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睡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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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吃完水餃之後,拍了張光盤的照片發給了宋薇。
【又想到了那年咱們在寢室過冬至,你說你想吃豬肉大蔥水餃,但不吃蔥。】
她有段時間沒聯係宋薇了。
大學畢業後她做了製片人,宋薇回老家考了小學老師。
“那是我們那兒父母這一輩的執念。”宋薇無奈地說。
山城人新一代的三不孝:不考公不考編不考研。
叮咚——宋薇來了回信。
她給阮初拍了張照片,那是還沒批改完的作業。
【別說了,那時候自己還不是毒婦嗚嗚嗚好懷念不做毒婦的日子啊。】
簡單收拾了一下碗筷後,宋薇又發來了消息。
【沒想到自己當了老師也還是那個死樣,刷了半個小時短視頻,就批了一本作業。】
阮初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心情舒暢了許多。
回完消息後,她點開朋友圈,信號很差,刷新的小圓圈轉個不停。
林靜婉的朋友圈彈了出來,幾乎是措不及防的。
照片是白床單。
配文是,此刻的幸福。
那個房間阮初認得,那是季文璟的山莊。
砰——手機從手中滑落砸在了桌子上。
這樣更好,這樣她就不用再抱有僥幸心理和期待了,遲早都有這麽一天的。
阮初這樣安慰自己。
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不被他的事影響情緒,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還是會那麽疼。
阮母的病曆和資料在書房,她還沒來得及整理,撿起手機後她給自己心理暗示,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心神。
整理好病曆後,阮初發到陸祁安的郵箱,撥通了他的電話。
“這麽晚了,沒打擾到你吧?”
電話那頭的陸祁安似乎精神得很:“不打擾,我正正在看你之前參與製作的電影呢。”
“明天我就想給我媽辦轉院,你看你那邊方便嗎?”
陸祁安聽了這話“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方便,當然方便!”
他動作太大太突然,推倒了睿睿小朋友剛剛搭好的積木。
“壞爹地,弄亂了人家的城堡。”
陸祁安笑得花枝亂顫,捧著睿睿的小臉蛋吧唧一口。
林靜婉剛剛出現時,阮初還天真地幻想過,會不會沈聿淮隻是逢場作戲。
她知道自己該放下的,但她不甘心。
可人最要學會的,就是甘心。
不甘心作祟,人的行為就會偏離自己的預期,就會失控,到最後方寸大亂丟失自己。
感情裏最怕不甘心,不甘心的人好像總想在感情的時間線上一點一點地去尋找對方變心的那個節點,總想要一個答案,到頭來才發現不甘心隻是自己跟自己較勁罷了。
總要去接受他就是不愛了的事實,也許他曾經對你愛意滿滿,但變了就是變了,就像一陣風吹過,吹亂你的發絲,你去問風為什麽要呼嘯嗎,風早就不見了。
人在感情裏,一定要學會甘心。
林靜婉發這條朋友圈無非就是給阮初看的,這算什麽,小三對原配的示威嗎?
夜裏,阮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躺一會兒就看一眼手機,原來才過去幾分鍾。
夜,從來沒有這樣漫長。
既然睡不著,那就找點事幹好了,她起床收拾打包沈聿淮的東西。
與其等哪天沈聿淮帶著林靜婉來把她宣示主權,倒不如她先把沈聿淮趕出去,他出軌理應淨身出戶,況且他錢那麽多,這套房子給她也不算事,希望沈聿淮還能有這點良心。
但是良心這個東西,沈聿淮恐怕就沒有過。
不過有一點沈聿淮說得很對,她在沈家這些年,過得太舒服,生活太順風順水,導致她忘了人間全是疾苦,天真地規劃著離婚一分錢都不要他的,還以為自己很有骨氣,帥得很。
現在她終於想明白了,要,為什麽不要,不僅要錢要財產,還得多要。
趙以沫和陳曦潑過的一盆水潑醒了她。
“不要錢?你是清高了,等那小三進門搖身一變變成富太太,拿著原本屬於你的錢吃香的喝辣的你就老實了。”
其實阮初聽完這話就老實了
沈聿淮的衣服不是很多,穿插著掛在她的衣服中間。
剛搬過來的時候沈聿淮這樣放衣服她不樂意,嫌他沒有條理,明明有自己的衣櫃。
她越是收拾,沈聿淮就越是要亂放,非要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時間久了她也就懶得管他了。
沈聿淮出席不同的場合要穿不同風格的西裝,阮初就幫他把每一套搭配好後拍照留存,省了不少麻煩。
收拾這些東西時,曾經的那些回憶在腦海中翻湧,情緒又在反撲。
四肢發麻的感覺猛然襲來,她感覺整個胸腔都像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透氣。
阮初蹲下抱住膝蓋,平複了好一會兒。
她盯著不遠處的手機,內心掙紮。
終於,她跑過去拿起手機,撥通了沈聿淮的電話。
撥號中的鈴聲響了好久,阮初恨不得數著每一秒鍾。
電話通了,沈聿淮帶著濃濃睡意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喂?”
阮初連呼吸都慢了半拍,她問他:“睡了?”
“嗯”
沈聿淮大概是精疲力盡了,聲音都變得沙啞。
顫著手掛掉電話後,阮初閉上了雙眼,心髒像是被掏空了一塊。
月亮被烏雲擋住,她關掉了房間的燈。
阮初掛掉電話後,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沈聿淮被閃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條小縫看了眼時間。
靠,淩晨三點半!
這通電話把沈聿淮弄精神了,他在心裏低低咒罵一聲,這女人又抽什麽風,這個點打來電話問了聲睡沒睡就把電話掛了。
這不是廢話,淩晨三點半誰不睡?
難道是想他了?想他但是又放不下麵子,所以才打過電話來沒話找話?
想到這,沈聿淮心裏美滋滋的,給阮初撥了回去,阮初卻關機了。
這是什麽意思?他不爽得很,躺在床上用力往旁邊踹了一腳。
“啊——”身旁的人被他踹下了床,發出一聲驚呼。
該死的,他忘了身邊還睡著個人了,還好被踹下床的人皮糙肉厚,經得住他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