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6章 雪崩,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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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可以的。”
“謙虛點。”向雲疏摸摸她的頭,問朱彧,“朱將軍還記得我的馬車停在哪兒了嗎?雪太大,我找不到路了。”
朱彧一時沒有反應。
一來他的情緒還在隋晉被殺這件事裏,再者,有秦洛川在呢,他怎麽能想到,向雲疏竟然會越過秦洛川,直接詢問他。
萱兒說:“看來他記性也不好。”
朱彧回神,緩緩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棵落滿了雪的鬆樹:“在那裏。”
“多謝。”
向雲疏溫和道謝,牽著萱兒,走向鬆樹。
馬車幾乎被雪覆蓋。
萱兒跳到馬車上,左右開弓,用鞭子抽了好一陣子,才把雪清理了七七八八,然後就開始張望:“車夫呢?”
“死了。”
朱彧說。
“怎麽回事?”向雲疏忙問。
“炸山的時候,被落下的石頭砸中了。”朱彧說。
萱兒不高興說:“這都怪你!為什麽要炸山?我們滂沱山這麽好的地方,都被你炸壞了!”
朱彧淡道:“你娘親又是什麽好人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阿娘是好人?”萱兒抓抓臉頰,“善良難道是什麽好詞兒嗎?我大師伯說,誇人家善良的時候,也就是說對方好欺負呢。”
朱彧:“……”
“阿娘,我會趕車!”萱兒跳到車轅上,抓住韁繩,指揮馬兒掉轉方向,然而一向溫順的馬,此時卻怎麽也不肯動彈,甚至焦躁的噴著鼻子。
萱兒很納悶。
她可是馴馬的高手呀!
這輩子還沒遇到過不聽話的馬兒呢!
“小棗子,你怎麽了呀?”萱兒著急地爬到馬背上,撫摸馬兒的大腦袋,“是不是嚇著了,還是受傷了?”
哪知道馬兒忽然發狂,竟然掙脫了馬車,帶著萱兒狂奔了出去。
萱兒猝不及防之下,連忙抱住馬脖子,衝後麵叫了聲:“阿娘——”
“萱兒,萱兒!”向雲疏大驚,連忙跳下馬車,卻隻能看見遙遙遠去的馬屁股。
秦洛川忙說:“夫人別急,我這就去把萱兒找回來!”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轟轟聲。
向雲疏抬起頭,隻見山上白霧滾滾,撲麵而來。
“那是什麽?”朱彧下意識問。
“那是……雪崩了!”向雲疏猛地想到什麽,“是雪崩了,一定是之前炸山的動靜導致的!”
難怪馬兒焦躁,甚至控製不住逃走。
一定是它提前感知到了什麽。
朱彧一向在海邊廝混,這還是第一次攻山,完全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但他也曾耳聞雪崩的厲害之處。
他連忙吼道:“所有人聽令!撤退!立刻離開這裏!”
秦洛川飛奔而來,一把攬住向雲疏,急促說:“夫人快走!”
然而雪崩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逃跑速度。
不等他們逃走,雪已經滾落到眼前。
瞬間淹沒了所有人。
向雲疏被秦洛川抱著,翻滾了幾下,隻覺得渾身瞬間被重物壓製,口鼻失去了呼吸的作用。
而秦洛川還壓在她身上。
讓她更加窒息和痛苦。
她用力推對方:“秦將軍,你,你太重了……”
秦洛川沒有反應。
“秦將軍,你還好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向雲疏除了右手能夠稍微活動,其餘部分完全無法動彈,雖然近在咫尺,也看不見秦洛川的模樣。
秦洛川還是沒有回應。
一定是昏過去了。
向雲疏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怎麽辦,就這麽等死嗎?
大師兄他們會不會知道發生了雪崩?
向雲疏腦海中冷靜地想著自己此時的處境。
被雪覆蓋,身上還壓著秦洛川這麽個身強體壯的男人。
她的呼吸已經變得非常困難,像一條在岸上的魚,除了急促地喘息,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漸漸的。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最終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阿娘,阿娘!”
耳邊遙遠地傳來萱兒的哭喊聲。
這孩子怎麽哭了?
萱兒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有什麽事能讓她哭?
莫非受傷了?
向雲疏有些擔憂,努力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萱兒,卻覺得眼皮重如千斤,怎麽也睜不開。
“阿娘你醒了?”她的手被一雙暖乎乎的小手握住。
向雲疏想點頭,想回答她,但她好累,好痛。
什麽都做不了。
很快,她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滂沱山上自己的房間裏。
萱兒蹲在門口,愁眉苦臉地皺著小眉頭,悶悶不樂的。
“萱兒,”向雲疏喚她,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可怕。
萱兒立即衝過來,“阿娘,你醒了!”
她扭頭衝外麵叫:“阿娘醒了!快來啊!”
呼啦啦。
門口湧進來好幾個人。
大師兄曹無憾,二師兄顧執安,三師姐範青蓮,五師兄蘇巡,六師兄崔數。除了受傷的四師兄丁白衣,其他人都到齊了。
他們圍在床前,一起盯著向雲疏看。
“你們這看我,讓我覺得我已經死了。”向雲疏試圖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胳膊劇痛。
“別亂動,手臂骨折了。”曹無憾柔聲按住她,“不過沒有大礙,有你五師兄在呢,他最擅長骨科。”
蘇巡眼眶紅紅,白淨的臉上滿是心痛:“我就說我應該送你的,結果弄成這樣,你疼不疼啊,七兒,心疼死我了。”
顧執安忍不住翻白眼:“七兒也是你叫的?別這麽肉麻,惡心死我了。”
過去,滂沱山上隻有師父和大師兄這麽叫向雲疏。
自從蘇巡發現自己對小師妹的感覺不一樣後,就也跟著這麽叫。
換做平時,向雲疏一定不饒他。
但今天她沒這個心思。
“五師兄,我這情況能痊愈嗎?”向雲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是擔心以後影響我用銀針。”
蘇巡忙說:“你放心,我不會叫你留下任何後遺症。一個月就讓你好得不能再好。”
不管看起來怎麽不著調,老五的骨科水準是一流的。
向雲疏很相信他,他說不會有後遺症,那就一定不會有。
“萱兒,你有沒有受傷啊?”向雲疏問萱兒。
“小棗子把我帶走了,我一點傷也沒受。都怪我,如果我不跟著小棗子走,阿娘就不會受傷了。”萱兒看著她手臂上的木板和布條,哽咽起來。
“沒事兒,一點小傷而已。”向雲疏安慰她,忽然想起什麽,“對了,秦洛川呢?他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