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謝棄差一點點就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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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棄看著眼前的係統麵板，神色陰鬱。
她特別不喜歡別人威脅她。
係統也一樣。
一人一係統就這樣遙遙對峙。
謝棄眼前的麵板發出次啦啦的聲音，冒氣了一陣詭異的黑煙。
融世係統的機械音聽起來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警告無效，剝奪訓練機會，為期三十天，祝您戰鬥愉快。”
機械音剛落,玻璃門自動打開了。
謝棄隻覺得一陣大力把自己推了出去。
等她在反應過來，麵前的玻璃門已經徹底關閉。
她被融世係統掃地出門了。
人群中傳來幾句笑聲。
謝棄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是幾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執行者。
那幾個執行者對上謝棄的目光，有些尷尬，捂著嘴裝作沒事發生。
“感覺怎麽樣？”
謝棄的注意力被淮之的聲音拉了回來。
“感覺不好。”謝棄脫口而出，“太弱了。”
“不像真的。”謝棄又皺著眉頭補充了一句。
執行者們集體失語。
剛才笑的開心的幾個執行者更是臉都綠了。
要知道，他們當初進行異能掌控的時候那一隻異種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現在居然被一個剛接觸異能的異種說四個加在一起太弱了？
不光是在打他們的臉，還是在挑釁執行者。
一時間許多不善的目光從一旁掃視了過來。
謝棄並沒有在乎這些目光，而是奔著自己的目的去了：“現在能帶我去領終端，殺異種嗎？”
語氣非常誠懇。
在場的執行者又是一愣，一臉見鬼樣的看著謝棄。
一個異種嚷嚷著要殺異種，真是聞所未聞。
然而淮之的回答更是讓他們兩眼一黑。
“可以，領完終端我就帶你去找異種，前提是你要準備好，不要衝動，一切行動聽指揮。”
謝棄眼睛都亮了幾分，聽完一句“可以”就壓根沒管他後麵的話，趕緊點頭：“什麽時候走？”
淮之看著謝棄圓溜溜黑漆漆的瞳孔認真的盯著自己看，心中隻覺得一陣舒爽。
他喜歡被謝棄認真注視著的感覺。
然而此刻人群中一道聲音響起：“首領，不合適吧，您親自帶她去找異種，她自己可就是個異種啊，太危險了！還請首領收回決定！”
淮之眼中的晦暗一閃而過。
又是某個狂熱崇拜他的執行者。
淮之往人群中掃了一眼，血瞳驟現，精準定位聲源。
那個反對的執行者瞬間就被吊上了半空。
淮之笑容依舊：“你說什麽？”
那名中年執行者十分固執的開口：“首領！她是異種，您是華國首領，是總部的主心骨，您的安危關乎華國的未來啊！您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到一個異種手裏！”
中年執行者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喉嚨一梗。
一股巨力差點就要把他的脖頸捏碎。
“很好，”淮之目光驟然變冷，執行者重重被摔在了地上，“你不僅不信任我，還不信任自己的隊友。”
淮之臉上又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漂亮的下頜線顯得他更加溫和優雅，然而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頭一涼，“隊友之間不信任是大忌，總部不需要你這樣的執行者。”
“扒了他的終端，滾出總部。”
淮之話音剛落，總部門口的兩名警衛立刻過來把那名執行者拖走了。
中年執行者瞬間驚恐萬分，“首領！您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最衷心的執行者啊！”
淮之：“……”
淮之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但在場的執行者都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真是頭皮發麻。
惋惜之餘眾人心理也有些後怕。
還好自己沒腦子一熱當出頭鳥。
首領第一次把人當眾扒了終端扔出總部的。
執行者沒了終端，相當於直接被開除。
被開除的執行者沒有了總部的保護，很快就會被那些異種尋仇。
