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0章 那熟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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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四人走出密室後,匆匆回到臥室。
薛芝望了望仍暴屍床上的鄭如媚,眼神一蹙,畢竟也頂著“夫妻”的名號數載,難免有些不忍,便擺手道:“將她的屍體抬入密室中安置好,消息絕對不能走漏。”
薛綾應是,隨即指揮兩名女兵著手為鄭如媚收屍。
“鄭清霞呢?”
薛芝暗沉的臉色,看向了一旁的衛兵。
衛兵回道:“已經派人過去了。”
話聲剛落,門外便走進來另一名女兵:“大帥,鄭清霞的院子亦遭遇了截殺,院中留有幾具屍體。但未見鄭清霞與殷老三,想必已經逃脫。”
薛芝愕然,“逃了?那還不趕緊派人全城搜捕?發響箭調兵入城,封鎖方圓百裏範圍。從此刻起,靈州主城不進不出,一定要追回鄭清霞和殷老三。”
她顯得有些焦急之色,冷聲發號施令。
鄭清霞若同樣遭遇截殺身死,或許情況更好些,隻需嚴密封鎖消息,不讓梅州這麽快收到風聲,那麽靈州與梅州便可保持一刻安寧。
但若鄭清霞與殷老三逃脫,將消息傳到梅州鄭煜的耳中,則梅州大軍恐怕會立即直指靈州,戰亂將起。
靈州這幾年被鄭清霞姐妹把控經濟命脈,兩萬邊軍仍處不穩,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單獨抵擋住梅州軍的突然發難。
雖說紙終究包不住火,梅州府必然會得知鄭如媚身亡的消息,但能拖一刻是一刻,至少得等到靈州軍做好禦敵的準備。
那麽,鄭清霞不管如今是何狀態,都不能輕易離開靈州城。
衛兵應是,正要轉身離開去傳令之時。
卻被霍青攔住:“慢!不能發響箭,更不能調兵入城!”
薛芝冷麵道:“什麽意思?鄭清霞若逃回梅州,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你不會不知。”
霍青鄭重道:“是,鄭清霞若回到梅州,梅州大軍必會舉兵而來,打著為鄭如媚複仇的名號,進攻靈州。但大帥可曾想過,如此突兀的刺殺,短時間內鄭清霞能逃到哪裏去?她必然仍在城中。”
“幕後黑手是奔著殺人的目的而去的,此番鄭清霞逃脫,他們必然仍再追殺。而站在鄭清霞的角度,如今並不能確定要殺她的人到底是誰。你大舉出兵搜捕,豈非會讓鄭清霞誤會殺人者是你?”
薛芝瞳孔一縮,微微思慮後,倒也覺得有理。
遇刺而逃,是人的本能反應。
鄭清霞雖逃,但原則上暫時是無法確認誰要取她性命。
薛芝是她的“姐夫”,按理說沒有理由要對她下手,鄭清霞不會輕易下什麽定論。
但若薛芝此時出動兵馬全城搜捕,那情況便會不同。
前腳鄭清霞剛遭遇截殺而逃,後腳薛芝就興兵搜捕,不免就有點不打自招的嫌疑。
眼下,聽了霍青的建議後,倒也及時喊住了那名傳令女兵。
霍青見她接納意見,微微一笑後,又補充道:“況且,在這靈州主城中,鄭清霞若逃,最有可能逃去哪?”
薛芝想了想,下一秒就脫口而出:“鼎豐商會!”
鼎豐商會本是薛芝一手創辦,但近兩年已被鄭氏姐妹暗中操控,商會之人十之八九已是她們的人,鄭清霞要躲,除了將軍府,隻能去商會。
霍青點頭道:“對了。據我所知,鼎豐商會在主城中有八大商號,鄭清霞和殷老三逃出帥府後,便會擇其一尋求庇護。突襲這八大商號,定能找到他們二人。”
薛芝聽後,扭頭又要下令:“阿綾...”
但剛吐出兩個字,卻又被霍青阻攔:“大帥要突襲鼎豐商會,不能用你靈州軍之人。”
薛芝皺眉:“為何?”
“鄭清霞在你帥府上遇刺,雖說暫時無法確定幕後之人是誰,但你的嫌疑是最大的。我要是鄭清霞,現在就不會輕易與你接觸。你的人去,會適得其反,加劇鄭清霞心中的懷疑。”
“那怎麽辦?鄭清霞此時仍處危險之中,鄭如媚已死,若鄭清霞也慘遭殺害,那本帥便更加難以和梅州交代。鄭清霞若活著,或許我仍可解釋。鄭清霞不能死,必須活著!”
“霍某隻是說,你的人不宜前往,並非說不找鄭清霞。讓我的人去接管鼎豐商會,鄭清霞可能會自動出現。”
“你的人去?”
