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瑤兒你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更是自幼以古琴出名。”
    “今日便用朕的‘九玄’，讓朕也聽聽。”
    慕景淵這淡然的話響起，讓殿內的所有人的心高高提起，畢竟他們都是耳聞這秦瑤是代替名額入宮的。
    現在彈琴，那不就是主動暴露嗎？
    誰知。
    秦瑤起身在慕景淵的腳下跪下，神情滿是無奈和悲痛：“皇上，妾身有罪。”
    慕景淵單手撥轉著手中的佛珠並未說話，但渾身散發的威嚴氣息更濃烈了，就連王德海額頭都不自覺滿布冷汗。
    此刻哪怕秦瑤回答哪個答案都是死罪，隻是看個人死還是九族死而已。
    啪——
    秦瑤像是知道他的心聲般，對著慕景淵磕頭，說道：“皇上，妾身原本是秦侯府嫡出的長女，但幼時被父親送到別院養著，上個月被偷偷接回秦侯府原本是想公布身份的。”
    “但碰巧遇到皇上廣招天下秀女，秦侯府嫡長女的名額也在其中，雖身份恰恰合適，可妾身到底養在鄉下……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入宮。”
    “可妾身早就聽聞皇上是天之驕子，更是主張變法改變治國之道，還以法治國……妾身心生仰慕，便順從父親的話才有了今日。”
    秦瑤說著就抬頭悲憫的笑了一下，慶幸又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從臉頰滑落，道：“如今妾身已見到皇上，又能夠成為皇上的嬪妃，早就已經死而無憾。”
    這坦坦蕩蕩的承認罪證，還趁機來了一波的表白。
    實屬將原本隻是想試探的慕景淵給攻擊到迷糊了，甚至原本壓著一絲不悅的情緒在看到她淒涼中透著堅強的笑容時，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心中暗暗想著：如此真誠的舉動，秦瑤要麽聰明絕頂猜到他的所有心思，要麽心思單純並未多想，有心而發。
    但，看她這模樣應該是後者。
    王德海見狀，立馬彎腰遞過去台階，說道：“皇上，於公於私，瑤常在並沒有違背旨意。一她確實是秦侯府的嫡長女，二要不是她入宮這大旱之事還未曾能解決。”
    “既是天公成全瑤常在的心願，又為皇上送來福浩。”
    慕景淵聽出了這話的含義，清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王德海你今日的話有點多，罰你一個月的俸祿。”
    “是是是，奴才該罰。”
    慕景淵這才伸手將秦瑤從地上扶起來，緩和道：“事已至此，那也是蒼天的緣分，這事就算了。”
    他說著又對王德海，冷聲道：“你一會下個口諭，秦侯府不及時上奏此事，如此疏忽之責，罰秦侯一年俸祿加杖刑二十，但體諒秦侯前日受罰這次就讓秦夫人代勞。”
    “是皇上。”
    秦夫人被打屁股二十棍？那麽爽？！！！
    秦瑤的眼睛亮晶晶的，立馬想起身要磕頭謝恩，但被慕景淵拉住了手，隻能在他身側的位置坐下。
    【這狗皇上那麽好說話？】
    趙飛燕看破不說破：【也許人家是給你一個麵子，畢竟你今天不是送了個治國之道給他嗎？】
    安陵容也偷笑：【這皇上還是個公私分明的，他這樣做分明是幫你將身份給更正了，日後有人拿捏這欺君之罪，也掀不起波浪。】
    褒姒：【不過，臣妾的‘一笑泯恩仇’好用吧？哪怕他是皇上都要被硬控。】
    秦瑤感激：【原來如此，感謝各位姐妹。】
    ——
    慕景淵不知道她的心中想法，但看到她聽到罰秦夫人就變得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出奇的好。
    哪怕她得到上天的眷顧，卻還是那般至真至純之人，怪不得能屢屢得到天啟。
    實在難得。
    王德海見兩人情況差不多，便笑著問道：“皇上，今晚是在鳳朝宮用膳？”
    “好。”
    慕景淵鬆開了那隻軟軟糯糯的小手，正要準備用膳就聽到外麵來了一名小太監。
    王德海出去片刻的功夫，便在慕景淵的跟前，說道：“皇上，延禧宮的小喜子說貴妃娘娘親手準備了您最愛吃的酥餅，這就送來。”
    秦瑤暗暗的打量慕景淵的神色，柳枝之前說萬貴妃的哥哥打了勝仗，今晚……
    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說道：“皇上要不今晚先去延禧宮？娘娘為了準備酥餅必定準備很長時間。”
    原本她是真心勸導，但沒想到這話讓慕景淵更加不動了，還對王德海說道：
    “既然送過來了，那就讓瑤兒也嚐嚐吧。”
    “？！”
    秦瑤從王德海細微的震驚中感受了事情的危險性，但慕景淵這坐等開飯的模式，她沒有膽子驅趕隻能硬著頭皮吃了。
    “好吃嗎？”
    慕景淵看著她那不自然的小表情，就來了想要捉弄的心思。
    果然。
    秦瑤被他明知故問的問題差點噎住了，連忙多喝了幾口茶水，盡量甜美一笑：“好吃，皇上得到貴妃娘娘此等人間尤物，乃是蒼天庇佑大雍。”
    這真誠的話，要不是慕景淵盯著她眼底求饒欲極強的模樣，差點就信了。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弧度：“那讓你過去跟貴妃學學怎麽樣？”
    “！！！”
    秦瑤目眥欲裂，明明抗拒的要命還要嘴硬著感謝：“那太好不過了。”
    “噗呲——”
    慕景淵見這好玩的模樣莫名覺得怪可愛的，就連一向沉穩的黑眸中都染上一些笑意。
    可這時。
    他正好看到王德海再次從外頭進來，明顯是萬貴妃打發人來了，他的表情頓時平靜下來。
    說道：“既天賜的人，那就有一個就夠了。”
    他說完就起身，負手說道：“王德海，擺駕延禧宮。”
    “恭送皇上。”
    秦瑤行禮目送人離開，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皇上是真喜怒無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趙飛燕：【剛剛的餅好吃吧？】
    秦瑤誠實發言：【說實話，這餅擱在上一世，我碰都不想碰。】
    趙飛燕飄過：【就算它再難吃，明天它的主人也來找你報仇了，這安你是必須請了。】
    【！！！】
    絳雪上前說道：“小主，雖這吃餅和學做餅的事情不會傳出去，但你今晚和皇上相處……以貴妃的性子，明日的請安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