所以一旦入了執行者這個門，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輩子幹到死。
要麽老死，要麽戰死。
沒有退路。
不是因為他們都是有多麽多麽的家國大義，更多的一部分是因為沒有人想嚐試一下被數十隻異種圍攻撕碎的感覺。
起初大家都隻是為了自己的少年中二夢，或者是兜裏的二兩錢而已。
淮之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
沒有一個人再有異議。
非常好。
淮之滿意的笑了。
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他就是要在第一天就讓所有人知道，謝棄和自己是一體的。
反對謝棄，就是在反對他。
謝棄探了探腦袋，努力朝門外那個執行者看了一眼。
“走吧，事不宜遲，最好在白天殺異種，否則晚上我們就不占優勢了。”
淮之微微低頭看著她，等著她回神。
謝棄縮回腦袋，點了點頭：“嗷。”
淮之帶著她走了。
留下一眾執行者麵麵相覷。
“完了，真不知道這次是福是禍。”
“事已至此，咱們還是默默祈禱吧。”
執行們心思各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都不太想謝棄被分到自己組。
但又摸不準謝棄是個什麽樣的脾氣秉性，要是真的嫉惡如仇，那分到自己的組裏就是一大助力。
每個人都在觀望。
“笑笑姐，你說頭兒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謝棄啊？”一個胡子拉碴的高大男人看著淮之倆人的背影，笑的一臉八卦樣。
白笑笑扶了扶眼鏡，抱著手上的資料，一臉溫柔：“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等會在老大麵前，你還是不要提頭兒的事比較好。”
林深當場嘖了一聲：“笑笑姐，這有什麽不能說的，老大一向克頭兒，頭兒不會拿她怎麽樣的，剛好咱們攛掇她去問問頭兒這是怎麽回事嘛……”
白笑笑點了點頭，臉上笑容不變，目光卻看向了林深身後。
“笑笑姐，你說對不對？”林深雙手一攤，一臉的理所當然。
“嗯，”白笑笑垂眸低聲道，“你繼續。”
林深說的眉飛色舞，朝著白笑笑大吐苦水加遊說：“哎呦喂，你是不知道老大最近的脾氣有多大，我都不敢跟她單獨待在一塊，匯報工作進度我都得拉個人陪我一起，所以啊，這事兒啊還得你來，老大喜歡你，不會凶你的，我就不一樣了，我怕她當場把我抓去喂異種……”
話還沒說完，林深就感覺一隻單薄修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力道之大，不容忽視。
這熟悉的壓迫感，這親切的力道……
林深僵硬在了原地。
一陣低沉磁性的女音從他身後響起：“你剛才說什麽？”
“老……大……”林深的聲音都有些虛浮。
江夜手腕一發力，林深整個人原地轉了個三百六十度，剛好對上那張冷豔的臉。
“說話。”江夜一雙桃花眼冷冷的盯著他。
“老大，其實也沒什麽……”江夜齜出了標準的八顆牙，“就是頭兒已經把那個謝棄塞進我們組了。”
江夜渾身的氣壓更低了。
“拿著，送去研究部。”江夜把手裏拎著的腦袋扔給了林深。
林深和那鮮血淋漓撞個滿懷。
“什麽玩意兒啊？”林深捏著手裏的異種腦袋提溜出了二裏地，朝著江夜的背影就開嚎，“老大！你幹啥去！”
江夜沒回應。
一旁的白笑笑搖了搖腦袋，上前了一步，目光幽深，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林深啊。”
“今晚出去避避難吧，消消災啊。”
“什麽意思啊，笑笑姐？”林深撓了撓腦袋，一頭霧水。
白笑笑看著他，笑而不語，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踩著高跟抱著資料就走了。
“啊……”
林深感覺自己完了。
……
然而謝棄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麵對的是什麽。
她的目光完全被眼前那眼花繚亂的終端吸引了。
“這些……是終端？”謝棄的聲音都有些遲疑。
淮之麵不改色的點頭：“是啊，你可以選一個你比較中意的，作為你的終端。”
“哦。”
謝棄看著麵前各式各樣的貼身物品，覺得有些新奇。
原來他說的“貼身”是真的貼身啊。
謝棄的目光掃過麵漆那專櫃裏的手表和鑽戒。
低調奢華，看上去就很有錢。
謝棄不喜歡。
她的目光又移動到了壁櫥裏掛著的衣服和鞋子。
果斷pass。
淮之的目光跟著謝棄把這裏的終端設備都看了個遍。
“不喜歡嗎？”
謝棄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隨便選了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手表：“這個吧。”