“對!大帥難道忘了?鄭清霞本是你我的中間人,我與她此來的本意是為了和你談生意,頗有同盟之誼。如今發生了這檔子事,她信我,多過信你。她若想逃出城去,此番也隻有我能幫她。”
“你要怎麽做?”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去大廳。”
霍青說著,當先走出了臥室。
路上。
二人並肩,邊走邊說:
“事發突然,鄭如媚身死的消息,除了殺手一邊之外,應該還未外泄。大帥先以鄭如媚的名義,急召鼎豐商會的八大掌櫃入府議事。待商會群龍無首,我手下的人再受你將令全麵接管城中商會。”
“然後呢?”
“我與鄭清霞本就有同盟關係,在你“敵我不分”的情況下,她隻能求助於我。若得知我控製了鼎豐商會,自然會設法與我聯係。屆時,我會先替你穩住她。而你要做的是,暗中派人守住城外各大要道,不可讓任何人輕易離開靈州主城。”
“好!阿綾,你即刻去辦。”
“還有,散布你遇刺重傷的消息,就說薛大帥遇刺重傷,已無法理事。府中事務皆由鄭如媚掌管,軍務則交由薛綾,全城封禁,不進不出!鄭清霞若得知你遇刺重傷,鄭如媚還活著,並已經接管了帥府。她逃過殺手追殺後,必會現身。”
薛芝點了點頭,對身後的薛綾吩咐道:“阿綾,都聽見了嗎?按霍青所說,馬上去辦,不得有誤。”
薛綾拱手應是,快步疾行而去。
話說之間。
幾人已來到了帥府前廳。
薛芝坐在主位上,如坐針氈。
今夜所發生之事,已然超出了她的預料,處理稍有不慎,靈州百萬臣民或許將陷入戰火之中。
霍青卻顯得尤為淡然,甚至還有閑情指揮帥府的下人上茶。
站在他的角度來講,薛芝此番是惹了一身麻煩,但這似乎並不怎麽關他龍虎山之事。
相反,薛芝越是疲於應對,他就越有利可圖。
比如說,原本說好的要鼎豐商會三成的股份,如今薛芝陷入了漩渦之中,需要他出手相助,那麽這“生意”是不是得重新談判了?
嘿嘿!
霍大當家心中有些暗喜起來。
薛芝瞄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在想什麽?你我現在也算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本帥若有危機,你身在靈州,必然無法置身事外。還不快去通知你的人,準備著手接管鼎豐商會?”
霍青微笑點頭,正要召喚一旁仍陷入苦思的阮小妹。
卻忽見剛剛出去傳令的薛綾折返了回來,拱手道:“大帥,霍先生的人來了。還有...”
話沒說完,就看見老六和屠傾城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
老六扛著棒槌,快步走向霍青,“老大,你沒事吧?俺和七姑娘剛出帥府,還沒回到客棧,就看見城中兵馬調動。還以為帥府發生了什麽事,就回來看看。”
剛才在密室解毒之際,薛綾眼見霍青昏迷,薛芝身中劇毒,鄭如媚慘死床上,雖未得將令,但未免刺客再次出現,倒也下了一道調兵的命令,加強帥府的守衛。
殊不知,兵馬出動之際,卻是引來了老六和屠傾城的警覺,此時也跟了過來。
霍青見到二人,臉上一喜,也懶得過多解釋,立馬就拉著二人到一邊,商討準備接管鼎豐商會的事宜。
與此同時。
薛芝倒也聽出薛綾的話沒有說完,便追問道:“還有什麽?”
薛綾道:“那一邊的人也來了...帥府遭遇截殺之時,他們也同樣被襲,死傷了十數人。此番,怕是來要說法的。”
“要說法?”
“是。他們說...知道他們行蹤,且有能力截殺之人,城中除了大帥,就再無他人...”
令薛芝目光一沉,臉有微怒,卻又無處可發之色。
她自身也遭遇刺殺,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想找人興師問罪呢。
沒想到卻先被人找上了門,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有此說法,倒也無可厚非。
因為表麵上來說,這靈州就是薛芝的天下,他們的人在靈州遭遇刺殺,不找薛芝,那找誰?
不得不說的是,華九這一招“賊喊捉賊”,此時用得頗有妙處。
幕後密謀刺殺之人本是他,他卻先一步上門求說法。
等同於擺出了一幕潛台詞:我的人在你的地方被殺了,你得給我一個交代,把凶手交出來吧。
如此一來,即便薛芝無法交出“凶手”,也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斷然不會輕易懷疑到他們。
因為...他們也是受害者啊...
正當薛芝生悶氣之際,改頭換麵的華九已然推著薑燕兒走進了大廳,身後還跟著吳恨和幾名尋常護院打扮的侍衛。
此時的華九臉上戴著一副人皮麵具,掩飾了自己的真容。
薑燕兒坐著輪椅,雖沒戴麵具,但以輕紗遮麵,隻露出了一雙美眸。
一見麵,華九就先聲奪人,冷哼道:“薛大將軍,你我之間的約定可還算數?我方按照約定,先踐行自己的承諾。大批物資已在運往靈州城的路上,而你...就是這麽對待盟友的嗎?我方十餘人今夜慘遭殺害,你作何解釋?”
