不帶阮初參與聚會或者應酬,人人都以為沈二公子家裏的這位太太就是個擺設,甚至很多人都沒見過這位沈二太太,更別提尊重了。
於是他放棄了國外的機會,帶著睿睿打了個飛的就回來了。
現在親眼見到阮初,陸祁安隻覺得她受得委屈遠比他聽到的多。
阮初高中時性格外放,班裏人都喊她“小辣椒”,他永遠忘不了她那時的樣子,紮著高高的馬尾辮昂著腦袋從他麵前走過,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次見到她,陸祁安明顯地感覺到她下意識地把自己關進被迫築起的心牆裏,曾經什麽都要爭個對錯,現在卻一副看破紅塵淡然處之的模樣。
他以為沈聿淮至少會因為阮父的死而善待阮初,卻沒想到他親手救下來的女孩被沈聿淮那個王八蛋蹉跎了三年多,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飯店二樓。
方子銘回到包廂後,一直斜眼兒偷偷觀察沈聿淮的表情。
“你眼睛抽筋兒了一直看我?”
“不是,是我好像看見嫂子了,她跟一男的在一塊吃飯,就在樓下”方子銘聲音越來越小,他說完這話明顯看到沈聿淮的臉瞬間變得比烤糊了的肉串還黑。
方子銘隻覺得他這個二哥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結婚三年他就沒見他對阮初好過,就沒好好過一天日子,但是你說他不在意吧,這會兒的反應看起來又挺在意。
包廂裏的氣氛一度到了冰點,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沈聿淮往椅背上一靠:“都愣著幹嘛呢,吃啊。”
“我說二哥,你可別嚇著我們家文珺,她現在肚子裏可是揣著你幹女兒呢。”高朗清把傅文珺摟在懷裏打趣他。
他們夫妻倆青梅竹馬,是這幾個發小裏感情最順的一對了。
季文璟砸了塊濕巾過來:“你倆就別刺激哥幾個了成不成。”
氣氛在他們的拌嘴聲中慢慢緩和起來,沈聿淮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心早就飛到樓下的女人那裏。
終於,兩三分鍾過後他坐不住了,打開包廂門去了走廊。他站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樓下的阮初,以及,她對麵的陸祁安。
又是他。
沈聿淮出去後,季文璟拍了方子銘腦袋一下:“你看見就看見了又沒啥大事你說什麽說,平白給聿淮找不痛快。”
方子銘摸不著頭腦:“那我不是尋思二哥又不在乎她”
季文璟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傻,誰跟你說不在乎的,你不知道他,之前阮初去拍戲那地方山體滑坡,聿淮推了個大項目連夜趕過去,就是不知道他腦子有什麽毛病,明明擔心得要死,結果到了地方也不露麵,非得讓我過去找阮初,他躲在旁邊偷看。”
方子銘一頭霧水,還有這種事?沈二對阮初到底什麽意思?難不成他人格分裂?
季文璟看他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無奈地啃了口蘋果:“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阮初回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家裏沒有開燈,沈聿淮今晚大概又是不回來了。
背包很沉,她摸著黑趕緊把包放下。
“跟老情人吃飯,吃到這麽晚?”
正準備開燈時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的聲音,嚇得她尖叫一聲:“你要死啊,回來為什麽不開燈,嚇人好玩嗎?”
燈光突然大亮,阮初捂住眼睛緩了好一會兒,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有病。
沈聿淮長腿一跨,走過來用力捧住阮初的臉:“你的老情人回來了,你就想跟我離婚了?跟我離了婚好去找他是嗎?讓我猜猜你們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是咱們結婚後,還是更久之前?”
“我跟他隻是朋友,你以為人人都會像你那樣做出那些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的事情嗎?我這輩子都做不來!”阮初昂著頭直麵他,三年來她逆來順受,從來不敢跟他硬鋼。
沈聿淮鬆開手:“你還又當又立起來了?”
“你說什麽!”阮初不敢相信他會這樣羞辱她。
沈聿淮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輕咳一聲:“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如果要是讓我抓到你跟那個不要臉的小白臉給我戴帽子的證據,你試試。”
“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更何況他對我有恩。”
“哦?有恩?”沈聿淮輕笑起來,“沈家對你倒是也有恩,你是怎麽報答我的?”
阮初站在原地,仿佛身體裏的力氣全都被抽幹了,良久,她問他:“你沈家的恩,是我想要的嗎?”她緩緩閉上眼睛,語氣平靜又坦然:“我不要你們沈家的恩了,你能讓我爸爸死而複生嗎?”
沈聿淮揉了揉眉心,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