淮之的目光夜放到了那塊表上。
很簡陋，掉在地上都沒有人檢的那種。
淮之挑了挑眉，笑著把那塊表取了出來，放在手裏端詳，很久他才開口：“你不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嗎？”
他記得謝棄以前很喜歡閃閃發亮的漂亮東西，什麽都喜歡漂亮的。
現在選終端卻選了一個這麽醜的表。
豬肝色的表帶，大紅色的表盤。
這麽醜的東西，除了戀醜癖，淮之想不到哪個正常人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他心裏忍不住覺得又有貓膩。
謝棄看著淮之手上的那塊醜陋的手表，說的理所當然：“終端很重要，這個很醜，沒有人會想要，不會被拿走。”
淮之沉默了一會，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他腦子裏忽然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越想他越不安。
末了他裝作不在意的發問：“那你喜歡長的醜的人還是長的好看的人？”
謝棄定定的盯著他：“……”
淮之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臉。
謝棄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很漂亮。
漂亮的東西她都喜歡安安靜靜的欣賞。
淮之心裏越發不安，剛準備自發結束這個話題，謝棄突然開口：“喜歡漂亮的。”
淮之微微垂眸，嘴角忍不住揚起弧度。
“好，”他把手裏的表遞給了她，“那就這個吧。”
謝棄觸碰到終端的一瞬間，終端發出滴的一聲，一個溫柔的女音響起：“歡迎使用19990號終端，沐風竭誠為您服務。”
緊接著嗡的一聲。
“信息已錄入，執行者謝棄，身份已綁定。”
謝棄還沒有動作，那手表終端就自動環繞上了她的手腕，和皮膚貼合到了一起。
哢噠一聲，自動扣上了。
像是生怕謝棄反悔一樣。
“淮之。”
一個低沉危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淮之剛準備拉住謝棄的袖子，就聽到了門口的聲音。
他動作一頓。
謝棄感受到淮之的動作，也抬眼朝門口看了過去。
下一刻她的瞳孔都放大了幾秒。
先前被冰封的心髒似乎都在隱隱作痛。
淮之敏銳的看向了謝棄。
發現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攻擊防備的姿態。
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此刻顯得異常凶戾。
淮之伸手輕輕握住了謝棄的手腕。
謝棄眼神一凜，身上的能量頓時迸發出來。
一股漆黑的壓迫感徹底將淮之和江夜包裹。
江夜冷笑了一聲，神情有些嘲諷。
“沒事的，信我。”淮之聲音溫柔，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
謝棄克製住外溢的能量，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一個小異種，值得你這樣相護？”江夜大步上前，抬眼盯著淮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喜歡她呢？”
“江統領，你找我是為了這件事情？”淮之半開玩笑道，“那你還真是挺有閑情雅致。”
江夜偏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謝棄：“你是不是偏要跟我作對？”
淮之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
他上前一步擋住了江夜的視線：“你今天的脾氣倒是不錯，不過我得先澄清一句，我可從來都沒有要和你作對，你不要誤會。”
江夜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淮之從來都是這樣。
嘴上答應的比誰都好，做事又是另一套。
真夠會膈應人的。
她耐著性子和淮之掰扯：“你不知道我們一隊1支幾乎每天都要各種出任務嗎？你把她塞進來，誰帶？誰有那個閑工夫上戰場還要盯著她？”
江夜試圖動之以理。
謝棄沉這臉辯駁：“不需要你帶，我自己會殺異種。”
江夜瞥了她一眼：“你自己都是異種。”
謝棄一時啞口無言。
隻剩心頭一團火在橫衝直撞，血液齊齊衝上腦門，瞬間紅了臉，外溢的能量更多了。
江夜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她危險的眯了眯眼。
