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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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後院花壇。
    春天的夜晚還是微涼,冷風吹起,不免讓人感覺到寒冷。
    打火機聲響,兩顆光點亮起,煙霧隨風飄動,迷亂人的雙眼。
    “許可心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開口問的是白逸城。
    他沒有提嚴知許,但二人都知道是在說什麽。
    一個是大學校園,青春萌動最讓人心頭懷念,又救過嚴景馳命的白月光。
    一個是養在身邊三年,做盡人間最親密事的女朋友,並已經求婚的未婚妻。
    沉默良久。
    “一個替身而已,她的存在就是代替可心,跟可心,比不了。”嚴景馳聲音透著冷峻無情,黑眼仁裏滿不在乎,好像在M國求婚的人不是他。
    “嚴太太的位置,也不會是她,隻能是可心。”
    正好她剛剛在醫院走廊主動提出來,也省得他主動開口說。
    白逸城和嚴景馳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性子同樣都有著豪門世家子弟的利己主義,但這次心中為不免嚴知許感到可憐。
    嚴知許雖然失憶,沒有家世,是名孤兒,人清白坦蕩,這三年在嚴景馳身邊,性格互補,在他眼中二人談得很幸福甜蜜。
    許可心一個女人在國外這些年,遭遇過什麽不難猜,他倒不是有處女情結,也不是對女性這方麵有歧義,而是大學時,他就覺得許可心這個人做作,在國外時,她也是不聽嚴景馳話,經常單獨一個人亂跑出去,不帶嚴景馳。
    大學畢業,圈子中玩得比較好的校友提議畢業舞會出國舉辦,許可心就是在舞會上奇異失蹤。
    他們動用一切人脈去尋找,找不到,就連警局都讓他們放棄,異國他鄉消失的年輕女人,極大概率是遇害身死。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完全繼承公司,能力處事手法也不老練,與此同時,嚴景馳的父親嚴宏博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等辦理好後事,嚴景馳一邊忙著繼承公司,一邊提防二叔嚴宏偉搗亂爭奪公司。
    最後有嚴老爺子出麵,幫著嚴景馳,才穩定集團。在抽出精力去尋找許可心,錯過黃金救援時間,更加不好找。
    嚴景馳那段時間的懊惱自責,白逸城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後來嚴知許的出現,拯救了嚴景馳。
    白逸城心裏是很感謝她的。
    “嚴知許畢竟跟了你三年,她還是個孤兒,沒有家人,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點。”白逸城想要幫嚴知許爭取一下。
    “那就繼續養著,結婚,是不可能。”嚴景馳語氣隨意,輕描淡寫就把事情定了,似乎多養一個女人,不是什麽大事。
    兩個女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繼續養著?
    嗬嗬!
    是讓她繼續當替身情人?養在地下見不得光那種?
    小三?情婦?
    嚴知許沒有直接離開醫院,坐在花壇後麵的椅子上吹了會兒冷風。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聽到真相。
    原來,是因為她的長相恰好和嚴景馳消失不見的白月光有九分相似。
    而她又失憶,正好可以按照他心中白月光的類型,來培養她,隱瞞真相,讓她當替身。
    來緩解他對白月光的思念。
    以前的寵愛嬌慣,不過是看著她的臉,彌補給消失無蹤的白月光。
    許可心。
    原來她的名字叫許可心。
    嚴景馳一生知情許可心。
    所以他給自己起名叫嚴知許。
    就連床上動情時,喊的也是許許。
    他喊許許時,低沉魅惑,動情誘人,她便一點點沉淪進深淵。
    原來,不過是他對著她的臉,喊另外一個女人罷了。
    想來他卡包裏的照片就是許可心,她愚蠢地把照片裏的女人認為是自己。
    真是可笑。
    從頭到尾,嚴景馳把她塑造成為另外一個他心底的白月光。
    她還天真以為自己攻略成功,讓他愛上自己。
    原來,她不過是他們愛情中的一環。
    嚴知許今天的心,猶如山頂跌落到深淵,不管是被隱瞞欺騙當嚴景馳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還是從光明正大的未婚妻變成見不得光背地裏的小三。
    她是很喜歡,甚至是愛他,可她的自尊接受不了自己一直當別人的替身,也接受不了自己知三當三。
    她心裏做出離開的決定。
    幸好,嚴景馳隻是對她求婚,二人還沒有結婚,分手比離婚要簡單得多。
    她有些慶幸今日許可心的出現。
    “嚴小姐,您在哪?”司機大聲呼喊,半天沒等到人,下車進來尋找。
    “我在這。”嚴知許從低落的情緒中抽離,恢複以往的溫吞模樣。
    “就您一人嗎?嚴先生呢?”司機問。
    “他不回。”
    嚴知許從花壇後麵的椅子上起來,和司機一同離開,往車那邊走。
    她身穿奶杏色過膝長裙,是清純甜美風格,她學畫畫,不管什麽風格都能接受嚐試。是嚴景馳說喜歡,她這三年才一直穿這樣風格。
    夜晚的春風微起,小腿裸露出一節的肌膚被風一吹,有些涼。
    花壇另一邊的煙點忽明忽暗,嚴景馳抽完最後一口,撚滅,扔進垃圾桶裏。
    談話被聽到,白逸城麵上有一些尷尬,“嚴知許沒有走?”
    那剛剛說的話不是全被聽到了。
    嚴景馳剛剛扔煙頭的動作瀟灑隨意,語調漫不經心,話語冷漠無情,“聽到正好,讓她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再做出今日這樣難堪的事。”
    說完轉身離開花壇。
    絲毫沒有被嚴知許聽見而感到的尷尬和羞愧。
    嚴知許一路坐車回到壹號別野。
    張媽開門,幾天沒見眼裏有想念,“回來啦,這次陪著先生出差辛苦了。”
    嚴知許神情疲憊,點頭隨意應和,“嗯。”
    “先生呢?”張媽往後麵張望,目光尋找嚴景馳身影。
    “他今晚不回來了。”嚴知許聲音冷淡,好像人回不回來跟她沒有什麽關係。
    張媽表情有些許失望,不過下一瞬間就重新揚起笑容,帶些許過來人才能明白的曖昧不清。
    接過嚴知許手中的行李箱,催促她趕快回到臥室裏休息。
    等她進臥室,才明白剛剛張媽的笑容。
    臥室裏燈光關閉,地麵和桌台擺滿蠟燭,高低錯落,蠟燭旁邊是鮮花,還有香薰,桌上還開著一瓶香檳。
    就連往常的深灰硬朗窗簾,也換成蕾絲飄紗窗簾,充滿情趣。
    雙人大床上是撒滿厚厚的花瓣。
    整個房間被布置得濃情蜜意。
    想來,這應該是嚴景馳在出國前吩咐準備的。
    嚴知許身心疲憊,沒有力氣收拾,大半夜也不想在打擾張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