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現在隻有一家幼兒園，和一家小學。
    這兩家學校，都是27號公寓旗下的。
    她不能把孩子領回去。
    孩子離開了這裏，就沒有地方可以讀書了。
    放在以前，不讀就不讀，反正大家都一樣。
    可現在不一樣了，別人家的孩子都在讀書，就她家的孩子也必須得讀！
    想著，女人狠心地將手收回來。
    “你別看著我，看著我也沒用。趕緊聽你爸的話，把地上的垃圾都收拾了，再去跟悠悠道個歉！”
    “我沒錯，我不要道歉，我不要，嗚嗚嗚……”
    小女孩兒雙腿一蹬，坐在地上又哭又鬧。
    男人拿她沒辦法，轉頭瞪向女人。
    “看你把孩子慣成什麽樣子了？”
    “孩子她爸，你說話不要不負責任，這孩子是我一個人慣的嗎？”
    女人擰著眉頭，當場與男人吵了起來。
    舒媚不想聽他們在這裏吵鬧，冷冷道：“要吵，把孩子帶回去再吵，別在這裏影響其他孩子！”
    “不不不，孩子不能跟我們回去。這地上的垃圾，我們來收拾。一會兒我們再去大一班，跟悠悠道歉。”
    說著，男人提著小女孩兒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機器人保潔十分會觀察形勢，立刻拿了抹布，遞到男人的麵前。
    男人笑嗬嗬地接過來，往小女孩兒的身上一塞。
    “這地是你弄髒的，現在就把地板擦幹淨。擦不幹淨，今晚就別吃飯了。快去！”
    男人將小女孩兒，往前推了一把。
    見自己的爸媽不再護著自己，小女孩兒哭得更傷心了。
    她在一攤奶的麵前蹲下來，一邊哭，一邊用抹布擦地。
    將地板擦幹淨後，又將踩扁的娃哈哈瓶子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嗚嗚嗚，我……我擦完了……”
    “去洗手池，把帕子洗了，還給保潔機……阿姨。”
    小女孩兒哭著點頭，傷心地去洗抹布了。
    剛才在麵對林悠悠時，她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
    她的父母比她好不了多少。
    看著她走遠了，立刻笑嗬嗬地看向舒媚。
    “你看這孩子還是聽話的，讓她擦地板，她也擦了。”
    “不是擦了地板，就算聽話。她若真聽話，這地板根本就不會被弄髒。”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
    男人麵對舒媚，隻能一個勁兒的賠笑。
    然而他麵上在笑著，心裏早就把舒媚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若不是他的孩子要上幼兒園，他何必在這個女人的麵前，如此低三下四？
    “還……還你帕子。”小女孩兒將洗幹淨的抹布，遞給機器人保潔。
    保潔接過來，放進肚子裏的烘幹艙烘幹。
    男人看見她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心裏十分心疼。
    他對著小女孩兒招了招手：“過來。”
    小女孩兒垂著頭，一步步地挪到男人的麵前。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輕柔了幾分。
    “還疼嗎？”
    小女孩兒點了點頭，而後又飛快地搖頭。
    “不疼了就好，去大一班，跟悠悠道歉。”
    “我……我不想去。”
    小女孩兒垂著腦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本來就沒有錯，憑什麽爸爸媽媽，都要她跟林悠悠道歉？
    男人剛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竄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小女孩兒的胳膊，笑嗬嗬地看向舒媚和甘田。
    “抱歉，我不知道大一班在哪兒，能不能麻煩你們帶一下路？”
    聞言，甘田轉頭看向舒媚。
    見舒媚點頭，她轉頭看向男人。
    “跟我來吧！”
    “好，好好！”男人笑著頷首。
    看對方家長的態度，事情應該是有所轉機的。
    隻要能讓孩子留下來，道個歉算什麽？
    男人拽著小女孩兒，跟著甘田往大一班的方向走。
    一想到要在所有人的麵前，跟林悠悠道歉，小女孩兒渾身抗拒地又哭又鬧。
    “我不去，你放開我，我不要去！啊，媽媽救我，救我……”
    小女孩兒的哭喊聲，到了最後變成了尖叫。
    不管她怎麽掙紮，男人就是不鬆手。
    她哭鬧了一路，引起無數孩子的側目。
    人還沒到大一班，大一班裏的小朋友，就聽見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陸錦軒眨眨眼，偷偷溜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
    看見甘田帶著幾個人，快步往這邊走來，他連忙跑回林悠悠的身邊。
    “悠悠姐姐，是中午欺負你的人。”
    林悠悠歪著小腦袋，看向門口。
    她中午哭累了，睡了一覺，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這麽多人都誇她的小裙子好看，她也覺得好看。
    那一個人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她才不會被影響呢！
    林悠悠正想著，小女孩兒已經被男人，一把拽了進來。
    甘田快步來到林悠悠的麵前：“悠悠，她知道錯了，來跟你道歉了。”
    “咦？”林悠悠小腦袋一歪，好奇地看向哭得傷心的小女孩兒。
    道個歉而已，需要哭得這麽傷心嗎？
    “你就是悠悠啊，長得真可愛！”
    男人笑著跟林悠悠說好話，而後鬆開自己的女兒，低頭看向她。
    “你不是說知道錯了，主動要來跟悠悠道歉的嗎？悠悠在這兒，你可以道歉了。”
    男人故意當著一群小孩兒的麵，把被動道歉說成主動。
    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隻要孩子乖乖跟林悠悠道了歉。
    那林悠悠的媽，就不能再拿孩子頑劣為由，讓他們把她領回去了。
    男人嘴角微揚，算盤打得啪啪響。
    然而小女孩兒並不配合。
    見這麽多人盯著她，她“唰”地一下紅了臉。
    “我沒錯，我死也不要道歉！”
    小女孩兒吼了一聲，轉身哭著跑走了。
    男人臉色一白，氣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個死小孩兒，真是氣死我了！”
    男人拍了拍胸口，抱歉地看向舒媚。
    “不好意思，我這就去把她抓回來，給悠悠道歉。”
    “不必了！你家孩子明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你也不用逼著她道歉了，把她領回去吧！”
    舒媚擺了擺手，不想再跟他們糾纏。
    該給的機會，她已經給了。
    是他們自己沒有教好孩子，就要為此負責！
    聞言，男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在這一刻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