沒想到這才是sss＋級異種的真正實力。
兩人大戰一觸即發。
淮之並沒有阻止謝棄，而是將話鋒對準了江夜：“事情已經這樣了，謝棄就是我們一隊一支的組員，既然你非要討論誰帶她這個問題，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以後我和一支一起出任務，她由我照看，你不用費心。”
江夜氣笑了：“你們還真是一條心。”
淮之笑了笑：“古人有雲，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隻要能抓老鼠就是好貓，有時候你真的可以把自己的成見先放一放。”
“放？”江夜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那還真是沒法如你所願了，異種就是異種，再怎麽像人也改不掉她畜牲的本質！”
江夜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完全是看著謝棄的。
謝棄竭力忍著自己想殺人的衝動，一錯不錯的盯著江夜。
她感覺自己心裏很難受。
又難受又憤怒。
以前姐姐明明告訴過她，漂亮的東西都是美好的，所以要守護美好。
可是現在謝棄才明白。
姐姐說的是假的。
漂亮的人說話也會讓人心裏特別傷心。
跟那些醜陋的人一樣。
謝棄又難以控製的想起了以前。
那個長的特別惡心的光頭和她的癱瘓老婆。
還有那個鼻子上有顆大痣的老奶奶。
還有一對渾身被燒傷的夫婦。
謝棄感覺心裏的那團火球越滾越大。
她的眼神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專櫃，非常迫切的想把他打碎。
周圍的黑氣越來越多。
淮之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謝棄，你在想什麽？”他一邊艱難的呼吸，一邊試圖喚醒謝棄。
淮之第一次看到謝棄的雙瞳變成了血紅色。
“謝棄！”淮之的聲音大了幾分。
他沒想到這麽快謝棄就差點失控。
他歎了口氣，神色溫柔，抬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謝棄忽然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剛才心裏還在叫囂著的憤怒怨恨和難過這些負麵的情緒似乎都在一點點消減。
很快她的心裏又回到了一潭死水的狀態。
不生氣，不難過，不開心，不恐懼。
“還好嗎？”
謝棄猛然抬頭，對上一張蒼白的臉。
“淮之？”
謝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感覺淮之的臉色比以前更蒼白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淮之溫柔詢問。
謝棄搖搖頭：“沒有。”
她忽然發現周圍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地上一堆玻璃渣子。
轉頭一看，周圍的玻璃，椅子，吊燈都碎了。
一小部分終端也被損壞，呼呼的往外冒著黑氣。
謝棄一眼就察覺到了那是自己的力量。
她的目光立馬再次移到了淮之身上：“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淮之笑著搖頭：“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這些要多少錢？”謝棄開始盤算起了賠償問題。
“你不用想那麽多，不用你賠。”
淮之抬手，一股紅黑相間的霧氣徹底將這整個空間包裹。
待霧氣散盡，所有的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好了，別想太多，不是什麽大問題。”
“嗯嗯。”謝棄點頭，聲音悶悶的。
她總覺得自己心裏現在怪怪的，有點難過，還很煩躁，又有點後悔。
不知道是個什麽鬼情緒。
就在她認真感受的時候，一陣巨大的警報聲響起：“警報，警報，匯景區白朗街道盛茗華府出現s＋級異種，坐標西五區離心80s處，請做好支援準備。”
謝棄一愣。
匯景區盛茗華府？
那不是之前她租房的小區嗎？
那裏有一對很好的鄰居夫婦。
謝棄打斷了自己的回憶，下意識抓住了淮之的手臂：“我要去！”
“好，”淮之立馬作出回應，“抓緊我。”
謝棄聽話的摟住了他的手臂。
淮之心念一動，周圍場景快速變幻。
很快就到了事發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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