他說話的聲音極大,帶著質問的語氣。
薛芝臉色一凝,沉聲道:“你什麽意思?你的人被殺,不去找凶手,反而來問本帥?”
“不問你,問誰?靈州是你的地盤,吾等的行蹤也隻有你一人知曉,也是經你安排,我們藏身於鼎豐商會的密室中。此番遭遇截殺,若非你走漏風聲,何人來刺?薛大將軍不該給一個交代?又或者說...是你出手所為?”
“胡說八道!若是本帥出手,你如今焉能安然在此?恐怕連帥府都進不了!”
“那幕後殺手是受何人指使?在這城中,還有何人能瞞過你薛大將軍的眼線,對我方下手?”
“這...”
薛芝幡然語塞,顯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
靈州是她薛芝的靈州,如今雍州之人被刺,連她自己和鄭清霞姐妹也慘遭圍殺,她該如何解釋?
誰人能在她掌控的靈州主城中殺人,而不被她察覺到?
能有此能力者,除了她薛芝之外,鄭清霞姐妹掌控的鼎豐商會或許還有可能辦到。
但就連鄭清霞姐妹如今也遭遇了刺殺,鄭如媚還因此慘死,便說明並非她們所為。
那除此之外,還有誰?
霍青手下的數百山賊,按理說也有嫌疑,但霍青為救她以身試毒,又顯得沒有半分嫌疑。
雍州這邊也死了十幾人,似乎也沒有下手的可能性,令薛芝陷入了某種疑團之中。
儼然暫時無法給出解釋。
這時候,本在與老六、屠傾城二人商討事情的霍青,被華九的話語聲打斷,不由回頭望了一眼。
他一眼落在說話最大聲的華九身上,目光不由一滯。
微微尋思後,下一刻便沒了繼續說事情的心思,轉而對屠傾城二人道:“速去操辦此事,未盡事宜,容後我再找你們,快去!”
二人對視一眼,倒也沒有多說,轉頭而去。
霍青隨即走向廳中,目光卻一直盯在華九身上。
不知為何,單單是一眼之間,對於華九的即視印象,霍青心中竟萌生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此人似乎是個危險人物,令人難以看透!
而見到霍青走來,華九心中淺笑,卻是明知故問說了一句:“嗯?你是誰?”
他本就認得霍青,眼下卻狀若初見。
以華九玄影衛白玉侍者的權勢和手段,事前要想獲得霍青的畫像並不難辦到。
況且,他還曾經到過鳳陽?
霍青盯著他,淺淺一笑:“霍青,乃是薛大帥的心腹。”
他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封號”。
華九嘴角劃開一抹笑容,正要說話。
麵前的薑燕兒忽然插嘴了一句:“心腹?什麽樣的心腹?”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才讓此時的霍青和薛芝注意到了這個坐在木輪椅上的美人兒。
華九恍若天生便帶著一股煞氣,令人一見便心生警惕。
相比之下,此時一副尋常閨秀打扮,還以麵紗遮住盛世容顏的薑燕兒,便顯得難以令人注目。
霍青聞言,眨眼朝她望去,卻在四目相對時,猛然一愕。
這是...她?
霍大當家的眼神一滯,臉色微變起來。
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幾乎是第一眼正視,腦中就浮現出某人的形象。
曾幾何時,他也是望著這麽一雙清澈而純潔的大眼睛,潛移默化間對某人動了內心最真摯的情感...
在她身邊,霍青第一次可以全身心地卸下防備,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示以人前,而不擔心會有一把刀刺向自己的脖頸間。
在她身邊,霍青可以毫無顧忌地隻做一個純粹的普通人,不是前世的冷血特工,也不是今生的山賊頭子。
而隻是簡單的...她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甚至有了一種極為幼稚的想法。
如果這個世界能少些紛爭,少些陰謀算計,爾虞我詐,那麽是不是可以單純地和她尋一個方外桃源,她織布結衣,操持家務,我耕種結廬,巡山狩獵,遠離車馬喧囂,過著與世無爭的安靜生活?
也是從這個“幼稚”的想法開始,他決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護那個女人,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一生一世守護她,直到黃土一覆。
那一雙眼眸,他尤為熟悉,或許此生都不會忘卻。
隻是,她不是應該在鳳陽嗎?
這世上雷同的人或事都太多了,但絕對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眼神,而且他的感覺不會錯!
那儼然就是小蘿莉的目光無疑!
令霍青驀然一驚,脫口而出道:“燕兒...是你嗎?”
他帶著一抹難以置信地驚喜走了過去,向薑燕兒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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