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杜一走之後，杜爺爺改變了一開始的決定。
    他搖著頭，對杜父擺手。
    “保險起見，給依依那三十人不能太弱，否則上升空間太大。”
    “得給她安排入伍幾年，能力強，沒什麽上升空間的士兵編排。”
    杜父興奮地對老父親點頭。
    心裏重複道：薑果然老的辣。
    這是把路完全堵死了呀。
    翌日，杜一神清氣爽的起床。
    洗漱好下樓，見家裏隻有杜母在廚房做早飯。
    她拉過椅子坐到廚房門旁，下巴抵在椅背上，睜著大眼睛，看光斑透過窗戶在忙碌的杜母身上跳躍。
    杜母麵朝朝陽，外輪廓籠罩著淡淡的金光。
    轉身時，線條柔和的側臉在晨光的映襯下也更顯溫柔。
    整個人都在散發母親的光輝。
    看的杜一心裏好溫暖。
    這就是媽媽嗎？
    她不禁輕喊了一聲：“媽～”
    杜母回頭溫柔一笑。
    好美麗！
    “媽，你好美！”
    杜一誇讚。
    “你這孩子，一大早就來哄我。”
    杜母唇角高高翹起，眼中的寵溺都快實質化了。
    杜一嘻嘻一笑。
    乖巧的歪頭看著杜母。
    杜母又轉身繼續忙碌，笑容就沒停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母女倆都很享受清晨的寧靜時光。
    杜母做好早飯。
    語氣歡快的道：“依依，咱吃完早飯就出發。”
    今天是邵雲霞幾人開庭審判的日子。
    杜一作為受害者，被警方邀請出席。
    杜家人自然也跟著去。
    “好，我來擺碗筷。”
    杜一立馬起身去幫忙。
    這時，杜爺爺幾人也從外麵晨練回來了。
    幾分鍾後，一家人圍坐飯桌吃早飯。
    杜家除了杜老爺子不去，杜父，杜母，唐潔都陪杜一去法院。
    另外還有蕭母和蕭時安。
    蕭時安是杜一不在場證明的人證。
    杜家人七點收拾好準備出門，蕭母也推著蕭時安過來了。
    兩家人分開坐車過去。
    七點四十到法院門口。
    經過安檢消耗掉一些時間，七點五十多才進二號庭。
    此時，親友席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多數是邵雲霞幾人的親屬。
    這些人個個垂頭喪氣的，像死了爹媽一樣。
    杜一在人群裏找邵建國，一看嚇一跳。
    這才半個月不見，邵建國頭發都白了許多，呂紅雲沒打扮看起來像個老媽子，杜一差點沒認出兩人。
    嘖嘖嘖，真是造孽啊。
    子不教父之過，都活該！
    杜一得瑟的笑了笑，隨杜蕭兩家人在第一排坐下。
    這是杜一要求的，第一排好看戲。
    唐潔請的兩個律師看杜家來了，都轉身點頭致意。
    同樣注意到杜家人的，還有邵家幾家人。
    他們投過來的目光仇恨又怨毒。
    一開始幾家人沒反應過來，經過這半個月的琢磨，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家孩子要禍害杜一，結果卻淪落到這個地步。
    杜一要是什麽都沒幹，他們死也不信。
    什麽好心報警，完全是想把事情鬧大，借著那些軍屬的嘴把事情宣揚出去。
    現在幾家人在大院裏，走路都不敢抬頭。
    所有人都避著他們。
    這都拜杜一所賜。
    要是沒鬧開，幾家合夥捂下來，顏麵還能保住。
    現在……
    隻能看著自家孩子被判刑。
    以後家族裏有了蹲監獄的晚輩，對其他晚輩都是致命的打擊。
    這一下算是毀了他們幾家人以後的前途。
    杜一感受到背後盯視的目光，她笑的十分開心，轉臉跟杜母和大嫂聊起天來。
    狗咬她一口，她才不會瞪回去。
    讓他們更加生氣不是更好嗎？
    兩分鍾後，一位法官帶著兩位審判員從後台步入法庭。
    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刑警一隊隊長張荊和警員，也押著已經被剪成監獄標準發型的邵雲霞六人從側門出來。
    六人手上戴著重重的鐐銬，穿著看守所的黃馬褂，排成整齊的一溜走進來。
    所有人都低頭看著腳麵，不敢抬頭看親友。
    乖巧的不行，警察讓走就走，讓停就停。
    杜一勾唇看著六人，嘚瑟的抖腿。
    杜家人看到幾人出現，目光十分平淡。
    倒是呂紅雲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閨女被抓走之後，她就沒再見過。
    如今怎麽就成這樣。
    這可是她從小嬌養，予以厚望的閨女啊。
    她垂著胸口，心痛死了。
    邵建國一邊輕撫呂紅雲的背，一邊注視著低頭站立的閨女。
    心中百感交集。
    閨女被抓走之後，他沒有一刻不在悔恨，當初沒有好好教她做人。
    在這件事上，閨女無論怎麽說都有罪。
    “浩兒。”
    趙浩母親看著下邊的兒子，嚎了一嗓子。
    大哭出聲。
    趙浩身影動了動，還是沒有轉頭。
    可聳動的肩膀，能看得出來他也在哭泣。
    趙浩來自農村，他母親在村裏仗著兒子是軍人，打遍無敵手。
    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哄騙坐牢了。
    她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現在看到兒子更是氣的牙癢癢。
    也不顧忌自己能不能惹得起。
    她雙手一伸，左手薅住在哭泣的陳穎母親頭發，右手抓住王楠楠母親的耳朵。
    把兩人的頭狠狠往中間撞。
    陳母和王母的頭被撞得砰砰響。
    趙母用力推開兩人，掄起胳膊就給後座的呂紅雲來了一大嘴巴子。
    又抓住隔壁顧母的頭，就往椅背上磕。
    李佳薇母親坐的比較遠，幸免於難。
    等被打了幾人反應過來，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五官扭曲的趙母。
    這個農村來的粗俗女人，竟敢動手打她們。
    她們可是軍官太太。
    真是反了天了！
    陳母第一個抬起手臂還手，被趙母一把往後推。
    顧母和王母，呂紅雲一起動手，揮拳往趙母身上招呼。
    杜一沒想到還沒開庭，就能看戲。
    她大聲地鼓掌：“上啊上啊。”
    “用力，你這力道不行啊，是不是沒吃飯！”
    “陳穎母親，注意你左邊。”
    “哦～我看錯了，那是右邊。”
    杜一跳著腳瞎指揮。
    杜父杜母和蕭母，唐潔眼含笑意，轉頭看著這場鬧劇。
    後排的親友席一片混亂。
    女人們打成一團，已經喪失理智，隻知道往別人身上揮拳。
    也不知道打的是誰。
    男人們趕緊拉架。
    法官們靜靜看著，臉上平靜無波。
    幾乎每次開庭，雙方親友都要來這麽一場。
    他們都習慣了。
    看差不多了，法官重重敲響法錘，大聲喊著：“請保持法庭秩序，再動手就取消聽審資格。”
    這句話真好使，如毛線一樣亂的人群，立刻停手。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也不管臉頰是不是腫了，頭發是不是亂了。
    邵雲霞幾人微微側頭看著自己的親人，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見人員坐正，法官肅著臉，居高臨下的掃了眼法庭內的人員。
    用力敲響法槌，大喊：“現在開庭！”
    審判員起立，開始宣讀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