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書生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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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公子麽。”
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聲恭恭敬敬的問候,打斷了江小江。
“嗯。”
江小江轉過頭來瞧了一眼,是個生人,感覺問題不大,趕緊撂下了一句話,去繼續未打完的哈欠。
“你先等會兒。”
江小江轉頭麵向小夭一側,不想感知,不瞧前塵,指張大了口,好去找回那剩下的半個睡意。
可張了幾次口。
江小江恐怖地發現。
睡意不僅消失無蹤。
連眼角的淚,此時都已經回籠個幹淨,幹幹吧吧。
江小江愣了一下。
則立刻便後悔地想到,自己居然敢坐在門口等哈欠,該是要多麽愚蠢,是多麽愚蠢。
不然一句問候,怎麽能把自己的哈欠給問沒了。
當下。
江小江徹底崩潰,心中不住的自責。
“完了,完了,今天徹底完了,我怎麽敢坐外麵啊,我是哪根筋抽抽了麽。”
暗忖良久。
江小江一臉生無可戀。
待再一轉頭,即便發現了他麵前的生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江小江也毫無興趣可言。
“不是,你誰啊,我擱這兒坐半天,就為了一個哈欠,你一來就給我攪黃了。”
“江公子,張陽給公子賠罪了。”
“別江公子長,江公子短的,叫我江天士。”
江小江心煩意亂,骨子裏還想著激發睡意,看能不能來一個回籠哈欠,可醞釀幾息,就徹底放棄了,不想說話。
“小夭,送客。”
“是公子。”
“江天士,天士。”
“張陽公子請吧,請不要為難小女子。”
小夭抬手做出了逐客令的態度,張陽頓時一臉的頹廢,懊惱沮喪之情不可言表。
“江。”
張陽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天士’二字尚未出口,小夭便往左邊靠攏,掐腰。
“張陽公子,不管什麽事,還是請張陽公子走吧。”
說罷,張陽無奈,待依依不舍地轉身就要離去,張陽還是鼓起了最後的勇氣,喊道。
“江天士,江天士。”
“哎,張陽公子,你怎麽這麽無禮。”
固然有小夭攔著,可張陽還是不願放棄,一手扒拉著小夭的胳膊,兩腳踮了老高,遂往江小江的背影喊去。
“昨夜入夢,城隍大人特別交代了鄙人,在進京趕考前,一定要來拜會江公子,江公子,是城隍大人。”
“小夭,讓張陽公子進來吧。”
江小江的情緒還沒緩過來,但既然是小城隍老頭授意他前來拜會,麵子還是要給一些的。
“呼。”
張陽緩了口氣,心擱在了腹內,小夭‘喔’了聲,方讓開路隨張陽進來店鋪。
江小江背對張陽,不願看他,或許一看到張陽,自己就會想起來白費的功夫,打不了的哈欠。
“江天士,書生張陽昨夜夢到了城隍大人,是城隍大人再三囑托在下,一定來拜會天士的。”
“又不是拜碼頭,何必叫來拜會我。”
“在下不知,可能城隍老爺是想讓在下高中狀元吧。”
“哦,我知道了,公子也拜會過了,咱們這就別過吧。”
江小江踱步而去,徒留張陽一人守著當地兒,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待江小江入來屏風的內圍後。
在三十六開屏風中,隱隱約約則是張陽一去三回頭的景象,遲遲不願離去,還不得不離去。
小夭並沒有催促,而是隻做了手勢,以給張陽公子留了點兒最後的倔強。
“公子。”
張陽離去,小夭入來三十六開屏風內圍。
“公子晨起心情頗好,怎麽張陽一來,公子就晴轉陰了呢。”
小夭似乎並不急著要公子一個回答,而是將茶渣盡皆倒掉,又換了新茶,準備給公子換換口味,換換心情。
“小夭,公子我還是沒打成哈欠。”
“是因為張陽公子麽。”
“對,他來的不是時候。”
“那怎麽辦?”
“呼,還能怎麽辦?隻有等明天了。”
“公子也不必焦慮,都說好事多磨,說不定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以後想打多少哈欠就打多少哈欠哩。”
小夭手法嫻熟,斟茶、洗茶、醒茶,一氣嗬成。
“小夭,這話說到公子我心坎了。”
江小江為了不去想沒打成哈欠的事情,便欠身來到賬台前,瞧小夭,看能不能找一個轉移心情的話題,說一說。
“……”
可坐了好幾息,江小江發現,腦子跟秀逗了般,怎麽轉都是沒打成的哈欠,似乎沒打成哈欠,比不打哈欠還要難受幾分似的。
“公子。”
江小江心中沮喪,小夭卻不知在什麽時候,把兩隻吹糖人拿了出來,一個招財龍、一個提燈猴。
“公子,要不咱們上街尋尋小姑娘,把吹糖人給她,公子順便換換心情。”
招財龍、提燈猴映入江小江眼簾,心情雖然談不上立刻轉變,但想到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臉,還有她那不可捉摸的前塵,倒使得江小江有去街上轉一轉的心情。
不過,今天在街道上,應該隻能感知神明了,打哈欠的最佳時期,已經錯過。
收拾好心情。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迎客來。小夭一手握著提燈猴,一手拿著招財龍。
“公子,小姑娘長啥樣啊。”
小夭左顧右盼,嘴裏老念叨著小姑娘。
江小江知道,小夭這是顧及到了他的心情,想要以此轉眼他的注意力。
真是個可圈可點的小姑娘。
“小夭,身子還疼麽。”
見小夭完全忽視了她自身,江小江有點小心疼,昨個晚上,小夭青臉僵體,著實嚇壞了他。
“都,都過去了,怎麽還提那事。”
小夭臉一紅。
“公子,你能夠心疼小夭,小夭已經心滿意足了。”
又來到吹糖人小攤,小夭靜立一旁。
“老板,再來兩個吹糖人,一個城隍,一個灶王吧。”
江小江站定,感知著周圍,覺著沒什麽異樣後,吹糖人師傅才從晃看他的半分鍾裏,怔了過來。
“喔,好嘞客官。”
吹糖人師傅臉上微變,有些血青,不過好在走南闖北多了,見過了不少世麵,吹糖人師傅索性硬生生地蚌住了害怕,該談笑風生,還談笑風生,該做買賣,還做買賣。
他的手雖說在不停地抖,但作為攤販的講究,倒還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