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知道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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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江實未料到小城隍居然有此一問。
若說自己十萬年了,恐怕會嚇著小城隍,可若說自己還年輕,現在的小城隍,鐵定是會唏噓。
“鄙人不過凡胎,豐公子多大年齡,鄙人也就多大吧,你說是吧,豐公子。”
“這個,這個。”
小城隍似乎覺著再聊下去,可能自己會露,忙岔開了話題,說了話,就跑。
“江公子,老朽來的急,沒備什麽大禮,老朽這就給江公子帶過來。”
“唉。”
江小江一怔,小城隍就出了迎客來,待再喚,小城隍的背影,居然隱沒在了月輝中。
天黑的真快。
“咿呀,小夭、白素在上麵怎麽還不下來,換個衣服而已,怎麽這麽久。”
暗忖著,江小江尋目上去,但聽嘎吱嘎吱的動靜。
兩位姑娘總算是出了閨房了。
江小江心裏想著,這回終於能夠大大方方地看了。
遂仰頭一望。
兩位明月皎潔般的可人兒,形同姐妹,手挽著手,氣度風采一致。
一位挽著發箍,卻吊有小尾;一位偏在額頂鬢邊,將流水黑發斜吊。
倘若仔細她們的臉龐,卻發現,不僅眼中流光,似那薄唇也若打了蠟般,反出了水暈。
“咯咯……”
二女共同一笑,翠悅的音兒,比黃鸝更嚶,比出穀的鶯鳴還甜三分。
“公子。”
白素欠身一躬,光滑的耳背正好映入眼簾,江小江還迷戀著飄來的麝脂暗香,豈料再一瞧白素眼眉下的淡粉,便知道是小夭搞得鬼了。
“公子,小白素今後就跟著姐姐為公子學斟茶,以望服侍公子修行。”
說罷,白素婀娜起身,江小江眼尖兒的都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哪裏像一位山村獵人養大的閨女,跟一門書香之第的大家閨秀居然也沒了差別。
“粟米粥真給小白素開智了?”
江小江狐疑起來。
“不是單純的變大?”
小白素突然之間,沒了小字,江小江分外不適應。
比如還能不能抱?
比如還能不能親?
比如還能不能捏捏臉?
比如還能不能扭扭鼻子?
總之一句話,今後再跟白素搭訕,恐怕都得生疏三分了。
“一位返老還童;一位宛若謫仙,我這粟米可當真造就了不少功德。”
“公子說什麽?”
“公子,功德是什麽?”
江小江感慨了番,二女便口吻一般地問來。
“公子,小夭給公子斟茶醒酒好不好,白素妹妹,來搭把手。”
“醒不醒吧,都沒必要了,酒意都下了。”
“那怎麽行?”
頓時,兩女異口同聲,江小江一時沒適應,便覺好不有趣。
“行行行,你們看著辦。”
然後,江小江坐在屏風前,小夭洗茶,白素搭手。
小夭久經茶藝,手熟心熟,白素心靈手巧,居然一上手就學會了。
江小江一想到自己還曾給豐老衝茶、洗茶、醒茶,都醒成什麽樣了,實在沒臉拿嘴說出去。
“公子,咱迎客來什麽時候大開業啊,現在有了白素妹妹幫忙,小夭可要輕鬆不少了。”
“姐姐,白素還沒認全茶呢。”
“你多聰明啊,我瞧不見得一日,也就全認識了。”
江小江瞧著她們,真以為小夭是在問自己開業的事情,卻聽了一會兒後,仿若自己就是局外人一般,根本融入不進去。
“誒,有了兩位開店,茶水的生意肯定要蒸蒸日上了,誰還不願意喝喝茶養養眼呢,一位生的白淨;一位生的粉飾,跟玉雕似的。”
江小江心情大轉,尤其心中對於青梗鎮被風雨洪流洗劫的負罪感,少了三分。
遂赤足踏地,走往了街外。
“戌時一刻,家家安康。”
“戌時一刻,神佑百姓。”
遠遠的,一老一少打更者走來。
“是江大善人。”
“是江大善人!”
兩位打更人還未近身,先就提了燈晃向這邊,江小江下意識去抵觸光源,他們的喜出望外聲,就到耳根了。
“江大善人。”
“二位辛苦了。”
“江大善人,托您的鴻福,今個就是再冷,我們的身子都夠暖和的。”
說著,兩位打更人笑得很真誠,江小江打眼一看,兩位還真不是說什麽假話。
往日。
兩位打更人,都會披身襖出來,今日他們居然敢穿著秋衫。
可見一點點粟米,就養得他們氣血十足。
“江大善人,我倆家都在東邊,有空了去坐坐,我讓老婆子燉大鵝,給江大善人嚐嚐。”
“豈敢豈敢。”
“真的,江大善人,我家也有大鵝,幸是養在了樓頂圈了,不然可就遭殃了。”
“店裏邊都還好吧,洪流沒倒灌吧。”
“瞧我這嘴,遭打,遭打,江大善人,您歇了,我們還要報令呢。”
或許打更人覺著自己出言不遜,真打了嘴,便尷尬地要走。
“二位辛苦了,天黑路滑,安全第一。”
“誒,謹遵您嘞。”
說著,一老一少打更人終於卸下了心中負擔,一個敲鑼,一個晃燈。
遠去。
而江小江獨自陷入了‘江大善人’四個字中,好不快活。
十萬年來。
頭一次被人稱作江大善人,可比什麽神明、公子,強多了。
“不錯,不錯。”
江小江笑了笑,扇著聚骨扇。
“走,瞧瞧二位姑娘茶醒得如何了。”
江小江踏步入內,居然是白素準備了好了要一旁伺候,反而是小夭就遠遠得瞧著,好像白素已經出師了一般。
“公子。”
白素喚了一聲,將壺把提高,江小江剛落座,一杯不燙不涼的茶便送在了眼前半空。
“白素,學得夠快啊。”
江小江頓感興趣,不禁誇了一句。
而白素呢,則是一臉的羞紅,似是她這一長大,就會了不少的麻煩。
“公子,你是不是覺得小白素很奇怪。”
“沒有,倒沒有吧。”
“你看不是,我就覺著你看出來了,小白素也覺著神奇,喝了粥,就跟在浮塵過了幾世一般,小白素初為及笄,居然就知道了什麽是人。”
一句話下來,江小江顯些沒接住,沒想到一碗粟米粥還喝出了浮塵。
“會不會跟小白素的前塵有關?”
暗忖著,江小江再次打眼觀去小白素的臉。
但見小白素是絕對知道羞恥了,知道躲避他的眼神了。
按照江小江的認知,小白素可能不單單是知道什麽是人了。
或可能還知道,什麽是女人,什麽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